第四卷 舊世界的硝煙
第二百六十九章 冬季攻勢（上）
「我的斥候回報我，夏隆森林深處的綠皮城塞裏面有一批振金，這次戰爭的目的既是鍛煉，同樣也要把那批振金拿到手中。」萊恩點頭。
「你要習慣這樣，萊恩，你已經是個伯爵了，沒有必要事事親力親為，許多事你要懂得放手，保持一定的神秘度和機動性很有必要，尤其你還是女士的冠軍。」莫吉安娜的聲音從萊恩的身後傳來，美麗的湖神女巫穿著一條海砂白溫婉高領長裙，坐在柔軟的靠背椅上，坐在她對面的是特蕾莎，莫吉安娜應萊恩所請，正在教授著女術士關於魔法之風的高級感應方法。
「精靈將這場戰爭用來訓練新兵。」阿曼德搖了搖頭，伯爵的掌旗官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木精靈們想要得到戰爭的鍛煉，但是又害怕失去這些新兵，所以他們主動提出參与我們的這次冬季戰爭，這樣這些新兵既能夠得到鍛煉，又能夠避免損失。」
……
「全軍開拔！」
「是的是的，我明白。」雨果也知道，萊恩伯爵對自己這些強盜們既往不咎是多麼地仁慈，所有投降的強盜都發誓，將會為伯爵閣下效死。
奧格羅斯率領著木精靈軍隊接近了，這位林地領主身材魁梧，臉上和胳膊上都布滿了綠色的花紋，充滿著野性，他注意到軍隊中有矮人出沒，於是用著蹩腳的人類語言說道：「之前約定……沒有……矮子。」
角鷹獸的身上傳來強烈的威懾感，就連矮人和精靈都心有餘悸，這隻身穿著精美鎧甲的角鷹獸終於在掠過低空之後在眾人的眼前降落，它張開雙翼，耀武揚威：「嗷嗷嗷！」
「弟弟們站在後面放箭就可以了。」
「小個子，這是我們第一次參与伯爵的戰爭，我們一定要拿出好的表現，否則我們會讓所有的人蒙羞。」皮衣，鎖子甲，罩衫，匕首，大弓，利劍，貝特朗將自己全副武裝。
屋內的陳設很簡單，一張桌子，幾張椅子，幾個柜子，地上鋪著麻布和獸皮，牆上掛和-圖-書著自己的劍和大弓，石制的牆壁稱不上特別結實，但是已經足夠遮風擋雨。
「我確定。」女術士的態度很堅決，她才不想落後。
萊恩並不討厭她，但是自己的出現不是萊恩計劃內的事，這才導致她現在在這邊的位置有些尷尬，但是和維羅妮卡談過之後，特蕾莎已經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木精靈聽不懂矮人在說什麼，但是本能地知道不是什麼好話，今天來到這裏的木精靈軍隊九成以上是新兵，稚嫩的同時也代表著衝動，許多木精靈新兵朝著矮人們怒目而視，矮人們則繼續嘲笑。
……
「是，我們會的。」特蕾莎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這一段時間的沉重壓力終於煙消雲散了。
三十多位騎士也將隨軍出征，他們騎著剽悍的戰馬，身穿著漂亮的騎士盔甲，外面套著華美的罩衫，戰馬的後腿上掛著自己的盾牌，腰間懸著利劍，手上拿著騎槍，和那些衣著打扮並不整齊，帶著一股土味的步兵們相比，騎士們光鮮亮麗，高傲的遊俠騎士們紛紛抬起自己的頭，看不起這些鄉巴佬。
這時，一陣狂野的吼聲劃破了冬日的陰沉的天空，一隻巨大的角鷹獸在空中盤旋、滑翔，它聽從著騎手的號令，大聲咆哮著，驚擾著整座城鎮。
雨季結束之後，天氣越加寒冷，但是格拉摩根伯爵領的士兵們卻可以從空氣之中聞到一種灼熱的味道。
「人都來齊了，除了精靈。」王國騎士赫克斯一身漂亮的矮人精工板甲，他朗目劍眉，英氣勃勃，只是臉色嚴肅，他的盾牌刻上了他自己的家族紋章，銀灰色的盾徽為底，黑色羽毛頭盔上交叉一把號角和利劍。
「貝特朗，你這個強盜，怎麼今天這麼早就起來了？」雨果同樣是被封為軍士的強盜頭子，現在手下帶著一個排的人，見到貝特朗早早起床，他罵罵咧咧地開始給貝特朗打下手，雨果和貝特朗早就認識了，貝特朗喜歡叫雨果「小和圖書個子」，因為這傢伙一米六五的身高實在是顯得矮，雨果喜歡叫貝特朗「賓果」，因為貝特朗的箭術實在是太高超了，兩百步之內，貝特朗可以射中另一支已射中靶心的箭，並且將箭身一分為二。
聽到萊恩的回答，女術士心裏一塊大石頭落地，她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和萊恩之間的關係。
特蕾莎皺著眉頭，她知道想要那個「靈紋」要做什麼了。
而且我沒準備好啊。
城鎮之外的軍隊安靜下來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天上的角鷹獸。
貝特朗決定起床。
尤利烏斯注意到大多數的木精靈軍隊都顯得很稚嫩，像個孩子，這位溫福特公爵的嫡子不滿地說道：「精靈們將這場戰爭當成什麼了？小孩子來過家家？」
一位身穿著白熊皮披風，身穿矮人秘銀板甲的大光頭從角鷹獸的身上跳了下來：「準備好了么？我的士兵們？」
萊恩的笑容漸漸地不懷好意起來：「真的？特蕾莎，你確定？」
「其實……這幾個月我們就可以找個時間，萊恩，我已經三十一歲了，該發生些什麼我自己心裡有數。」特蕾莎輕聲說道：「其實當時我們到馬林堡的時候我就準備好了。」
「我不是不想給你，特蕾莎……但是這種刻印只有和我發生了那種關係之後才能完全生效，不然就要一次接一次地重鑄。」萊恩搖搖頭：「我也不是不願意和你做那種事，但是顯然沒到時候，我看得出來你也沒有做好準備，這件事回頭再說吧。」
不過想到有安格朗壓陣，萊恩的心下放寬了許多。
「好吧，我們要和尖耳朵一起打仗了，希望這些尖耳朵不要在戰爭的時候跑到我們的前面，那樣我們打爆了他們的腦袋也是無法避免的。」矮人工程師杜根·鐵漢提著一壺麥芽酒，背後背著兩桿矮人大槍，嘲笑著說道。
「精靈也來了。」萊恩的未來大舅子尤利烏斯一人一騎，他沒有戴頭盔，一手拉著韁繩，朝著阿曼德說道m.hetubook.com.com：「阿曼德閣下，看，那邊。」
人類的步兵們兩頭受氣，這些農奴步兵們只能低著頭忍耐，面對矮人和精靈，他們天生就有一種自卑感。
過了一會兒，天色剛剛蒙蒙亮，貝特朗的同伴雨果也起床了，這兩個軍士一起共用一座兩層房子，不過雨果已經找了一個情人，這是一個來自伯萊昂公國的逃難農奴，家破人亡，貝特朗的這個老夥計雨果馬上就看上了她一頭金髮和飽滿的胸脯，見了一面就帶回了家。
今天是軍隊出發的日子，來自三座城鎮的士兵已經全部在吉恩鎮集中，二十多個騎士，一百多個騎士扈從，一百多軍士和一千多的步兵團已經集結，糧食輜重也都到位，剩下的只有出發。
幾位王國騎士都將目光放在了軍隊中的一群矮人身上，這群矮人的盔甲大多有些陳舊和破碎，不少矮人的鬍子也不是那麼乾淨整齊，但是這群矮人的身上卻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和戰意，為首的矮人頭戴著有兩個大角的圓頂盔，手裡拿著一把有他人那麼高的戰斧。
「哈哈哈哈哈~讓尖耳朵知道我們矮人的厲害。」矮人們紛紛大笑道：「尖耳朵就是一群弟弟。」
簡單地煮了一點東西，兩個軍士吃了一頓早餐。
「總之，接下來的幾個月再說吧，特蕾莎，一些事我更喜歡自然而然地發生，而不是刻意的為了什麼目的。」萊恩主動拉住了女術士的手：「會有水到渠成的時候的，現在我們還沒到那種程度。」
「噔~噔~咚~」
「……那就這樣吧。」奧格羅斯皺了皺眉頭，木精靈不像高等精靈，他們和矮人之間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只是互相看不順眼。
「我們從來沒說這場戰爭沒有矮人參與，奧格羅斯閣下，是木精靈向伯爵承諾會聽指揮的。」阿曼德皺著眉頭說道。
誰知道阿曼德卻搖了搖頭：「我只是個掌旗官和副將，主將另有其人。」
維羅妮卡實際上只是略有些得意地和www.hetubook.com.com她提了一下關於「靈紋」的事，特蕾莎對於靈紋到底是什麼，做什麼用的，要刻在哪裡都不知道，但是女人的本能告訴她這個東西很重要，於是她乾脆直接問了。
女術士不願意認輸，她全都要，維羅妮卡從萊恩這裏得到了什麼，她都要同等的待遇！
城鎮外，一千五百人的軍隊正在快速集合，數百的長槍步兵已經全部佩盾，弩手們整裝待發，劍士們摩拳擦掌，鮮亮的護甲，高舉的軍旗，步兵們已經全部做好了準備，他們渴望戰爭，渴望繳獲，渴望被晉陞為軍士。
直到幾位王國騎士的出現，聖杯騎士阿曼德率領著幾位王國騎士和幾十個騎士扈從，騎著混血精靈戰馬，高舉著伯爵的家族紋章大旗，幾位王國騎士的身上全部穿著板甲，阿曼德臉色嚴肅：「人都來齊了么？」
成為軍士之後的俸祿和配給十分豐盛，貝特朗可以心安理得地享用這些食物，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維羅妮卡帶著十幾位女巫學徒出現在大軍的一個角落，這種戰爭對於這些女巫學徒來說也是難得的實戰機會，維羅妮卡深知，對於大多數女巫學徒來說，戰鬥是最快的晉陞方式。
沒用，睡不著了。
「嗯！」
「那好！我們出發！」
起身，外面的天空還一片灰暗，貝特朗換上衣服，簡單地從一樓的水桶裏面打了一點水洗了洗臉，開始燒水煮湯，一籃黑麵包被他用手撕碎然後投入大鐵鍋裏面，還有一些青菜和麵粉，甚至還有一小塊豬肉火腿。
大約一百多的林地守衛和二三十個永恆守衛在木精靈領主奧格羅斯的帶領下出現，即使是在冬天，這位林地領主也就是簡單地穿了一身獸皮斗篷，搭配了德隆·費因森製作的精工鱗甲和長劍，背後背著一張反曲弓，騎著一頭雄鹿，出現在所有人視線的盡頭。
「但是我們同樣需要木精靈，有了他們，就沒有野獸人可以和我們玩捉迷藏了。」阿曼德依然冷靜：「我們只是互相需要。」
清晨，城鎮內的瞭望塔之中就傳來了尖銳的敲擊聲，一位軍士正使用著鐵鎚敲擊著瞭望塔的大鍾。
「哼~木精靈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尤利烏斯冷哼一聲。
自己這是在城鎮里，在伯爵賜給自己的雙層房子裏面，而不是還在夏隆森林中風餐露宿，和野獸人還有綠皮搶地方睡覺，他沒有必要在自己的枕頭下放一把匕首。
所以維羅妮卡才會急匆匆地把你趕走，我想她一定看出來了，萊恩心裏想到。
他有些理解為什麼帝國的選帝侯，布列塔尼亞的公爵們都喜歡在重要戰役中自己帶兵出征了，因為將自己的軍隊就這樣託付給別人，會有種不太安心的感覺。
萊恩就站在城堡裏面，隔著窗戶看著徐徐離開的軍隊，默然不語，他的眼中帶著一些期待，同時也有一些緊張。
「啊啊~」貝特朗痛苦地嚎了一聲，在凌晨時間，這種想睡又醒了的感覺真的很難受，新任的軍士和弓兵連的連長拉過被子捂住自己的頭。
一大早，天都還沒亮，貝特朗就醒來了，昔日的強盜頭子醒來之後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一下枕頭下面，在摸到了一把匕首之後，這才自嘲一笑。
習慣了，沒辦法。
「是！安格朗閣下，我們準備好了！」騎士們和軍士們都大聲地回應著來人的詢問。
「好的，我們繼續，特蕾莎。」
「好吧。」尤利烏斯沒有什麼話想多說了，萊恩跟他強調過要聽阿曼德的指揮，儘管公爵嫡子是一個侯爵，但是阿曼德是聖杯騎士：「阿曼德閣下，這次的戰爭是你來指揮么？」
這種味道，叫做戰爭。
「全軍集合！」騎士們放聲大喊。
也就是萊恩能有這個面子，隨便換個公爵，湖神女巫估計都是一句話：「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