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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吧，挖到石壁為止。」

「你一個人，會害怕嗎？」槐序對他眨了下眼睛。

祖墓則是一座小山坡，圓滾滾的，上面還劃出了土地，種著冬季的菜。

這個季節的七點，天早黑了，農村裡只有街上有幾盞路燈，還是前幾年蔣先生置辦的。隱隱聽得到有節奏的廣場舞的聲音。

小圓身形迅速縮小，變回原來模樣。

「哈哈，你太小看本大魔王了！」槐序驕傲道，「我變成人連大妖都看不出來，而且我身上本來就還有那麼一丟丟人類氣息，這種垃圾機關能看穿就有鬼了……皇帝的墓還差不多！」

「……」

「好的。」

「你也不能進去吧？」周離看向槐序。

蔣先生還是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見兩頭石獅子徑直走向他們。

「應該的。」

「原來如此。」

蔣先生舉著手剛往前走一步，還未觸碰到，便聽轟隆一聲響。

這是一隻灶馬。

接著蔣先生講起他們這個家族。

「現在很多人在外邊生了孩子，也不會回來記族譜了。」蔣先生說起時有些唏噓，「我們村上還有個小學叫蔣家小學，是我們湊錢辦的。」

周離愣了下，整得還挺玄乎。

周離看得驚嘆不已。

蔣先生睜大了眼睛。

蔣家所在的村子名字很好記，就叫蔣家房子，那時取名大多這麼取。

周離打開了手機的燈。

「這樣啊。」

『天師御六家，奉承皇命，身負重任，非蔣家天師不可擅入！』

這樣還能傳下來，是真不容易。

石獅子確實活過來了，開始從石頭底座上走下來，行動間竟並不僵硬，而是靈巧自然。

那灶馬傳出聲音：「你們來了。」

到底有十幾米，底下果然有層石壁，沾著濕泥，空氣hetubook.com.com已變得十分渾濁。

「好的。」

這樣也好，要是聽了，指不定他現在會緊張成什麼樣，開車的人還是冷靜些好。

聲音蒼老有力。

周離的車停在別墅外邊，現在是蔣先生開車，他坐在副駕駛。

石門的材料比較罕見，至少周離沒有見過，上邊雕刻著奇怪的花紋，經歲月不受侵蝕。而在蔣先生眼中則只是普通的石頭，彷彿挖到了岩層一樣。

似乎是個單純的儲物空間。

而周離則跟隨著星回的指引，找到了一個封起來的陶罐子，星回就被封印在裡邊。

在蔣先生眼中他則是消失了。

這兩頭石獅子比平常見的還要大一點，單元樓的樓道怕是連一頭都放不下。且雕塑風格較之常見的石獅子要猙獰許多，恐怕會嚇到人。

妖怪挖掘機……

與此同時他腦中響起一道聲音——

石門后豁然開朗，是片很大的空間，不過就沒有額外的機關了，也顯得非常平常。就是用許多材質奇怪的箱子儲存著雜七雜八的東西而已。

後來也沒辦了。

灶馬一跳一跳的，帶著他們離開了水泥小路，走上一條狹窄田徑。

周離聽爺爺說，他們家就是從荊州遷過來的，並非自古都是益州人。

「好！」

「不會吧。」

在這種殘酷的環境中，很少有一個家族能夠保證傳下來。

「會有影響嗎？」

裡邊沒有骸骨。

蔣先生雲里霧裡。

「有的，好多，還抓住過。」

「小圓大人，拜託了。」

又連續打開幾個箱子，則是看不懂的奇奇怪怪的器具，有金屬的、有木質的、有陶瓷的，更多的是石頭雕刻而成的鳥獸蛇蟲，也有些組合怪物。

蔣先生見狀也連忙摸出手機為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照亮。

何況之前還是屬於『沉睡時代』，他們這些有天師血脈的，也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不太好。」周離搖了搖頭，「尹家比不得你們蔣家枝繁葉茂，傳到現在只剩下一個人了，我認識的那位現在是個很強大的天師。」

石門再次開啟，這次是往兩邊開的。

這一路他本想戴上耳機聽歌度過的，但察覺到蔣先生似有些緊張，本著服務客戶的精神，他拿出耳機又揣回了兜里，開始和蔣先生聊天。

身邊的槐序還在說周離最近很不把他這個大魔王當回事，周離默默聽著，已踏進洞中，小心翼翼的斜著往下走，泥土迅速變得濕潤起來。

「走吧。」他只說。

「有盜墓賊來過嗎？」

「……」

蔣先生被嚇得吸了口涼氣。

蔣先生看得目瞪口呆，顫抖著手在身上摸索著，又給自己點了支煙。

辦了兩三年，倒是挺熱鬧，回回都能有上千人到場，他們這些老闆還會請歌舞團來表演，然後這麼多人一起去祭拜祖墓。

那不是浪得虛名，是你自己封的。

中間還卡了一下，想是年久失修。

周離用手機照著，撥開泥土。

「這獅子不錯。」槐序的聲音傳來，「可惜你家太小了，不然可以帶回去放門口。」

十來年前有些老闆回來探祖，說每年清明要辦祠堂會，由老闆們出錢，擺壩壩宴。

剛走到小山腳下，突然一隻昆蟲從路邊跳了出來，落在周離前邊。

再加上一點點靈力，也無反應。

蔣先生聽著他和空氣對話，一聲不吭，回想著自己曾經聽過的故事。忽然聽見一聲悶響，月光下陡然出現了一隻可怕的龐然大物。

待兩人一妖走近，兩頭石獅www.hetubook.com.com子居然動彈起來，表皮脫落，像是要活過來一般。

裡邊是個通道。

「好、好……」

推不動。

周離默默往門邊看了眼。

周離隱約記得電視上的古墓是不能亂進的，氧氣供應啊、空氣中的毒素啊之類的，但見老妖怪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洞中，灶馬也跳了進去，他便也踏進去。

周離微微彎腰：「晚上好，星回大人。」

這裡是進入古墓秘密空間的唯一通道。

在周離的印象中，益州很少有傳承久遠的家族，可能沿海地區、首都那邊要多些。這或許和益州人面對外敵入侵太過血性有關，蒙古人入侵后益州由1600萬人變為90萬人，當時的益州是有揚一益二之稱的全國兩大經濟中心之一，隨即立馬衰敗，十室九空不足形容其悲慘。幾百年休養生息終於恢復到六百萬人，又遇上清軍入關，因戰爭與屠殺只剩60萬人。建國前的那場戰爭終於沒讓敵人踏足益州了，可卻有三百多萬益州人選擇了走出去，爛槍草鞋打出輝煌戰績。

他們這個蔣家已傳了上千年了，具體多少年蔣先生也說不清。他們家族人很多，出自蔣家房子又姓蔣的基本都記在族譜上，大多是些農民，一個村沾親帶故的。混得好的人也有，聽說早好多年就有人下海做生意，在那個瘋狂的年代一躍成為大老闆，還有人出國，也有小康家庭，但是都算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了。

「這樣啊……」

天空一輪明月，只欠一點兒。

蔣先生也湊了分子。

蔣先生好似暫時也沒想到這一點。

清明節他們祭祖墓是在半山腰，但星回卻將他們帶到山腳，停在一塊土地旁。

書籍材料也很奇怪。

春節剛過，村民們顯然來祭奠和圖書過，路邊有著燒完的香燭和紙灰，行走其間有些陰森，讓蔣先生到現在還覺得彷彿做夢一般。

「其實像你們這樣的家族我還見過另一個。」周離說，「那個家族姓尹，在東北，我猜在很多很多年前你們是互相認識的。」

泥土被迅速拋飛出來！

「他們……還好嗎？」

小圓退了出來，還是乖巧的語氣，只是聲音變粗了許多，因此顯得憨厚：「碰到牆了。」

準確說是石門。

「嘶！」

「……」

蔣先生緊緊跟在他身後。

身邊又傳來聲音：「這種小玩意兒我可以打一百個，幾刀就能剁掉一個。」

「如果您孩子生得早一點的話，現在她可能也已展露天賦了。」

那怪物毛絨絨圓滾滾的，身高三四米，手掌寬大長有利爪，馬上便開始撅起地上的土。

而這時空間已變得大了許多，這道石門也變得威嚴大氣，上邊浮雕著怪獸怒吼的頭顱，門口甚至坐著兩頭巨大的石獅子，門邊寫有古樸的文字。

蔣先生並沒有發愣，而是試探著打開一個箱子看了看，裏面裝了一堆線裝書。

「你以為我這個大魔王是浪得虛名的嗎？」這老妖怪又開始吹牛了。

周離沒有提及尹家是被妖怪報復才只剩下一人的，也沒有提及尹樂後來給他說過的，那隻妖怪殺掉他父母時發現了躲起來的他，卻並沒有把他找出來，而是戲謔的、當著他的面，將他父母一點一點的吃得乾乾淨淨，然後沖他咧嘴、揚長而去。

這種家族和周離平常在電視劇里看見的感覺像是兩個概念。

安然無事，呼吸比剛才還暢通。

離雄州大概有一小時車程。

十多分鐘后。

走完通道，又有一道石門。

蔣先生將車停在路邊，帶著周離走過去，藉著月光，和-圖-書一米寬的水泥小路泛著玉白色：「聽以前村裡的親戚們說，這裏邊葬著將軍，後來又聽說，裏面葬著個尚書，現在才知道……」

一頭獅子在周離身上嗅了嗅，呲牙露出猙獰之色，但沒攻擊。另一頭則湊近了蔣先生，嗅過之後扭頭看向它的同伴，於是兩頭獅子不約而同的回身一躍，又重新跳回了底座上。

用力一推。

「別擔心。」周離對蔣先生說，「這裏邊的機關都是你祖先設下的，針對的都是妖怪，而受益的正應該是你這樣的傳人。」

蔣先生的原話是沒什麼意義，他們最開始是想聯絡感情，後來發現達不到這個目的，倒是老闆們聚在一起能分享些資源。

他想了想，還是沒有開炮，而是選擇了退後，對蔣先生說：「你把手摸上去試試。」

「哦。」

周離躬身說道：「接下來你們就不能進去了，免得它識別到妖怪，對星回大人不利。你們在原地或者回到車上等我們都行，車窗沒關。」

「好的，謝謝你。」

通道大約二十米長，這已說明下方建築的廣闊，也印證著這個鄉土家族曾經的輝煌。

僅僅幾分鐘，地上就多了個大坑，直徑約莫兩米多，那怪物已徹底鑽了進去，這證明這個洞已經有三四米之深了，且還不斷有土被拋出來。

「跟我來吧。」

地洞震顫，石門開始發光，浮出亮眼的紋路。在這個過程中它漸漸打開，往地上收縮。

蔣先生進門時還摸了摸石獅子。

「轟隆！」

「我家裡好像還沒有那種……」

周離下意識停住腳步。

就在周離摸上去時，忽然花紋亮了一下。

到達蔣家房子大約七點。

看來林正英的恐怖片中、將女鬼封印在罈子里是有真實依據的。

後排坐著三隻妖，空間很寬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