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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那邊有人煙了！」楠哥說著回頭瞄了周離一眼，加快了速度。

香茅草、小米辣、檸檬、芭蕉葉……都不用嘗，只需看或是聞，你就能感覺到版納燒烤的獨具一格。檸檬和小米辣組成的酸辣、干碟的香辛則是傣味燒烤的主要特點。

周離穿著短褲和體恤走出來，頭髮濕漉漉的，他看向了楠哥。

楠哥又一扭頭：「那我就打死你！」

等了五六秒，沒等到周離的回答，她便扭過頭用手肘碰了碰他：「是不是？」

「哦。」

回到賓館已是四點了。

擺了滿滿一桌子，大串大串的，色香味三個方面都飽含濃濃的當地特色。

「是是是……」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街上一個人都沒有，計程車都很久才看得到一輛，我們幾個沿著街走啊走……然後你會說，那時候的我們簡直瘋了，跟個傻子一樣！」

兩人聊著天，燒烤漸漸上來了。

「我眼睛有點酸，但是還挺清醒。」周離想了想，「在外邊走著，就不困。」

「你管得寬！」

「……」

偏偏楠哥大方豪氣，無論槐序想吃什麼，她的回答就一個——

槐序之心眾人皆知，什麼都想吃。

還好，不是毛和-圖-書玻璃的那種。

「你是不是在我家安了監控？」周離出聲。

楠哥很大方的表示：「你先去洗漱吧，洗漱完了快點睡。」

「你是不是很想睡了？」

「哦。」

半個小時后。

再灌一口啤酒，美滴很！

「太晚了，可以明天再看。」

「我跟你講，人啊，年輕的時候多少要瘋一點的。」楠哥講上癮了，「越瘋狂越精彩，越瘋狂越深刻，人生就是一張畫卷，上面要有各種各樣的顏色，甭管是什麼顏色，顏色越多、越深，就越精彩……」

燒烤則要分大小來說：大的燒烤點了一隻烤雞，一條香茅草烤魚，一串不知道什麼魚，十五塊錢一串的大五花肉一人一串，這些都是用竹片當『燒烤簽』的，甚至直接用香茅草將肉綁在竹片上，一看就很粗獷豪氣。小的燒烤就很普通了，沒什麼特色，總之楠哥抓了很多，看得槐序喜上眉梢。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扭頭。

「晚安。」

之前周離在和楠哥玩一周情侶的時候，他每次提醒楠哥早點睡，楠哥都答應得很好，口口聲聲說馬上就睡了。第二天問她什麼時候睡的，她說她和他互道ｈtｔps://m•ｈｅtｕbｏoｋ•ｃom.cｏｍ完晚安就睡了，槐序那邊也表示沒有和楠哥一起開黑。要不是有小表妹，周離真就被她騙過去了。

也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

「不過你這個人懶得很，你就做你自己吧。偶爾跟著楠哥我瘋一瘋就夠了。」楠哥仔細一想，又補充一句，「你還可以在我瘋過頭的時候把我拉住。」

楠哥用五花肉蘸了點檸檬蘸水，一口下去，頓時眯起眼睛。

周離很少熬這麼晚。

「別打斷我！哦豁，看吧，我一下子忘掉我接下來要說什麼了……」楠哥皺起眉頭。

「安？」

「正宗！」

周離稍作猶豫，還是打了個招呼：「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周離卻沒看見她的笑意，只看得見她高瘦的背影和頭頂隨著步伐一下一下抖動的呆毛，他稍作沉吟，問道：「可我要是記不得呢？」

「他爸爸就這樣。」槐序在邊上解釋，「用枸杞泡豆奶，每天早晨從家裡帶到公司去喝。」

閉上眼睛，耳邊回蕩著槐序和楠哥隔著牆的聊天，槐序在向楠哥訴說自己破碎的回憶里那些稀奇古怪的美食，周離腦海中勾勒出楠哥披散頭髮坐在床上的模樣，睜開眼和-圖-書睛，則是布滿噪點的天花板——周離好像有些失眠了。

楠哥和槐序站在攤前研究。

「我聞到香味了！」槐序也嚷嚷著。

楠哥正盤腿坐在床中央看著手機，她換上了一條短褲，很寬鬆、繫繩子的那種，一條大長腿白得晃眼睛，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各種當地美食的圖片。

「你講起這些的時候……」

「為什麼？」

「哦。」

「你當然不困。」

楠哥正常的生物鍾也得三四點才睡。

周離瞄了眼衛生間。

「反正我不困。」

楠哥想也沒想：「你先睡吧，我等你睡著了我再去洗。」

「喵……」

她用手一下一下的捶著大腿，對周離說：「我聽說這邊還有一個燒烤，上了人生一串的，我們明天晚上去嘗嘗。還有那個什麼，什麼奪命小串來著，名字有點難記，什麼種類都有，無論葷素都是五毛一串，到時候咱們直接抓個幾把，多豪氣啊是不是？」

空調將房間里的溫度打得很低，周離爬到糰子的床上，看見糰子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他小聲問道：「我可不可以挨著糰子大人睡？」

慵慵懶懶的，帶著奶味兒，拖著長音。

大半夜的這麼吃，怎httｐs://m.heｔubｏｏｋ•ｃｏm•cｏｍ麼得了……

「我在看我們接下來幾天吃什麼。」

許多賣手工藝品、紀念品的小攤已經收攤了，夜宵攤倒還開著，可也沒幾個人了。江邊因此顯得有些冷清，倒是江邊彩燈依舊在閃爍。

他們先轉了一圈，看見有個賣水果的攤子還未收，便一人買了一個菠蘿抱著啃。走出幾步，楠哥覺得好吃且便宜，於是又轉回去稱了幾袋水果，才選了個夜宵攤坐下。

夢中隱隱聽見槐序說她要隱形了，節約能量，楠哥還擔心她會不會偷看自己，槐序則表示自己對她和周離的身體構造了如指掌……然後就是淅淅瀝瀝的水聲。

吃！

周離反正是聽不懂她說的什麼，便當她答應了，安心鑽進被子里。

「當很多年以後，很可能那個時候的你已經結婚生子了，已經從現在的彩大校草變成了一個油膩的中年男人，天天喝枸杞泡豆奶……」

最後再加兩瓶啤酒和一瓶涼茶。

「哦對對！」楠哥一下想起來了，接了下去，「等那個時候的你回想起來，你會記得，我們有一天開了六百三十公里的爛路，開了十六個小時，一大早就起床了，從早晨九點開到第二天半夜才到這裏，狼狽的找住宿，找到之ｍ.ｈeｔｕbｏｏk.ｃｏｍ•ｃｏm後居然不睡覺，大半夜跑出去吃燒烤。」

她如是點評著。

周離有些無奈。

楠哥回來挨著周離坐下，將腿伸直，像是故意在秀腿長。

周離比不了。

神奇的是，第二天只要有事，她仍然能早起並精神十足。

「我給你講昂！要是咱們分作兩天開到這裏，到這裏的時候多半也是下午或者晚上。咱們吃個晚飯，吃完再逛一逛，然後回酒店睡覺……」楠哥講得很慢，一句一頓，不慌不忙的幫他分析著，「那麼等很多很多年後，你就只會記得你和一個，不對，兩個、三個，你和三個朋友一起到過這個地方。玩了一圈，就沒了。」

於是他們點了三個菠蘿飯當主食，又點了一個菜包魚和一個炸牛皮，算是特色菜。

景洪有好幾個夜市，最為遊客熟知的當屬告庄西雙景里的告庄夜市，那個是掙遊客錢的。他們現在去的是市內的江邊夜市，因為臨近瀾滄江而得名。楠哥早已查過，一路上邊走邊向周離介紹這個夜市對比告庄夜市的優點。

楠哥想了想，不知不覺咧嘴笑了：「肯定會不知不知的笑。」

到時已是凌晨兩點。

「哦。」

「晚安！」

「等那個時候的我回想起來。」周離幫她延伸了一句，重新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