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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序坐在飄窗台上嘆著氣，他悠悠的看向窗外風起雲動：「你說那妖怎麼就那麼能忍呢？人家都把他家掀了，要換了我……」

「嗯。」

車碾過一個小坑，楠哥被抖疼了，迷糊著揉了揉腦袋，重新把身體坐正。

然而槐序只擺了擺手：「就這樣，定了！我天天吃你的睡你的，現在不也都習慣了？以後咱們就這個模式，我負責發掘生意，這個我擅長，然後我們一起處理。嘴皮子上的事就你來，要是遇上很兇的妖需要動手，就交給我。要是遇上特別凶的，我們就跑。」

周離花錢並不摳搜，奈何興趣匱乏，實在找不到大量費錢的地方，所以他原本也是有幾千塊錢的存款的，都在支付寶里。

周離掃青桔。

車費18。

周離扯下一邊耳機：「啊？」

「那就好。」

到車站，買票，上車，徑直走到最後排，坐在右手靠窗處。

槐序聽不懂，但是也點了頭。

對於楠哥來說現在是深夜，她很快睡著了，身體開始往右傾斜，直到頭抵住車窗玻璃，隨著車身震動抖啊抖。

「周離你怎麼在這？」

周離則開始盤算自己的小金庫。

等楠哥吃完，車也發動了。

「真好……」槐序露出了羡慕之色：「那你有這麼多錢了，豈不是不用奮鬥了？」

忽然一隻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耳邊響起槐序的聲音：「你看，槐花都落得乾乾淨淨了！」

「多帶一點，要是好朋友有喜歡的東西，可以買來送給她，當禮物嘛。」

很快周離背起了包：「走吧。」

「謝謝不用。」

楠哥吃完菠蘿，開始啃鴨腿，啃得周離一吸氣全是鴨腿和-圖-書香。

「話說，我先前看見路邊有個人好像姜姨，是出來買菜的嗎？她好像往我們這邊看了眼。」槐序開始搞周離心態了。

外邊的風灌進來，吹得楠哥頭頂的天線不停找信號。

一上車她就看見了周離——這人很沒有道理的搶了她的御用位置。

「你吃菠蘿嗎？」

槐序已經向周離抱怨幾次了。

「好吧……對了帶衣服了嗎？下雨山上山下都很冷的。」

「西瓜呢？切好的。」

周離忽然有些擔心未來了。

「砰！」

「嗯。」

槐序抬頭望著天空說：「你說咱們會不會遇上大洪水，然後我刷刷刷把人都救走，之後再拿一個大口袋，排隊收錢，所有被我救了的人一人一萬塊，我就發財了哈哈哈……」

「一人一半唄！」

頭上的呆毛彎了。

益州是內地，暴雨只能增添情調。

說著他頓了下：「有人不肯給錢也交給我，哼哼！」

「那我就走了啊。」

啃完鴨腿，西瓜解膩。

槐序點了點頭，周離也說是。

「我外婆生病了。」李楠很隨意的說，「最近鬧豬瘟嘛，我外婆養的兩根豬兒都死了，她就把身體氣壞了，你說氣不氣人？」

走到客廳，姜姨坐在沙發上，身邊放著一個塑料袋和一疊現金，見他出來，有些擔憂的說：「今天還是要去么，這幾天下雨啊！」

周離微微一笑：「這次算走運，現在全城的妖恐怕都沒有多少，而且還有妖王的法令在，我們哪可能經常遇到這種事。」

楠哥坐下安心的舒了口氣，咧嘴笑，她把自己的黑色挎包放在腿上抱著，拉開拉鏈，從裡邊摸出和-圖-書一串菠蘿，用保鮮膜包著的。

「出去走走，散散心。」

不到三分鐘，她又開始倒了。

據說這樣可能抖出腦震蕩。

周離說他和槐序一起，姜姨多半沒信。

「……厲害。」

待槐序重複了一遍后，他才說：「等車開動起來后，風吹進來，就好多了。」

周離無法預見，以後會是什麼樣。

楠哥從包里抽出兩張濕巾把手仔細擦拭乾凈，又掏出一盒口香糖，遞了一支給周離，嚼吧嚼吧，待車駛出城區，她便雙手抱胸眯起眼睛，把頭往後一靠，開始睡覺了。

妖這種生物，雖然凡人看不見，他們也能讓人摸不著，但隨著他們逐漸蘇醒，隨著人類中也逐漸出現能與他們接觸的個體，人們遲早會發現他們。

周離：……

「？？」

周離好無奈。

「就一人一半！你不是缺學費嗎？我的那一半你幫我存著，我要用的時候找你拿！」

周離出力太少了，於心不安。

嘭的一聲輕響，槐序直接消失了。

「我有錢。」周離只接過了零食。

「唉！」

再多一點的話，他還可以搬出宿舍租房住，畢竟他是具備某種吸妖體質的。

周離沒吭聲。

「學校吃飯據說挺便宜，國家有補貼。」

到現在周離已經聽不見他的聲音了。

「她本身身體就不好……」

「這樣啊。」

「下雨去爬山……看霧嗎？」

直到楠哥察覺異常，又微微睜開了眼，瞅了眼表情不自然的周離，然後反手就是一拳，錘在周離肩膀上。

通過幾天市場調研，他確定了幾個最容易和人發生接觸的妖怪，再通過蹲點，終於捕捉到了一個小年輕作和*圖*書死的畫面，事後他還去勸了那個被毀掉住所的小妖，給他說這事不能忍。

這次楠哥吸取了教訓，往左邊倒，直到靠在周離肩膀上。

「不太好吧？這個事本身簡單，只是在中間做個溝通調解而已，主要是發現這單生意。」周離戴著耳機行走于橋上，「所以你應該拿大頭。」

李楠手上拿著一張車票，挎著包，邊走邊看車上的字，微張著嘴看起來很茫然。

除了交學費，上了大學肯定還要買台電腦吧？不然做各種文檔不方便倒是小事，槐序把他手機拿去看電視劇了，他玩什麼？還有就是條件允許的話趁早把駕照考了也不錯，就算不開車也可以先混實習期，或者老周哪天開車走神了，也可以拿給他扣分。

之後幾天周離一直為培訓班發傳單，一百塊錢一天的水平在雁城傳單界絕對是頂尖的，槐序則滿城轉悠，據他說他已經把雁城大大小小的妖都拜訪了個遍，但一無所獲。

「倒是可以去避暑，但這幾天又不熱。」楠哥用一張紙墊著啃起了菠蘿，菠蘿水多，略顯空蕩的車後排全是她吸溜水的聲音，「我的作息都還沒有調整過來呢，好睏。」

「夠的。」

車上位置比較空，大概是暑假沒到、又是工作日和天氣不好的原因。

「還是要的。」

「嗯。」

「不用了謝謝。」

「丟咱們妖的臉啊這事！」

回到家，周離轉了5000到支付寶上，對槐序說：「以後微信上的就是你的，我用支付寶。」

惹不起惹不起。

……

他說的是昨晚的事。

「帶了一件薄外套。」

「還有鴨腿你吃不吃？」

周離還和-圖-書好，旁邊的槐序才是驚為天人，全程以鄰家小孩的表情盯著楠哥。

「也是，我給你裝了一袋零食，都是牛肉乾之類的，爬山路上餓了吃，或者車上吃著玩。」姜姨把東西塞給周離，「還有，出去玩肯定要用些錢，在同學面前大方點。」

「也行。」

周離想了下，又把微信上的錢轉進了零錢通里：「這樣你每天還能收幾毛錢的利息，一個月下來也能有十塊了吧？」

槐序似乎挺高興：「好涼快！」

周離默默盤算著。

「看學校吧，至少也比高中好。」

「順其自然就好。」

「咱們怎麼分？」

而且還有槐序，住宿舍著實不便。

「還行。」

「也太氣人了吧！」

「我去我外婆那看她。」楠哥說著，她很關心周離，「這兩天降溫，車開起來風大，你身體不好靠窗容易感冒，來咱倆換個。」

周離蹬著青桔走了。

周離有些窘迫，往左邊讓了讓。

槐序滿臉心痛，轉頭看向周離，尋求共鳴：「你說是不是？」

走到電梯中，槐序很羡慕的說：「你姜姨對你可真好。」

周離是一點不擔心。

「……」

「你呢？」

「有點兒。」

槐序在周離旁邊坐下，他眉頭微微皺著：「車裡面味道好難聞啊！」

周離點頭。

「那能夠嗎？」

「嘿嘿，我上車頂了。」

走出小區，外邊有風，天空灰白的底幕上卷積著鉛做的雲，每年一度的暴雨時節快到了。

「好貴！而且讀大學要吃飯吧，這些錢也是你自己出嗎？」

以前是只考慮學費和電腦的，現在周離感覺自己可以擁有更多。

「你讀大學要多少錢？」

「怎麼不在家https://www.hetubook.com.com多呆幾天。」

「吃得好嗎？」

「妖在復甦，越來越多，我感覺得到。」槐序說，「而且也不是所有妖都聽妖王的。」

「我去鳴啾山玩。」

周離默默的收拾著東西。

周離和她換了位置。

掛上耳機，聽歌。

然而小妖太慫。

「那破地方有啥好玩的啊？」

楠哥身子往下縮了縮，這樣靠起來舒服一點，同時她含糊道：「到了小坪記得叫我，不然坐到鳴啾山我還得再坐回來。你還別說這人肉就是要比玻璃框舒服些……」

「？？」

周離聞言往窗外看去，只見一隻焉赳赳的高挑美少女朝他這方走了過來，牛仔短褲，白色泛粉的老爹鞋加彩虹襪，青春洋溢，一雙大長腿晃眼睛。

他前兩天和姜姨說要去鳴啾山旅遊，今天正是出發的日子。

周離往前看去，一片鬱鬱蔥蔥。

槐序繼續點頭。

「早就落了。」

「我乾脆坐車頂上去算了。」

其實鳴啾山就在雁城，算是雁城唯一湊合著能玩的去處了，在一個縣裡。這麼一去一回通常只用兩天時間，車費和住宿是花銷大頭，周離給姜姨說他準備在山上或者山腳多住幾天，但也花不完她手中那疊票子。

終於，楠哥上了周離這輛車。

「學費四五千吧。」

加上這五千，九千出頭。

這個說來玄，和吸貓體質差不多。

「嗯，最好自己出。」

「誒你看！那是誰？」

他讓一點，楠哥倒一點。

「這個……」

「不吃算了。」楠哥覺得這小子不太給她面子，切，還是同桌呢，「你一個人去鳴啾山嗎？」

「在山下看看雨也不錯。」

槐序湊在他身邊獃獃的看著：「原來你這麼有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