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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對的。」

周離拾起本子，小心翻開，裏面每一頁都貼有照片。

「哦我都忘了！」楠哥渾不在意，「抱就抱！這有什麼？」

隨即她故作瀟洒，將本子扔在桌上。

她站在周離面前，亭亭玉立，悄悄吞咽了一下口水，濕潤乾澀的喉嚨。隨後抿著嘴，眨巴著眼睛盯著周離，踟躕著，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哦。」

不知不覺間，那種手足無措的感覺被楠哥略過了。周離將紀念冊小心放進背包，起身背上，跟著她下樓走出店子。

楠哥假裝有點困了，趴在桌上打了個呵欠，這樣可以避開周離的目光，並藉由自我欺騙來使自己不那麼難為情：「我本來想做個紀念冊來著，不是說不能超過20嘛，我把這些照片列印出來都差點不夠，我給老闆說了好話他才給我印的。紀念冊是買不了了，只能這樣弄，而且照片質量也不太好，你湊合著，不要挑……」

「誒？」

「噗庫庫庫庫……」

周離鬆開。

還有四張照片是這周才拍的，包括昨天包子拍的三張，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誰偷|拍的一張他和楠哥並肩走在食堂外的背影。

「也寫過。」

明明叫了周離湊合著，不要挑，卻還是很ｈｔｔｐs://m•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m•com關注。

現在周離開始思考楠哥這具身體是如何爆發那麼強大的力量的……

然後他看見楠哥從包里摸出一個硬殼筆記本，似乎沒多少頁。外殼還挺精美的，但又不像是新的，邊角有磕碰痕迹。

周離給他遠在重洋的媽媽寫過，也就一次。不過他還給紅染寫過一次，可是他根本不知道紅染住哪，也從未寄出去。那時候都很小。

周離假裝不是很關注。

「我供起來。」

「那我回去就把它種下！」楠哥說著將花放在旁邊，也將手伸進挎包里。

楠哥陷入了回想，片刻后，她有些不確定的道：「莫非……就是你陽台上種的那株？」

周離超前跨出一步，張開雙手。

楠哥大氣得很，她踢過好多男生的屁股，把好多男生摁在河裡過，這些都是肢體接觸。就算是擁抱，上大學前她也曾應幾個小弟之請，和他們擁抱過一下以示道別。況且上次在梅里雪山腳下她也不小心和周離抱過一次。

「對……」

「是月季。」

楠哥發出一陣小火車般的笑聲，隨後也將信好好收下，對周離揚了揚眉毛：「寫得不錯，字也不錯，不錯不錯，再接再厲…wｗw•ｈetuboｏｋ.com.ｃoｍ…對了我的禮物呢？」

這時楠哥繼續趴著說，像是渾不在意的樣子：「可惜了，只能列印這麼多張，再多錢就不夠了，還有些也很好看的，我挑了整整兩天，都沒列印出來……」

「他說的。」

「那個不算。」楠哥為他感到著急。

楠哥睜大眼睛，從他手中接過紀念品，邊思考邊說：「一朵黃色的……玫瑰發？」

「沒然後了唄！」楠哥無奈的攤開手，「人家是首都的，那麼遠，我也不可能跑去找他們，也只能在心裏咒他們幾句了，唉……」

蓬的一聲。

「月季？」

「我以後再給你做個好的……」

「快點！婆婆媽媽的……」

確實沒有什麼的。

楠哥看著他的神情，似有所猜測，便也不多問，轉而說：「我還從來沒給別人寫過信呢……哦我小學的時候給一家雜誌寫過，那時候的雜誌你知道吧？上面寫著有笑話，還寫著有一些腦筋急轉彎，有獎問答，獎品是筆記本電腦和MP4、數碼相機什麼什麼的……」

「看完沒？」

「你先。」周離掙扎。

「有花還能插活？」

周離表情有些複雜，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如何表達此時的內心，最後只得學學楠哥平和*圖*書常的模樣，將手伸到腦後扣一扣。

「寫過的。」

「知道了。」

「……」

「我還以為變成塑料花了。」楠哥嘀咕。

「這樣啊……」

也可能沒有楠哥傻——如果楠哥做這個動作是為了裝傻的話。她畢竟更熟練些。

「不準丟了。」

周離沉吟了下，猜測道：「一個……二手的……筆記本？」

周離將手拿了出來。

「好……」

此外竟然還有幾張高中時候的照片，像是從其他同學的照片上摳下來的，也不知道楠哥是怎麼弄來的，讓周離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好看是好看……」楠哥湊近聞了聞，眉眼都很亮堂，「可是保不了多久吧？怎麼作紀念呢？」

「你表妹給我說的。」

「然後呢？」

見到周離看完最後一頁、並將這箇舊筆記本改成的紀念冊合上，她連忙問：「咋樣？」

嘭！

周離呆了一會兒，才發現重點：「你提前就知道這個任務了？」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在離得好遠的一張長椅上，小表妹從容坐著，舉著相機，長焦鏡頭看起來很高端。

「我想著是我自己種的，和別人不一樣。我也想不出其他該買什麼，好像無論買什麼都會和別人撞車。」周離小聲解釋，「我選了開得最好的一和圖書朵，好看嗎？」

「楠哥。」周離終於喊道。

烈日使得好多學生窩在寢室，但凡有出門的，也必定是貼著街沿走，不敢離開那狹窄的陰影。

「謝謝你……」

楠哥嘴角一抽。

兩人擁抱在一起。

「你倒機靈，分錢沒花！」楠哥笑吟吟的打量眼前的花，卻還調侃，「別人嫌20少，你嫌多是吧？」

周離點點頭：「我也是。」

周離有點同情那些人。

周離感覺自己觸碰到了楠哥脖頸間細膩的皮膚，呼吸時儘是她衣服上和髮絲間的清新香味。少女的身體總是很軟的、柔柔的，他曾以為楠哥不是這樣，是他錯了。

「就是！」楠哥憤憤不平，「他們還說在信裏面夾兩塊錢，用來當他們回信的郵費，後來好久我才知道，根本就是騙人的。虧我還信了好久。」

「知道，騙人的。」周離說。

周離再次將手伸進背包，遲疑好久，同時慢吞吞道：「我思考了好久，決定送一個比較特殊的紀念品給你。」

直到楠哥拍了拍他的背，並輕咳。

周離嗯嗯的點著頭，一頁頁的翻看。

他覺得他做這個動作一定比楠哥看起來更傻。

裏面最多的照片是他和楠哥騎行大理及後來去梅里雪山那一路拍的，有十幾張的樣子，都是經和*圖*書過挑選的。有些照片拍的時候他知道，也有楠哥偷偷|拍的。大多照片上都只有他一個人甚至只有自行車，也有那麼一兩張出現了楠哥的身影。

「對啊。」

「小時候學校組織過嘛，學寫信的時候也寫過，寫作文也寫過。」

楠哥時不時回頭瞄一眼周離，平淡如常的表情似乎只是想看看他走丟沒有。周離也盯著楠哥的背影，瞥著她的天線輕晃、雙腿修長，白體恤乾乾淨淨。

快走到宿舍大門時，兩人腳步都放緩了。

又是一錘甩過來。

「我昨晚去拜訪了一位妖，他有一種神奇的能力，可以讓花常開，可以令花不凋。」周離說道，「你就把它插在瓶子里就行了。如果你想種的話，也可以買個花盆，去樓下或者什麼地方偷點土，插上去就可以活。」

這有什麼？

「居然寫過！」

「看完了。」

楠哥臉紅紅的，在周離胸上狠狠來了一拳，故作從容：「看不出你身上還挺硬的嘛！我還以為你和姑娘一樣軟和呢，倒是讓我另眼相看了……」

「任務上說，擁抱。」周離猶豫著。

「猜到了。」

「啊？！」

其實楠哥也沒有應付這種場合的經驗，不過她終究比周離好些，想了一會兒，她繼續問：「你以前給別人寫過信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