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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情況下，你們會如何選擇？」

「理由很簡單。」萊恩點頭，他笑道：「簡而言之，這叫做行為經濟學。」

「因此，總結一下，亡靈在困境中會向混沌妥協並不奇怪。」萊恩總結了之後：「因此這個問題解決了一半，亡靈會向混沌妥協是我可以肯定的。」

混沌魔軍的強大所有人都知道，不集結一隻真正的大軍，不可能打敗這支由奸奇座下第一大魔命運編織者卡洛斯率領的奸奇魔軍。

「所以你到底想要說什麼？」莫吉安娜金色的眉毛皺了起來。

「因此，迫於無奈，馬休巴德和混沌達成了協議，組成了聯軍，混沌魔軍摧毀了尖頂宮，為穆席隆的南方減輕了壓力。」這是特蕾莎最後的總結，女術士說完了話之後充滿期待地看著萊恩，等待著他的評價。

混沌魔軍是亞空間生物，就算有邪神的全力支持，混沌魔軍也不可能在偉大守護和大漩渦沒有失效之前長時間地逗留在凡世。

「我也是。」傑羅德和莫吉安娜都認為必須追回貨物，此時只有女術士選擇放棄：「自己的性命最重要，我不會再拿我的命去冒險。」

特蕾莎的突發奇想讓帳篷內的騎士全部將目光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女術士握著紫羅蘭法杖，她認真地說道：「是否有可能混沌和亡靈達成了脆弱的同盟？」

「有什麼意義？」特蕾莎自然而然地接過話頭，她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萊恩的表情。

經過萊恩這麼一分析，帳篷內剩下的四個人都心悅誠服，傑羅德和費德蒙德連連點頭同意，就連對此態度堅決的莫吉安娜都動搖了：「如果按照萊恩你的說法，亡靈確實有可能已經妥協。」

「將會對軍隊的士氣造成巨大的打擊。」費德蒙德補充道，這位聖杯騎士也皺著眉頭：「我們參加過聖杯遠征的，都知道混沌大魔的強大，除非是伯希蒙德閣下、弗朗索瓦閣下再或者是萊恩閣下這種聖域聖杯大騎士，沒有人能夠對付混沌大魔，普通的聖杯騎士都不行。」

眾人聽了之後都若有所思。

說完，特蕾莎伸出一隻裹著白色蕾絲手套的手點在了地圖上：「你們看，在之前，尖頂宮已經陷落，而根據消息，北方勞和_圖_書恩的大軍也已經包圍了理查德城堡，如果我是穆席隆的毒蛇，那麼此時我一定可以意識到，亡靈正在陷入絕境。」

女術士的表情頓時亮了起來，她放下湯匙，臉上有些激動又有些埋怨：「那你剛才為什麼不……」

歷來，騎士能吃這是能打的表現。

這裏要強調一下，萊恩這裏指的是大部分人非所有人，杠精和足夠理智的人除外。

「費德蒙德，傑羅德、你們留一下。」萊恩示意費德蒙德和傑羅德留下。

「舉個例子。」萊恩點頭，他取出十枚金克朗擺在桌子上。

說完，這位馮·卡斯坦因家族的吸血鬼抬起了頭：「因為我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偉大的血祖弗拉德·馮·卡斯坦因在上啊！該死的馬休巴德，他放棄了午夜貴族的榮耀，向混沌屈服！」

「奸奇大魔一定是得到了某種承諾。」

「沒錯了。」萊恩點頭：「而且，收益不止是收復尖頂宮，混沌魔軍可以抵擋我們的攻勢，讓馬休巴德有精力集中力量對付勞恩和他的軍隊，也就是說無論奸奇魔軍是否成功，至少它們都幫助馬休巴德對抗了我們，這是穩定收益。」

一直到吃到差不多了，萊恩這才開口：「實際上，我也認同特蕾莎的觀點。」

「那麼問題就來了，亡靈可以向混沌妥協，混沌為什麼會願意對亡靈伸出援手呢？」特蕾莎見到自己的觀點被萊恩認可感到很高興，女術士無視了莫吉安娜警告的眼神，立即說了下去：「首先，我們可以肯定，混沌不是來毀滅的，那麼只有剩下一種可能了。」

「現在我有兩個選擇，第一，我可以走蒙特福特的斧咬隘口，由於我擁有一支強力的護衛隊，所以走斧咬隘口我幾乎可以百分之百保證安全，但是由於高關稅，我走這一次只能賺一千金克朗。」

「此時，亡靈已經在進攻尖頂宮時損失巨大，而且還失去了不少血騎士和黑色聖杯騎士，最後的一頭驚懼獸也死在了萊恩的劍下，那麼此時，穆席隆的毒蛇還放棄收復尖頂宮立即北上救援理查德城堡，他在兵力上就要面對極大的壓力，此時這頭毒蛇應該被迫尋求盟友，因為如果他們不能夠快速擊破勞和*圖*書恩和他的騎士道軍隊，那麼等到我們的軍隊集結，兩面夾攻，毒蛇是肯定無法對付的，他只能再次退守穆席隆。」特蕾莎接著說道：「而如果這樣，我們就可以做好長期圍困穆席隆的準備，這次我們準備充分。」

這個問題實際上和萊恩前世經常面對的一個問題很像，那就是「100%獲得一百萬和50%獲得五百萬，50%一無所獲」的選擇，即使是人都知道第二個選擇的期望收益比第一個選擇要大，大多數人還是會選擇第一個，因為穩穩拿到一百萬。

「什麼人？」在座的所有人立即拔出了武器，直指著這個吸血鬼領主。

「不，不太可能。」萊恩打斷了特蕾莎的話，他同時示意莫吉安娜聽他說：「亡靈的目的是統治，無論是馬休巴德還是巫妖王阿克漢，他們的目標都是建立一個死者的國度，就在這片女神賜予我們的土地上，而對於混沌來說，它們要的只是……」

受到戰敗的影響，幾個人都有些沉默，莫吉安娜和特蕾莎都不怎麼吃肉，只是吃了一些蔬菜和濃湯對付一下，萊恩和費德蒙德、傑羅德就不管那麼多了，大吃大喝。

可要換成「100%損失一百萬和50%損失五百萬，50%沒有損失」，大部分人卻都會選擇第二個，他們明知道選第二個期望損失更大，卻還是喜歡選擇第二個，因為萬一博中了，沒有損失呢？

「亡靈能給混沌帶來的收益比毀滅這個地方還要大。」

萊恩話音剛落，傑羅德和費德蒙德都不假思索地說道：「那當然是選擇走斧咬隘口，保險而安全的選擇。」

「因為對於損失，凡人更加敏感，比收益要更敏感。」萊恩雙手十字交叉，手背壓在鼻子上，手肘支撐在桌面上：「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大部分凡人都寄希望于冒風險來『翻本』。」

「特蕾莎女士。」傑羅德伸手示意女術士稍安勿躁，這位聖騎士低聲說道：「因為那不是合適的時機，這場戰敗讓軍隊的士氣已經……如果萊恩這個時候再肯定亡靈已經和混沌聯合……」

「先聽我說完。」萊恩搖頭，他說了下去：「現在我們再假設，如果我們走了灰色女士之路，結果https://www.hetubook.com.com遇到了綠皮部落，糧食被搶走了一半，現在我們又面臨兩個選擇。」

帳篷外似乎下起了小雨，初春時節的夜晚非常寒冷，即使帳篷內有火盆，冷風依然呼呼地吹。

「……毀滅，徹底的毀滅。」莫吉安娜盯著特蕾莎：「亡靈要的是征服和統治，而混沌要的是毀滅，雙方不可能達成一致，除非是極端情況，但是目前的局勢對於穆席隆的毒蛇來說遠沒有到達那種程度，曾經有黑暗精靈海盜和北方蠻族人可以在南下劫掠時為了對抗帝國和布列塔尼亞聯軍而結盟，但是對方是混沌魔軍。」

「為了毀滅和殺戮？」特蕾莎盡量保持著優雅：「亡靈勢必和混沌達成了約定……」

「唯有你可以擊敗他！萊恩·馬卡多！」

特蕾莎也贊同走斧咬隘口，唯有莫吉安娜不屑地說道：「如果是我，我會走灰色女士之路，我就不信有什麼敵人能夠傷害我。」

女術士面有慍色，她不甘心地低下了頭。

「你知道我從不饒恕吸血鬼。」萊恩站了起來：「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接受你的投降？」

「他，已經不配當我們的領袖了！」

帳篷裏面的五個人都不怕冷，在坐下之後，萊恩先是安排眾人一起吃晚餐，今天的晚餐是烤牛排和烤羊排、燉西蘭花與玉米濃湯，主食是上好的奶油麵包，配酒是低度數的甜氣泡蘋果酒。

「而在面對損失時，凡人總是更加青睞于承擔風險，他們此時會反過來厭惡已經確定的損失，而是寄希望于通過承擔風險來挽回自己的損失，哪怕他們可能會因此承受更大的損失，我們稍微想想就會知道，真正去追擊綠皮部落奪回貨物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很多人依然會這樣選擇。」

「或者，我可以選擇走帕拉翁的灰色女士之路，這條路頗為危險，我只有50%可能能夠安全通過，但是如果成功通過，我只需要付低關稅，所以我能賺三千金克朗甚至四千金克朗。」

「行為經濟學？」湖神女巫示意萊恩說下去。

「凡人有一種本性，這種本性讓他在處理收益和損失的時候不會完全理智。」

「是！」眾人散會，由於戰事不利，騎士們也頗有些垂頭喪氣，他們慢hｅtuｂoｏｋ•coｍ.ｃｏm慢地離開大帳，各自回帳篷內休息。

大帳之內很快就剩下了五個人，萊恩、特蕾莎、莫吉安娜和費德蒙德、傑羅德五個人圍坐在桌子上，看著地圖。

「呵！」誰知道萊恩還未說話，莫吉安娜就發出了冷笑聲，湖神女巫絕美的容顏上充滿著威嚴和冰冷，她沉聲說道：「特蕾莎女士，沒錯，從邏輯上來說，你的判斷沒有問題，但是我要問你，如果確實是這樣，混沌能夠得到什麼？它們有什麼理由幫助亡靈？」

就在這時，幾隻蝙蝠突然從帳篷外飛入帳篷之內，一位吸血鬼領主突然出現在了帳篷門口！他有著一個大光頭，眼窩深陷，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它在尋找著聖物！」

「首先，我們可以選擇立即原路返回，顯然這樣做我們損失的一半貨物是肯定回不來了，但至少剩下一半貨物和人活了下來。」

誰知道這個吸血鬼領主冷笑一聲，他將自己的武器扔在了地上，然後雙膝跪下，舉起手，表示投降：「尊敬的萊恩·馬卡多閣下，我是吸血鬼男爵，哈爾·哈里斯，來自馮·卡斯坦因家族，我來到這裏，向你投降，希望你能饒恕我的罪過！」

「你是說，馬休巴德會選擇向混沌妥協，是因為他也想要翻本，而尖頂宮的失守是已經確定的損失？」莫吉安娜勉強接受了萊恩的意見，湖神女巫表示理解地連連點頭：「向混沌妥協，或者可以收復尖頂宮，或者情況更糟，可他願意冒險。」

「當然，也會有一小部分人選擇止損，我這裏說的是大部分人，並非所有人。」

「莫吉安娜你願意走灰色女士山脈是因為你自身擁有強大的實力。」萊恩苦笑著搖頭：「而讓你同行，別說兩千金克朗了，商人們能賺五百金克朗就不錯了。」

哈爾·哈里斯任由自己被封印，吸血鬼男爵漆黑的眼珠盯著萊恩：「我說了，我是來投降的，由於某種迫不得已的原因，我只能向你投降，萊恩·馬卡多，我別無選擇。」

「我還是對亡靈與混沌聯合表示質疑。」莫吉安娜搖頭，湖神女巫對著萊恩說道：「萊恩，你為何也覺得馬休巴德會和混沌結盟？」

此時費德蒙德和傑羅德都意識到了什麼，費德蒙德沉吟了一ｗｗｗ•ｈｅtuｂｏoｋ.ｃoｍ•coｍ會兒，還是說我：「我想我還是會選擇去追擊綠皮部落。」

「假設，我是個帝國商人，我要運輸一批糧食到庫羅納販賣。」

「嗯……我們目前擁有的情報還是太少了。」萊恩苦惱地搖頭，他示意莫吉安娜和特蕾莎不要因為這種事糾結下去，伯爵本人大聲地說道：「我們暫時在夏隆森林的營地之內休整，我已經寫信給弗朗索瓦和伯希蒙德閣下請求支援，等到他們的大軍趕到，我們再另行計議，請諸位牢記，混沌魔軍的戰鬥力非凡世的任何軍隊可以匹敵，千萬不能因為頭腦發熱而主動出擊！」

萊恩的臉上帶著一點好奇和興趣，這帶給了特蕾莎極大的鼓舞，女術士無視了帳篷裏面十幾位聖杯騎士以及二十多個大貴族騎士有些不悅的目光，順勢直接說下去：「當然是因為壓力，巨大的壓力迫使亡靈和混沌聯合在了一起。」

「樹界降臨！！」莫吉安娜美麗的綠色眸子之間儘是仇恨，湖神女巫抬起頭施法，粗壯的樹枝立即將這個吸血鬼男爵牢牢地捆住：「亡靈！你又有什麼陰謀？！」

「是的，我知道。」哈爾·哈里斯依舊保持著跪下的狀態：「可我沒有選擇。」

「很好。」萊恩笑了，他將十枚金克朗一收，笑著說道：「這就叫做行為經濟學。」

「在面對收益的時候，凡人厭惡風險，他們更加青睞有保證的收益，哪怕這收益要低一些，凡人們也能夠接受。」

「這不怪你，特蕾莎。」萊恩伸手在女術士的手上輕輕拍了一下，示意她不要介意：「你是我的廷臣，你要做的就是將自己的觀點說出來，而我才是要考慮所有影響的人」

「或者，我們可以帶著人去山脈深處追擊綠皮部落，假設我們有五成可能追回我們的貨物，而五成可能我們不僅追不回貨物，我們還要連著剩下的一半貨物甚至性命一起搭進去，在這種情況下，你們又會如何選擇？」

「這種可能性不能說沒有。」萊恩首先是對特蕾莎的看法給予了部分肯定，這讓女術士心裏有些竊喜，但是湖神女巫莫吉安娜馬上就反駁道：「我無意針對你，特蕾莎女士，但是亡靈和混沌結盟？這有什麼意義么？」

聽完萊恩的話，眾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