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認識。」槐序默默點著頭。

聽說夢境具備很大的隨機性，又聽說睡前所想會對夢見的東西有少許影響，還聽說如果幾個人挨得很近的話可能會夢見曾經的對方……總之各種不確定，且因人而異，像是糰子就很特殊，她總能夢見殿下或曾經吃過的好吃的。

她也沒法不拉著周離，有些妖是她看不見的，她必須時刻待在周離身邊。

「咦？」

稍作停頓，他又擺了擺手道：「應該是來探查或者監視我的，也可能是警告，你們莫慌。」

此前周離還以為糊弄糰子是他的首創……

糰子轉身一溜煙跑回周離身邊：「走！糰子大人帶你去鏡區玩，帶你吃好的！」

她的身影直接消失不見。

周離倒並不意外——

「以後有楠哥罩著你！」楠哥說著，夾著一塊雞肉作勢要遞給他：「你吃不吃雞肉？」

一隊妖怪很快抵達，可惜她看不見。

是他自大了。

「確實。」周離依然點頭。

不知何時前方的路斷了，陶織轉身對糰子點了點頭，便當先走了進去。

槐序當然是想見明公的。

「算是吧。」槐序含糊著。

這屬於古人對天師的一種分法——他們將天師分為正天師和弱天師，除了靈力強弱，主要界限在於能否看得清妖。通常來說弱天師看不清或者要藉助外力才能看清乃至看見妖，像是蘇覺這種就屬於弱天師，且是罕見的第一批的弱天師。

並且要待得很近才行。

只見前方有處山坳，剛才那應該是某種蔽人耳目的方法。而山坳中有著一堆小洋房。

先沿著景區小路走了一小截，走著走著就好像變成了另一條路。茂盛的雨林自動分開，陶織照顧著他們的速度，慢慢翻上山頭，又下www.hetubook.com.com山。

糰子聞言抬起頭說：「也可能是察覺到糰子大人，來請安的。」

「你去吧，我們在縣裡等你。」

「這是我們的榮幸啊！」

周離拿了零食給菁菁，楠哥則硬給菁菁父母塞了幾個水果，又聊了幾句才道別離開。

「你們認識明公和紅染大人？」陶織聽到了之前糰子的話，她問。

「我們是來旅遊的。」槐序說。

糰子這才抬起頭：「你見過糰子大人？」

兩人面面相覷，和想象中存在差距。

一陣光華，眼前一花又恢復清明。

周離愕然的看著她。

周離一邊走一邊和陶織小聲閑談，通過陶織和糰子的回答他了解到了這個地方。

周離：……

他們是天生的天師軍隊，通常將一身武力賣與帝王家。

沒等周離說什麼，槐序忽然猛一抬頭，看向遠方：「有妖怪來了，大妖。」

周離不去看楠哥，只拉著她往前走。

「還沒有呢。」糰子想著就氣，「糰子大人不想看見紅染，就到處玩，玩到這裏來了。後邊那隻妖怪和那兩隻人內是糰子大人的朋友，也是糰子大人的追隨者。」

「這……」陶知又瞄了眼槐序，目光從周離和楠哥身上掃過，「既然糰子大人要求，當然，糰子大人是有這個權力的。」

晚飯也是按糰子的心意來的。

這時槐序又咧嘴笑道：「那小姑娘比你膽子大多了，長大了也肯定比你膽子大。」

陶知彎下腰和糰子對視，笑得難看：「這就是我們的責任啊。」

楠哥筷子上的雞肉只虛晃了一下，便又放回了她自己碗中，接著她伸長手，很淡定的將周離碗里的雞肉一塊一塊的夾走，嘴上還念念有詞：「長什麼和圖書瘦還不吃肉，這麼好吃……」

不過鏡區有一個很神奇的能力——它可以主導你的夢，讓你在夢中回到過去，鏡區會為你構建出一個過去的世界，這個世界似真似幻，神奇得完全不講道理。

陶織似看出他們想法，笑了笑說：「與時俱進，與時俱進，比以前的竹屋住著舒服多了。」

會夢見誰呢？

周離抱著糰子，扭頭看了眼正茫然著的楠哥，他伸手抓住楠哥的手腕，手感細細滑滑，他很明顯看見楠哥愕然了下。

約五分鐘后，他們啟程了。

「糰子大人安好。」灰袍老妖取下兜帽微微躬身，她倒是有一張人類老嫗的臉，很是蒼老，除了一雙眼睛散發強烈白光外，和人類區別不大。

周離點著頭。

她沒什麼遺憾，能想到的只有玩，所以在睡前幾人的討論會上，她想了半秒，表示自己想回到周離或者槐序的小時候，把他們倆打一頓。

兩人兩妖都躺在床上，屋內很安靜。

明公可能是他生命中最特別的一個人了，也可能是最重要的一個人，但最苦惱的是，他這個由人變成的妖怪似乎出了點小毛病，記憶恢復得太慢了。

「等等。」

「你是誰呀？」糰子疑惑的反問。

佝僂的老妖忽然直盯著野餐布上，並稍微掀開兜帽仔細看了看：「這不是糰子大人嗎？」

會夢見什麼時候呢？

周離連忙蹲下來開始收拾東西，並對楠哥說：「有人請我們去一個很神秘的地方做客。」

楠哥睜大眼睛，又滿頭問號。

楠哥腦子……反正不能以常理度之。

槐序用手背擦著嘴角的油，瞄了眼遠處說：「等這個小姑娘長大了，你們人類的天師就差不多真的有能力和我們正面對峙了。」

「喵！」

www.hetubook.com.com鏡區是榆國的一個特殊場所，周離此前以為是軍事禁區之類的，但其實並不完全是。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描述這個地方。

周離眯起眼睛仔細看去，這隊妖怪大概有十幾個，其中有一個明顯身份更高——他身處最安全的位置並被其他妖怪刻意保護著，外形也和其他妖怪不一樣。他身材佝僂，帶兜帽的灰袍將他整個身體都遮住了。此外其他所有妖怪都長一個樣，看起來很兇悍。

他們來得很快，自始至終保持著同樣的陣型。

「可以的，古代就有凡人進去過，不過要糰子大人這樣了不起的大妖怪帶著才行。」

「您不記得我了嗎，以前您和殿下一起來鏡區，我還接待過您。」老妖露出回想之色，「不過那已經是很久很久前的事了……」

菁菁這一代應該就是中堅力量了。

一個機構？

刷的一下！

周離點點頭，她說得有道理。

不知不覺，他意識逐漸下沉，腦中的畫面逐漸模糊，忽的又像水面泛起波紋。

不過古代發展出了另一條適合弱天師的路，便是放棄法術，在其他正天師的幫助下，利用自身的靈力和靈力親和性，通過種種辦法來使自己的身體獲得強大的力量。

像是他、鄭芷藍和尹樂這種，算是新時代天師中的先驅者。他們註定會很強大，會是這個時代最強大的一批人，他們會成為未來天師世界的引導者，除了是力量擔當，或許他們還將引領未來人類天師世界對於妖的態度。但僅靠他們是並不足以和妖對峙的。

「前方地區敏感，人類天師和閑雜妖怪請先行報備，以免引發誤會。」灰袍妖怪說，聲音聽起來像是人類中的老婦人，口齒不很清楚。

聽糰子說，htｔps://wｗw•ｈetｕｂoｏk•coｍ.ｃom夢裡的世界就和真的一樣。

「原來如此。」陶知點頭。

「你不吃給我！」

「明公的學生！」陶織有些驚訝，她眼中的光閃爍了下，微微點頭，隨即又看向楠哥，「這個小姑娘好像看不見我們，她是弱天師還是凡人？」

「我老了。」

「嗯？」槐序一愣。

槐序撇了撇嘴。

「哈哈！」

而對於楠哥而言，這無疑是個類似納尼亞一樣的奇幻之地，她天生不知道什麼叫怕，拉著周離到處玩到處看，有用不完的精力。

「那就麻煩糰子大人了。」周離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總是跟著糰子大人吃香喝辣，有時候我和槐序都覺得很慚愧。」

「跟我走……」

她要吃烤蜥蜴，長者們為她準備了。

接著讓周離和槐序驚訝的事出現了，糰子邁著小碎步跑過去，將爪子放在陶織腳上，仰起頭用一種心疼與憂傷的語氣說：「看管鏡區很辛苦吧，你們都老得好快。」

野餐過程中，他們又遇到了菁菁一家。

刷！

「見過。」

陶織帶著他們繼續往前走。

除了糰子已經睡著了以外，他們努力想睡去，卻睡不著，忍不住東想西想。

夜幕降臨，天空泛著銀光。周離三人得到了一個安靜的大房間，條件不是很好，既沒有電視機也接收不到網路，床還是硬板床，但他們也很滿足並感激了。

一個實驗室？

「對的。」周離也點著頭，「沒有冒犯的意思，並且我們接受一切檢查。」

他很懷念他的爺爺。

「這樣啊。」

弱天師擁有一個大缺陷，就是他們天生靈力太弱，施放法術非常困難。

「為什麼？超級超級好玩的，周離可以在鏡區裏面找以前的糰子大人玩，你不想嗎？」糰子一歪頭狐疑的看著周和圖書離，完了她想了想，又調整著身子看向槐序，「還可以找明公玩。」

鏡區里有不少妖怪，周離猜想他們應該在裡邊從事某種工作。妖怪對他們都很友好，為了照顧楠哥很多具備顯形能力的妖怪都顯了形。而長者們則一一來給糰子請了安，有曾經見過糰子的無一例外都和糰子寒暄了幾句，弄得她煩不勝煩。

「那還不給糰子大人請安。」

「糰子大人蒞臨……糰子大人怎麼來鏡區了？」灰袍老妖和藹的問。

一個玄幻故事中的寶地？或者某件神器之類的東西構建出來的一塊區域？

「這麼神奇啊！」周離看了看槐序，又看了看楠哥，「那楠哥可以進去嗎？」

倒是楠哥充滿了期待。

「糰子大人想去鏡區玩。糰子大人想找殿下玩。」糰子說著一頓，「視察，替殿下視察。」

「我不吃，謝謝楠哥。」

「真的嗎？」糰子頓時得意極了，「誰叫糰子大人這麼厲害呢？糰子大人當然要罩著你們了！」

楠哥則比較特殊。

她要吃烤孔雀，長者們為她準備了一隻烤山雞，說孔雀拔了毛就長這樣。

都不太像。

「他是明公的學生。」周離替他說。

如果可控的話，周離想去到小時候。

說完，她又問：「糰子大人還沒告訴我呢，糰子大人怎麼跑到這裏來了？殿下醒了嗎？」

看到楠哥后他們明顯遲疑了下，隨後應當是裹著灰袍的妖怪下了決定，他們才走過來。

周離見狀也沒吭聲。

這些弱天師同樣可以很強大，而缺點是無法脫離組織，也不具備法術的功能性。

隱隱的，他從楠哥嘴角看到了一丟丟笑意。

「糰子大人想起來了喵，你是陶織大人。」糰子說著又一歪頭，「不過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還要帶上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