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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點頭說：「你們倆會打算。」

電梯直下負一樓。

「怎麼了？」周離問。

「不去。」

「再過些天吧，我們打算先出去玩玩。」周離老老實實地答道，他終究是有些拘束的，在回答問題時下意識停下了夾菜的手。

「不……」

本來吃過午飯周離就想走了，但舅舅舅媽非得留他們吃晚飯。

「我可能也是。」周離慢吞吞道。

迎著老兩口的目光，周離好生窘迫。

「嗯。」

楠哥獃獃的坐在沙發上，望著他出來，便問：「走了嗎？」

包子吃了半碗飯和一些青菜，便放下筷子，她也安靜聽著，忽然開口：「他們兩個湊錢買了一輛二手車，用不著坐車。」

「嗯。」

於是他們只好又去翠湖坐了半下午，去金碧坊被太陽曬了一會兒，還吃了個以前從未吃過的藤椒味的大雞排。小表妹則扮演一個沒有感情的帶路機器、拍照機器的角色，到飯點了、收到舅媽消息了再將他們領回去。

「哦~~」

「不去。」

「嗯？」

舅舅留他不住，便將他拉到房間里。

自動擋，開起來很舒服。

包子表情平靜，繼續說：「今天他們就是開車過來的，我搭了個順風車。」

坐到車裡，閱讀燈灑下微弱的光線，彷和_圖_書彿一下將車內隔成了與外界無關的一個小世界。小世界的狹窄讓周離倍感安全，同時因為有楠哥的存在，還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他也不急，在邊上安靜陪她。

「好的。」

「為什麼？」

「你變開朗了……」

飯後，周離準備走了。

先是詢問周離有沒有經常和母親聯繫，又說今年紀清秋很想回國過年，也透露出她的無奈，她畢竟和老周一樣，早已在海外成家了……

「……」

「……收著吧。」周離說完，又補充了句，「現在還回去會很尷尬吧？」

「一起去唄。」楠哥也勸道，「你還可以幫我們拍照。」

舅媽則看向包子：「你看你同學和表哥，人家都自己買車來開了，你呢，一天只會鼓搗那些相機啊鏡頭啊，你也拿了駕照半年了，現在怕都不會開了吧？」

「我也這麼想。」楠哥點頭。

咔的一聲。

「嗯。」

「你怎麼會有？」

「對的。」周離也到處看著，才剛幾天，楸苑就失去了往常的熱鬧。

周離是真不好意思，幾番推辭，終究還是將紅包收了下來。

「我……我應該說話嗎？」

「嗯……嗯？」

「錢不是問題嘛……」

「我啥也沒說！」楠哥扭過頭，假ｗｗw.heｔｕｂｏoｋ.com.cｏm裝看後視鏡，一臉嚴肅和專註，緩緩駛出車位。

舅舅看了眼他和楠哥，臉上帶著一抹微笑，一邊點頭一邊說：「挺好，挺好。」

「版納。」

忽然他又看向包子：「紀然你呢？放假了你想跟著表哥一起出去玩嗎？你不是很喜歡拍照嗎？」

「玩過。」

「什麼？」

回到寢室。

周離不說話了，他看著楠哥雙手抱胸，倒在座椅上獃獃看著前方，似乎在思考人生。地下停車場里有節奏的回蕩著拖長音的滴聲。

還挺厚的。

說完她就推搡著周離往前走——這個做法可以將她自己藏在周離背後。

倒是楠哥表現得很大方：「剛拿了駕照嘛，練練手，代代步，也挺便宜的。」

「走了好多人了。」楠哥說。

「明天我們去版納，你回去收拾好東西。」

別看車便宜，配置還真不少，連無鑰匙進入都有，後視鏡也能電動調節，很多功能都值得摸索，總之兩個只開過教練車的土包子玩得不亦樂乎。

「為什麼？你還沒去過版納吧，那邊的熱帶雨林風光和地域文化還是不錯的，像是金碧輝煌的大佛寺啊，拍出來很大氣的。」

包子：……

舅舅舅媽頓感驚訝。

最後舅舅從衣兜里掏m.hetubook.com.com出一個紅包，壓低聲音說：「你過年在益州，等你回來都開春了，今天這頓飯算是你在舅舅家提前吃的年飯，這個呢，就是舅舅舅媽提前給你封的紅包。」

開回學校，停在宿舍旁邊。

「難道你害怕你表哥把你賣了？」

心裏痒痒的，有些期待，有些難受。

楠哥忽然在一棵樹下停住腳步，路燈的光被遮住了，周離須得很仔細才看得清她的臉，至於表情神色則完全被陰影蒙住了。

片刻，楠哥一下打燃了火，彷彿瞬間便將剛才糾結的事情都忘掉了，扭頭看周離——

「請勿與駕駛員攀談！」

「我可能有點喜歡你了。」

「我們直接開到景洪吧。」

隱約見到楠哥搖了搖頭：「沒什麼沒什麼！你快回寢室了，不要在外邊逗留，收拾好東西就早點睡，明天一早咱們去版納……對哦你還要回去接你的貓和槐序。」

「我問你昂……」

「沒錢。」

「這個想法好啊，彩雲是個旅遊的好地方。」舅舅點著頭，又問，「去哪玩啊？」

「不去。」

「那就拿著吧。」周離說。

「這樣啊。」

「比如……」楠哥扭扭捏捏的從兜里掏出一個紅包，問他，「你有這個嗎？」

周離和楠哥一起走進楸苑，流浪貓在腳和-圖-書下亂竄，小傢伙們不時停在他們面前盯著他們，希望能討點吃的，可兩人身上連根火腿腸都沒帶，於是它們很快又失望的鑽回樹影里——學校裏面除了流浪貓還生活著許多小動物，倒是餓不著它們。

「……」

他當然有，可問題是——

眼見得她的回答從兩個字變成一個字，舅舅白了她一眼，又深深嘆了口氣，顯然早就習慣自家女兒的性格了。接著他開始向周離和楠哥講起版納的旅遊和交通攻略來，雖然他說的很多東西都早已經過時了，可楠哥和周離還是安靜聽著，時不時楠哥會附和兩句。

快臨近學校時，楠哥又叫他將車停在路邊，兩人打開天窗，開始研究車子的各種功能。

「聽不到。」楠哥臉紅紅的，「你不要說話，我什麼都聽不到。」

接近大學城，路變得寬敞，車少人少，楠哥果然和周離換了位置，以讓他熟悉車。

「我覺得有點怪……」

「走吧。」

楠哥繫上安全帶，卻是目光獃滯的看著前方，不吭聲，也不將車啟動。

周離又轉身向舅舅舅媽道別，包子則面無表情的送他們到門口。

「可是很怪誒！」

楠哥扣了扣頭，說道：「我也有點懵，這還是我第一次從自家以外的人手裡拿到紅包，我現在有點不和_圖_書好意思，你說我還回去還來得及嗎？」

「版納也挺不錯的，去大理那邊玩過嗎？」

「你說話呀！」

晚上的菜清淡些，舅媽額外炒了兩個青菜，熬了一鍋野菌雞湯。

周離：……

此刻502隻剩下周離和劉正明了，而劉正明又是個不愛說話的，便顯得很冷清。在這個時候這種冷清格外讓周離感到難受，於是他匆忙走進衛生間，沖了個冷水澡。

「不去。」

「……」

「……」

楠哥感覺自己腦子可能真的出問題了。就比方說現在，她和周離說話感到彆扭，不說話也感到彆扭，也只有專心開車了，順便一遍遍的說服自己不要東想西想的，一不留神出了交通事故可是很容易把別人撞死的。

「也是！你技術還不行，不過你買到車都還一次沒開呢，都是我在開，這樣你好虧的……」楠哥自言自語著，很快決定好了，「這邊路上車多，等開到呈貢那邊，車沒那麼多了，我就下來讓你開，我教你，自動擋開起來可簡單了。」

周離上手也很快。

「你想不想開車？」

他仔細想了想，只憋出一句『提前祝舅舅新年快樂』，舅舅聞言笑了笑，拍著他的肩膀走出去。

「你們倆什麼時候回益州呢？」舅舅在飯桌上問。

「……」

「你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