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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糰子大人是妖怪。」

世界安靜了下來。

糰子一下跳下床，邁著小碎步追上周離，在他腳邊轉悠著，極大影響到了周離的行走。

「等等糰子大人！」

「糰子大人只是一隻小貓咪，腳短短的，當然跑不快，也跑不遠。」糰子如是說，「要是糰子大人跑不動了你可以抱著糰子大人跑。」

「叫糰子大人！」她說。

「口罩。」

「反正我不會停下來等你的，要是你跟不上了，就停下來吧，我這麼跑過去，等一會兒我還會從馬路對面跑回來的。」周離告誡道。

片刻后她一歪頭：「那要是糰子大人吃了湯圓，就可以和殿下團團圓圓嗎？」

湯圓是老周和姜姨早晨自己包的，個大，特別大，平常人也就吃四個六個就飽了，周離的碗里可能有十個左右，這是姜姨考慮到他最近突然增大的飯量的原因。

「為什麼你們都有糰子大人沒有？」

「大家快來看呀，這個人沒戴口罩。」

於是她為難的，數次將目光投向周離，期待著周離主動為她解難。

「……早飯你想吃什麼？」

「咦你怎麼停下來了？」

與此同時，祝雙和祝冰也醒了。

「因為糰子大人跑得慢。」

「出去跑步。」

「……真是個小機靈鬼。」周離輕輕彈了下糰子的腦門，又說和圖書，「按我們這裏的習俗，在大年初一的早晨應該吃湯圓的，寓意團團圓圓……噓，悄悄告訴你，姜姨還會在湯圓里包硬幣，誰要是吃到硬幣了，不僅錢歸他了，還有一年的好運氣。」

「戴口罩了？」

「對了你怎麼不戴口罩？」

糰子忍不住了，鼓起勇氣，弱弱的開口道：「周離，還有一個糰子大人吃不了了，給糰子大人放到那個紅色的柜子里，糰子大人中午吃。」

穿過城區，徑直出城。

「槐序也是妖怪。」

「……」

「你們戴的是什麼？」

「糰子大人跑得可快了。」糰子安分的被他抱著，盯著他的眼睛，「糰子大人四隻腳。」

「河邊有隻人內在釣魚，糰子大人陪他坐了會兒，他就送了一條魚給糰子大人。」糰子說著低頭用小爪子碰了碰魚，「拿回去給糰子大人做魚湯泡飯。」

周離回頭看了眼。

很多商店都關門了。

「是嗎？」

「外邊有病毒。」

邊上的祝冰率先吃到了一枚硬幣。

她仰頭看著周離，嘴裏發出嗚嗚聲，過了一下她才反應過來應該先把小魚放下。

「槐序，回來抱著糰子大人！」

祝雙運氣好，剩下三個都在他碗里。

「為什麼要戴這個？」

三個來回，二十四公里，周離所和圖書用時間之短，能讓很多跑步愛好者感到不可思議，折算成全馬甚至能夠打破世界紀錄。

糰子壓根沒有跑起來，只邁著小碎步滴溜溜的小跑出一截，步子就慢了下來。

城裡人比村裡人警惕心更強，這個原因是多種多樣的，因此街上不少人都戴著口罩，即使目前而言雁城還並沒有發現感染者。

「……」

「哪來的魚？」

於是老周又笑呵呵的：「這小傢伙就是喜歡和人搭話，聽別人說話，她也要叫一聲。」

「是啊，你數數。」糰子低下頭，伸出自己的前爪和後腳，「你們才兩隻呢。」

「好~~」

湯圓外邊已經不燙了，但裡邊還是很燙的，糰子小心咬開外皮，被餡兒燙得直吐舌。吃了半個她就感覺有點飽了，悄悄望了眼周離，有些心虛的舔了舔嘴巴。

糰子大大的張開前爪比劃著。

周離也吃到了一枚。

「是啊，這小東西跑哪都不缺吃！」槐序有些羡慕，語氣酸溜溜的，他扭頭望了望江邊，心想大概那位垂釣者在寒冷江邊坐著時、能邂逅一隻通人性的小貓，心裏也是暖暖的吧？

「……」

「烤駱駝。」

槐序則出現在他頭頂的路燈桿上，低頭注視著他：「跑快點，再跑快點，太慢了，我們今天跑三個來回怎麼樣，網上說男人就是要htｔｐs://wwｗ•heｔｕｂook•cｏｍ•ｃｏm持久。」

「喵！糰子大人要吃湯圓！」

周離往旁邊挪開目光，開始活動身子，只說：「我要開始了，記得我說的，要是你跟不上了你就跑到馬路對面玩，我回來找你。」

「嗯？」

「……」

糰子聞言陷入了思考，眼睛睜得大大的。

「換一個。」

但其實他並不是很愛吃湯圓。

周離深深嘆了口氣，槐序則在旁邊憋著笑。

周離收回目光，很快就將糰子甩在了身後。

周離給她盛了一個湯圓，然後在她的強烈不滿下，又加了一個，並說：「必須吃完才行。」

一邊吃，他一邊打量糰子。

「糰子大人也要戴口造！！」

「周離，你們去哪玩？」糰子站在床沿，高高仰起頭盯著他們。

說完糰子就喵了一聲。

走到飯廳周離才發現，姜姨竟然專門給糰子煮了雞胸肉，還配了羊奶，他抿了抿嘴，小聲湊到糰子耳邊說：「姜姨對你可真好。」

「我……糰子大人要開始跑步咯。」糰子站在地上仰頭看他，重複著他的話。

「……糰子大人可真是吃香呢。」

他沒有坐電梯，而是和槐序一起，沿著陰暗的樓梯往下走，糰子看看他又看看槐序，小小的眼睛里有了大大的疑惑。

「魚湯泡飯。」

出門時，糰子依然鬧著要跟著他一起m.hetubook.com.com，周離怎麼說都說不通，只得將她抱上。

「糰子大人也要出去玩！」

「你慢慢跑。」

周離笑意已經憋了很久了。

周離一聲不吭，只從兜里摸出一副藍牙耳機戴上，放上歌曲，將聲音調大調大。隨後他抬起頭很平靜的瞄了眼路燈上的槐序，繼續開跑。

「為什麼？」

「吃幾個？」

糰子費了很大力氣，終於吃完了一個，她還喝了些羊奶，已經感覺到撐了。並且她覺得這個東西一點也不好吃，還粘牙，她又不能咀嚼，弄得牙齒嘴巴舌頭都好難受。

奶聲奶氣的，口齒囫圇，因此說到『團團圓圓』時尤為可愛。

說完，他就邁開步子了。

濱江路往常無人，現在也沒有人，甚至連車都看不到一輛，周離可以放心的摘下口罩，並將糰子也放到地上，試探的說——

「唔……」

槐序扭頭看向江邊。

「今天也吃。」她對待人類是渣貓，對待魚湯泡飯可是一個很專心的貓呢。

她的速度，約等於周離散步。

周離猜他們關門的原因是大年初一，而非疫情，往年這些店大年初一也是關著的。

「唔記不得了~」

「周離等等我！」

「昨天才吃了魚湯泡飯。」

輕快的步伐，熟悉的節奏，剛一跑起來就感覺到了早晨濕冷的風，吹在臉上很涼，隱隱還帶著江邊水裡和*圖*書的腥味兒。

老周在邊上對他們說：「我們總共包了五個硬幣進去，我們兩個老的一個都沒吃到，看你們幾姊妹和那個小東西誰能吃得到。」

可周離無動於衷。

「真厲害。」周離無奈。

「口造。」

回到原點，周離擦了擦汗：「糰子呢？剛我跑過來的時候她還在這裏。」

「……」周離彎下腰，「糰子大人在家裡可不是這麼說的。」

「糰子大人追得上我的吧？」

「……」

「喵嗚！」糰子一臉享受，「再多說幾句！」

「我要開始跑步咯。」

周離認真想了想，眨了下左眼：「說不定哦，我也不知道呢，不過我想啊，都已經這麼晚了殿下還沒有出現，也快了吧？」

周離只得把她抱起來，糾正道：「是出去跑步，不是玩，很累的。糰子大人是個小懶鬼，平常走路都不想走的，好好獃在家裡就行了。還有，糰子大人不要在我腳邊跑啊跑，糰子大人小隻小隻的很容易被踩到的。」

「好多好多個……」

與此同時，路旁草叢一陣晃動，鑽出一隻身上沾滿了樹葉和灰的半大小貓。小貓的嘴上還叼著一條大約二指寬的小鯽魚。

周離沒吭聲。

「糰子大人要吃湯圓！」

「……做夢。」

「對。」

「你是不是不喜歡糰子大人了？」糰子眼睛亮晶晶的，卻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