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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蘇晨的衣服已經被她浸濕了一大片，顯然是真哭了。

花城實驗中學的學生考場設立在華師附中，花城實驗中學本身不作為考場。

學弟學妹都還記得高三宣布放假那天，天空中飄滿了試卷。

「哥，我捨不得你！」突然彭馨寧就轉身抱住了蘇晨。

2019年6月6日。

明天就是高考的日子了。

甚至有幾本書輔導書還是她花了六七十塊錢買來的，現在這麼大一本都賣不到兩毛錢的。

這讓低年級的學生感到很沮喪，因為學校不作為考場，那麼他們就不能和其他學校的小夥伴一樣放假，其他學校因為要作為考場，需要提前封閉，所以都提前放假了。

「蘇思雨，你也來賣書啊？賣了多少錢啊？」胖子高俊也把自己的書抬了過來。

甚至有極個別激進的學生還把課桌椅都丟下樓了，然後他就被保衛科帶走了，順帶還賠了一套桌椅的錢。

「行吧行吧，真是說不過你！現金還是電子支付？」沈佳嘉父親答應了。

沈佳嘉的父親身體已經恢復了不少，最近夫妻倆正和*圖*書在搞廢品回收的生意，高三放假的這一天，他們夫妻倆租了一輛小貨車來到了花城實驗中學大門口。

值得慶幸的是明天就是端午節，他們也能放假了。

沈佳嘉這時也走過來幫父母一起上稱，她現在想通了許多事情，窮不可怕，可怕的是窮還死要面子。

把一個台秤放在門口，打出了回收廢舊書本兩毛五一斤的告示。

蘇晨的姑姑最後妥協了，決定高考完那天再過來接彭馨寧。

最終在蘇晨不斷拍背安撫之下，蘇晨又承諾了彭馨寧要是考上了，就送她一輛寶馬Mini之後，彭馨寧才收了哭聲。

胖子的聲音很大，算是無形之中給周圍其他班正在考慮賣給哪家的人做了個表態，頓時很多學生都涌到沈佳嘉父母這邊來賣書。

「三十，就多給五毛，那本物理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我買錯了，我一個字都沒寫過，跟新的一樣，就多五毛不過分吧？」胖子繼續討價還價。

知識是無價的，但是知識的載體卻是可以論斤賣的。

「為什麼？」蘇思雨不和-圖-書解。

「微信，你掃我吧！」胖子樂呵呵地調出了自己的二維碼。

「二十五！」蘇思雨說道。

看著現在已經乾淨的地面。

沈佳嘉的出現，讓更多學生都跑來了她這邊賣書，畢竟沈佳嘉本人長得也不賴，賣給同學，總好過賣給小賣部的阿婆，那阿婆小賣部的商品都要比外面的貴上五毛一塊的，著實有點黑。

「哎哎哎，都多大了，還哭鼻子，楠哥看著呢，你羞不羞！」蘇晨沒想到彭馨寧這麼樂觀的人居然會在他面前落淚。

主要是給彭馨寧營造一種不緊張的氛圍，吃喝玩樂是次要的。

有的學生覺得單純地扔試卷並不能宣洩他們三年來的壓抑，這些學生把試卷一張張地撕得粉碎，然後再從樓上拋下，天空中如同雪花飄舞。

他們今天依然需要照常上課，唯一有一點點緊張感的也就是高二年級的學生了，因為很快輪到他們了。

高三八班那天也是同樣的場景，學生們盡情地宣洩著，把半人高的考卷直接從天空中拋落，這或許是他們人生中為數不多的高空和-圖-書拋物而不會被追責的機會。

十分鐘后，高俊氣噓喘喘地回來了，但他的身上多了許多指甲印。

明碼標價，有不少學生嫌棄三年的課本和學習資料實在是太重了，搬回家的話太累了，索性就把這些書本和學習資料都賣給了沈佳嘉父母。

其實高三八班的學生都把書賣完了，而且都是賣給沈佳嘉的父母。

蘇晨對楠哥投去了一個求救的目光，楠哥攤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那是高三學生對於三年來積壓的情緒的一種宣洩。

「哥，高考完我媽說要帶我去迪士尼玩。」本來彭馨寧的母親要提前過來的。

「多大我也要哭，我捨不得你，我捨不得靜靜、我捨不得土豆、茜茜還有詩晴姐姐，還有陳姨做得糖醋排骨，還有餘爺爺釣的魚……還有叫獸……還有……」彭馨寧越說越激動，把她在花城認識的人挨個都說了一遍。

但是被彭馨寧阻止了，她不想搞得那麼隆重，她覺得和蘇晨在一起就很好，這會讓她心情比較輕鬆，要是媽媽過來了，彭馨寧反倒覺得有壓力。

他們不會去白https://www.hetubook.com.com送，因為那是看不起沈佳嘉，像胖子這種和沈佳嘉父母討價還價的做法其實才是對沈佳嘉最大的尊重，因為這樣讓人看起來，雙方是各取所需，並不是因為想要幫助沈佳嘉才賣書的，而是因為想要多賣點錢。

但是她那年老的外表給了她一些優勢，學生們會覺得老奶奶這麼老了都要出來收廢品實在是太可憐了。

「這麼便宜？」高俊覺得這是知識賤賣，這是對知識的不尊重。

「死胖子！」

殊不知，老奶奶的小賣部每個月的收入比學校大部分的老師還要高很多，畢竟她的店在學校可是壟斷生意。

振興小賣部那個告訴蘇晨「知識是無價的」老奶奶此刻見到沈佳嘉父母一輛小貨車都要裝滿了，也有點眼熱，決定要和沈佳嘉父母搶生意，不過她回收的價格是兩毛錢一斤，比沈佳嘉父母要便宜五分錢。

一個多學期的共同生活，已經讓彭馨寧適應了，但是現在馬上他們就要分開了，考完之後她就得搬離天幕名苑了。

……

「一共是二十九塊五，已經很高價了，隔壁那婆和_圖_書婆才兩毛錢一斤，而且她那個稱肯定不準的，我這個是電子秤，一兩不差。」沈佳嘉父親對高俊說道。

蘇思雨就是其中一個，她當初高價買來的課本，現在全部賣了也就換來了二十五塊錢。

今天蘇晨沒有讓彭馨寧繼續窩在家裡看書，而是叫上了楠哥一起去陪彭馨寧出去放鬆放鬆。

……

「那個，叔叔，能不能提高點價格啊，我這些課本和筆記本都是我上課專心聽講做了不少筆記的，花了我很多心思啊，你這兩毛五也太便宜了。」高俊還是決定回來賣書。

那一天，一號教學樓前後的空地早早地被保衛科的人給清場了，為的就是防止發生意外。

「蘇思雨，說實話，如果我是你的話，我肯定不會賣書！」高俊說道。

對於沈佳嘉的家庭情況，他們多少有點耳聞，他們就這麼心照不宣地照顧沈佳嘉，希望盡自己一點點能力，為沈佳嘉的大學學費做一點點貢獻。

「你萬一高考沒考上，沒準這些書對你下一年復讀還能有不少幫助，你現在賣了，到時沒考上，再贖回來可就不是這個價了。」高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