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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睡地鋪，靠窗，萬一大半夜那傢伙發瘋我好跑！」

周離察覺到院子中也有盞燈，晚上一直亮著，所幸窗帘隔光性很好。

「扯呢。」

房間中的燈很快熄滅了。

鄭芷藍很淡然的收回了目光，小聲說道：「你帶洗漱用品了么？沒帶的話我有備用的，都是新的。」

周離黑著臉：「不是你說要吃羊的嗎？」

一隻面目扭曲可怕的妖魔用利爪穿針引線的畫面也讓周離短暫的怔了下，之後怕不禮貌，他連忙收回目光在長凳上坐下。

槐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現在不睡了？我剛才說的你覺得有沒有道理，成大事者統統不能陷入兒女情長裡邊。」

「你和他交流過？」

或許那是一個他無法感受的世界。

周離站在房間門口。

「對。」

他們住的是二樓。

他不是人，是以另一種生物的器官發出人類的語言，聲音聽起來便很奇異。

頓時槐序？？？

隨後他便收起了手機。

「……睡吧。」

與此同時，在一樓的一個房間。

「好。」

周離實在看不下去，走到她身邊：「我來幫你。」

周離很不好意思：「要是困了的話，你就先去睡吧。」

「我很認真的。」槐序翻了身，直起上半身盯著周離，就像在家從上鋪探出半個身子一樣，「我懷疑她要先用美食把你框柱，之後再，她長得也還行嗷和*圖*書，之後再一步一步讓你掉進她的溫柔窩……」

在他看來，這是天大的禮節。

鄭芷藍只猶豫了下，便點頭了。

「你說他也不會說話。」

槐序嘆了口氣，又開始念叨起來：「唉這真是……讓不讓人睡覺了？不過我覺得這傢伙是真兇，估計在古代就是個妖怨人怒的大魔頭，不然他這種大妖，幹了啥事才會被打成那樣？要是把他放出去，嘖嘖，後果不堪設想！」

周離：……

「偶爾吧，今天下雨，他可能比較愛玩水。」鄭芷藍小聲答道，「以前他很少這樣的，總是趴在山頭上睡覺，也許是這些年蘇醒的妖越來越多的原因。」

只見清和一頓操作，線像是蜈蚣腿一樣盤在衣服上，但隨著他縫完后一拉，所有線就從頭到尾一根根收進去，最終完全看不出縫補的痕迹了。

「溫柔鄉。」

「好的謝謝。」

這個房間應該是以前鄭芷藍父母或長輩的，很寬敞，但顯然很久沒有人住，儘管鄭芷藍打掃得很乾凈，周離還是能聞到一點灰塵和黴菌的味道。

「不要說他壞話。」

一小時后。

姜姨：今下午西門橋都被淹了，你那邊雨下得大嗎？

招待姑爺的那種。

燈是白熾燈，用電線吊在頂上，上面沾了幾根蛛網，灑下橙黃的燈光，照出白瓷碗用久了磨花的痕迹。

說實話周離還挺喜歡這和*圖*書種環境的，他本身也不愛打遊戲、玩手機，不過他也不確定自己在這裏長住的話會不會改變看法。這麼一想，鄭芷藍視力那麼差，她這裏甚至連一台電視機都沒有，她的生活又是怎樣的呢？

周離：……

槐序繼續轉頭看清和縫衣服。

清和在縫衣服，槐序旁觀。

話音剛落，槐序就扭頭看著他。

鄭芷藍明顯是有些不舍的，但她還是點了點頭：「那我就先去洗漱了，你自便吧，山裡信號可能不是很好，你試一試。」

感覺有點不對，周離一轉頭，發現鄭芷藍正盯著他。

「有可能。」鄭芷藍點頭。

農村沒有城裡那種洗碗池，就在土灶的大鐵鍋里洗，洗完再拿出來清洗。因為她眼睛不好，為了洗乾淨，她得洗一次又一次。

「樓上可以洗澡，有熱水。」

摸出手機瞄了眼，邊吃邊聊耗費了很多時間，不知不覺居然已快十點了。

鄭芷藍在旁邊看著他洗。

「好嘞。」

周離睜開了眼睛，盯著天花板：「你的意思是……」

「……不要瞎說話了。」

忽然，她轉頭輕聲道：「清和，你眼中的人是什麼樣子的？」

好像……就在頭頂？

清和怔了下。

「哦哦，溫柔鄉！然後你就和她結婚，從此留在了這個山村裡邊！」槐序加重了語氣，「這可不行，你可是要念大學的！」

「你身上也滿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星光。」鄭芷藍說道。

完事後，兩人來到堂屋。

而這時鄭芷藍又打了個呵欠，她看向周離：「看向只有明天我才能給你講修習基礎了，現在不太清醒，也太晚了。不過我們可以聊聊天。你明天想吃什麼？羊肉想怎麼吃？白煮的還是羊肉湯？或者烤羊肉？我都會做。」

這個3G比他想象中慢很多，消息轉了兩三圈才發出去，於是想了想，他又回復道：我這邊會注意安全的，只是風景很美，我可能要多住幾天才回來，不要擔心。

「挺安靜的，挺好。」

飯後，鄭芷藍端著碗走了。

「我再冒昧的問一句——那個，就是那位他有智慧嗎？」槐序還盯著頭頂的方向，感應著那移動的靈力漩渦，這種在自己的地盤上轉悠還大喊大叫的事，他覺得只有動物才幹得出來。

直到有一天廟祭，她看見有一頭龐然大物趴在惡神廟后打盹兒。

「有，我覺得。」

「那他確實可能有些智慧，但不高，或者具備某種分辨善惡的能力。」

「不用。」鄭芷藍用手掩著嘴打了個呵欠，然後她又問周離，「山裡很無聊吧？」

「帶了。」

「也不一定。」

「他經常這樣嗎？」周離好奇的問。

「他什麼時候醒的？」

「好。」

她失眠了，很罕見。

幸好他足夠了解鄭芷藍，想了想后他轉頭：「頭和*圖*書髮一根一根的，皮膚白，上面長著絨毛，眼睛上面長著有眼睫毛，好看，有眉毛，嘴唇上有紋路……」

槐序的聲音響起，難得的不是從周離頭頂傳來：「周離，我是真覺得那姑娘對你有所圖謀，你看，才殺完雞明天又殺羊。」

「什麼星光？」周離問道。

喧鬧中有著寧靜。

「這麼早！」槐序扭過頭來插話，「也有可能是他之前力量沒有恢復完，慢慢恢復到巔峰時期了，就撒歡了。」

「這就對了嘛，他曾經還被妖或者人通緝，明顯是一種邪惡妖怪。」槐序說道，「邪惡妖怪中有一部分就是智商不高、本能的攻擊性又太強導致的，我看這貨不像是那種智慧很高卻不把生命當回事的妖魔。」

清和默默的坐在窗戶邊，他並不需要睡覺，而鄭芷藍在床上躺了許久，也沒有睡著。

隨著時間推移，她才發覺規律，自己能看見那些超凡之物，且看得很清晰。越是強大特別的生物在她眼中就越清晰。

那怪物猙獰可怕，她也覺得好可怕。

只有3G信號。

「倒也是，否則走進村裡的時候你就被惡神殺死了。」鄭芷藍說。

周離沒有說話。

「十幾年前。」

雨夜，整個世界都在響。

「妖怪身上有種印記，顏色不同，大小不一，相當於妖的名字，當妖被殺死，這種印記就會附身到行兇者的身上，可以幫助其他妖分辨兇惡。和_圖_書如果很多的話，會星星點點的，很好看。」槐序向周離解釋道，「我還沒想起我以前做了什麼，但我肯定不是邪惡的妖。」

她這眼睛是天生的，十八年前妖還很少，很少很少，她眼中整個世界都是模糊的，大人都說她媽媽懷她的時候去廠里遭了輻射，導致她天生雙目半瞎和難產，她也一直以為是這樣。

「我說真的！周離你要把持住你自己，念大學這種事可開不得玩笑！」

鄭芷藍離開了，隨即縫完衣服的清和也離開了，周離則坐著看外邊的雨，漸漸地身邊多了幾分涼意。

忽的外邊又吼了一聲。

「沒有。」

鄭芷藍聽得認真。

周離：還好，山裡看雨很棒。

正想著時，忽然天空又傳來一道吼聲，中氣十足、震耳欲聾。

周離有些不明白。

她本不該有這種感覺的。

「……晚安。」

周離並不介意，看著鋪好的木床和旁邊的地鋪，說道：「我睡地鋪，你睡床吧。」

周離不由抬起頭看了眼，然後他看向鄭芷藍，卻只見鄭芷藍一臉平靜，似乎早就習以為常，不過又好像她一直是這個表情。

他看到了姜姨發過來的微信——

槐序一邊思考一邊說：「她可能是不想把這妖放出去禍害世間，也可能是不想讓他出去再被發現，進而被剿殺，當然，也可能是她和那妖相處久了有感情，所以留在這裏陪伴著他、信奉著他。」

周離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