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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槐序問。

一眨眼，高三就只余最後一周了。

他猶豫了下，又說：「但是這麼早也太麻煩了吧，學校里的飯還是吃得飽的。」

周離轉頭看去，只見她嘴裏叼著一支纖細的中性筆，雙手舉到腦後握著頭髮挽動，這個姿勢不可避免的讓小姑娘身材顯得更為突出，雖然楠哥的上半身也不是很有料。

原先的楠哥是一朵無憂無慮的小花，每天自由出入校門，保安都不會攔她，可現在已經被英語老師聯合她媽媽給摧殘得不成樣子了。

周離點頭：「姜姨做的酥肉就是很好吃。」

忽然，她的聲音停住了。

這個分組是按照座位來的，最開始主要用於學習上，檢查作業背課文什麼的，掃地也按照這個分組來，現在幾乎完全變成了掃地分組了。李楠以前不坐這，她是耐熬組的，可因為她熬不住學習的枯燥，老是要找江寒講話，所以被調到了周離旁邊，自然也就歸進了無厭組裡。只不過最開始她經常裝懵，該無厭組m.hetubook.com.com掃地的時候她非說她是耐熬組的，該耐熬組掃地時她又說她現在已經被調到了無厭組，大家也拿她沒辦法。

窗外鳴啾，蟬還未出聲就已很吵鬧了。

周離接過紙袋，沉甸甸的，他已然聞到了一股香味。

「男兒當自強，對鏡貼花黃。」

周離點點頭。

周離越過李楠往外邊看去，槐序在池塘邊不斷蹦躂，似乎在捉鳥兒還是什麼，三正站在他旁邊好奇的盯著他。

放學前的最後十分鐘，趙媽媽站在台上看向下方，語重心長：「只有最後幾天了，各位放平心態，努力吧！」

姜姨炸的酥肉一般都是用裡脊肉，純瘦的，她不喜歡用五花肉，肉在腌制后裹上澱粉炸兩次后已是外酥里嫩，再均勻的撒上胡椒粉，周離和祝雙都很愛吃。

「怎麼了姜姨？」

「嗯好。」

天空比起前幾天更亮了一些。

「輕攏慢捻抹復挑，蓬門始今為君開。」

周離提醒旁邊的李楠：「後天又到我們組掃地了和-圖-書。」

「你早睡點就行了。」周離覺得李楠現在過的其實就是絕大部分高三黨的日常。

「那我嘗嘗。」楠哥一下直起了身，見周離從紙袋中拿出玻璃盒，她說，「我媽昨天晚上一直監督我背作文，還把我三個手機收了，今早上又很早把我叫醒，我現在感覺渾身都沒有力氣……嘶好燙！」

「沒什麼。」

「學校里的飯有什麼營養，油水都沒有。」其實雁城中學伙食還行，不過姜姨就是認為沒有營養，「你現在每天消耗這麼大，我聽網上說有些高三學生早晨第三節課就餓了，你要是餓了沒有東西吃怎麼能行。」

「好吃。」

吃過早飯的周離拿上包坐在門口換鞋，門已大開，槐序率先走到了門外站著。

周離走過去，坐下。

槐序砸吧著嘴：「真好吃！」

那也比你亂念強。

走出沒有幾步，他又看見了那兩隻小妖——他們依舊蹲坐在桃樹下邊，守著果子，似乎每天都在期待著這青澀桃子的成熟。

「路上ｗｗｗ•hetｕboｏk•cｏm•ｃｏｍ慢點。」

姜姨很委婉：「吃不完沒關係，可以分給同學吃嘛。」

當周離走到小區里，酥肉已經少了三分之一了，他手上還拿著一個空空的牛奶盒子和一堆蛋殼。

5月7號，清晨。

趙媽媽走後，周離前面站起一個女生，轉身對大家喊道：「最後一個星期是我們無厭組掃地，因為只有幾天所以就不排輪次了，後天大家來早一點掃一遍，掃乾淨一點，之後就誰來得早趁沒人的時候把教室里明顯的垃圾撿一遍就行！」

周離覺得好神奇。

「嗚嗚果然好吃！」

姜姨提著一個紙袋從後面走來，一邊走她還一邊低頭往袋中看，彷彿在檢查東西帶齊沒有。

耳邊漸漸響起了讀書聲，距離周離最近的是楠哥胡亂念歪詩的聲音，都是些網路上經常出現的東西，被她用來磨洋工。

周離又低頭看了眼，一個玻璃的大號食品盒裝得滿滿的，還有兩顆水煮雞蛋和兩盒牛奶、小餅乾若干，他估計自己中午光吃這些都吃不完和-圖-書。

時間就在這般平淡又無聊的瑣碎中一天天過去，奇怪的是明明每天都過得煎熬，可過了之後一回想，卻又覺得過得極快。

「不會。」

這將近一個月里，周離是眼睜睜看著楠哥憔悴下去的——

所幸高三隻掃教室，也要不了幾個人。

「剛炸好的，慢點。」周離目光習慣性的往上瞄。

興許是被他拉動椅子的聲音驚擾到了，楠哥轉過頭面向周離，呆毛就跑到了周離看不到的一邊，她嘟囔道：「我聞到了酥肉的味道……」

楠哥有氣無力的收拾完東西，挎上包：「我這幾天都來得早。」

「趁熱。」

教室里的氣氛也明顯沉悶了許多，現在同學們除了吃飯和上廁所會出一次教室門，其餘時候都在用功。刷題、問老師、問同學，連吳元良往後瞄的頻率都大大減少。

「我給你炸了點酥肉，帶學校里中午吃。」

「好吃嗎？聞起來好香。」

「還不快背你的書，都發半小時呆了。」

忽然，她飛快的收回一隻手，取下嘴裏的筆伸到腦後wｗw.hetｕｂooｋ.cｏm•ｃom一下插|進頭髮中，一個高三版本的髮髻完成了。

「習慣就好。」

「天堂有路我不走，學海無涯苦作舟……」

「不知道，沒有看表。」楠哥此時精神十足。

周離出門並將門關上，越想越不對，他確定姜姨、祝雙乃至老周都是普通人，否則他都要懷疑姜姨是為槐序準備了一份了。

「我阿姨給我炸的，你要嘗嘗嗎？」

「好吧好吧，我看看，真是的，這麼點你都吃不完！」槐序勉為其難。

「那怎麼好意思！」

「好吧，那我走了。」

到教室時，令周離意外的是楠哥竟然已經到了，她正趴在桌上睡覺，一小簇呆毛朝前支楞著。

「嗯。」

「你看什麼？」楠哥扭過頭，有幾縷髮絲不安分的鑽出來，落在她白白凈凈的脖頸上。

「沒怎麼，正好姜姨給我準備了好多東西，我吃不完，你先吃點吧。」

「酥肉啊。」

「那也不用這麼多吧……」

「你會做嗎？」

「你幾點睡的？」

窗外面還很安靜，只有汽車鳴笛的聲音。

「沒有手機怎麼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