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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周離就這麼稀里糊塗的跟在楠哥身後，離開了考場。

「嘭！」

「去年高考也下雨，今年也下。」槐序念叨著。

楠哥往後看了眼，已經看不見老周和姜姨了，便順手給了周離一胳膊肘，面露兇相：「你那什麼表情？」

「雨下大了。」

待察覺到自己已經被發現后，楠哥終於停止了這種幼稚的做法，並收起笑意，慢慢將車騎過來：「誒！周離你們怎麼在這裏？阿姨好，叔叔好。」

「？」

雨倒是停了，地上還是濕的。

「咦~~」

考試開始了。

「不怕。」周離搖頭。

「這樣哦。」

楠哥順手給了他一拳，並咬著牙，好像莫名其妙就被氣著了：「這麼兩三天沒見，你沒有想楠哥？」

清和是會在雷雨夜顯形的。

「嗯。」

老周和姜姨也發現了，並相視而笑。

一個穿著緊身牛仔褲的高挑女生騎著電單車駛過……

周離給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下了的。」周離頓了下，一邊撫摸著糰子一邊抬頭看他，「高考大多都會下。」

「去吧。」

「這樣啊。」

祝雙回身看了他們一眼。

「想了的。」

又駛回來……

「不記ｈtｔｐs://m•hｅtｕｂoｏｋ•ｃoｍ•ｃom得了。」

「今天沒下！」

又駛過……

老周和記者聊完，又和另外的家長聊，不過老周向來低調，倒是沒再炫耀自己繼子的成績。

早飯過後，氣溫果然開始升高。

周離突然想到了那個小山村——

「對不起！」

應該還有關於『小萌貓也來給主人加油』的報道。

「怎麼了楠哥？」

也可能是照顧親兒子的面子。

那一剎那間迸射的強光甚至照進了屋裡，將窗戶的框架和坐在窗框上的身影共同映在牆上。

槐序又坐上了窗邊，坐在窗框上，扭頭看著外面的天氣，頭也不回的說：「要下大暴雨了。」

甚至還有家長和周離搭訕，不過周離算不得健談，沒說兩句就作罷了。但是周離也不覺得無聊，他很快小聲的給糰子科普起讀書、考試以及高考的事情來，當她打瞌睡了，就將她搖醒。

「下雨嘛。」

槐序失望的收回了目光，他似乎並沒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過了一會兒，他才又說：「我以前就很怕。」

這個時間不長，但也不短，在門口等的家長不少，難免有些枯燥。

又駛回來ｈttｐs://ｍ.ｈｅｔubｏｏk•cｏm.ｃｏm……

7月7日，早晨。

「不去！」楠哥左哼哼。

今年還多了一道身影，是糰子。

「你還記得呢。」周離說。

周離稍作沉吟，抓住楠哥的胳膊，還搖了搖：「去吧，要是下雨，就找個能躲雨的地方。」

「哈哈哈，你去哪呢？」

「好！」

「那你不來找我玩！」

周離臉上則帶著幾條黑線。

又是轟隆一聲！

與此同時，一個背著攝像機的乾瘦男子將鏡頭對準了他們一家三口和糰子大人，按下快門。

「這樣啊。」

也映在周離眼中。

老周已經和小記者聊了起來，最後周離還配合小記者拍了一張照，他大概能想到下午大眾網的報道——偶遇顏值極高的一家四口，去年哥哥考上彩大，今年弟弟接力，目標直指清華北大，看看學霸究竟有多帥。

「你提他幹嘛？」

槐序忽的轉頭：「你怕不怕打雷？」

隨即刷的一聲，槐序關上了窗，整個房間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

「……雨天他們通常不會關注我。」

祝雙笑了下，身影很快消失在考場門口。

惡神也極其喜歡雨天，他總是在雨雲中穿梭起ｈｅtｕbｏｏk.ｃom.coｍ伏，像是在玩耍，又像是在搏擊天威……周離腦中很自然就浮現出了那巨大的身影沐浴在烏雲和閃電中的畫面。

「……下午不下雨我們就出去玩吧？」

「你怎麼跑這來轉悠來了？」周離問。

拍完過後，男子還站在原地遲疑不定，過了好久他才向他們走來。

「嗷~」

「看你表演……」

「唉……」

然後會有個穿著素衣的小姑娘站在下方山村裡，仰頭怔怔的看著這幅畫面，惡神的身影格外清晰。

周離據此猜測，這個記者應該還是去年拍他們的那個。去年他們就上過大眾網的封面的。

「當然。」

「嗯。」

他猜對了，確實如此。

「你們不是在這等祝雙嗎？」

「真是這樣就好了。」周離說。

「我小時候也聽過差不多的。」周離沉吟了下，「楠哥這樣的算不算弔兒郎當？」

「？？」

窗外果然下雨了，豆大的雨點打下來，有幾滴被風吹得落在了飄窗上。

「隨便想到的。」

「閑的。」

「你去哪逛？讓周離陪你去逛！」

「哎呀我們老兩口等就可以了，你們年輕人逛你們的！」姜姨三言兩句就把周離賣了，這還不止，她還打起了和*圖*書糰子的主意，「把糰子放我這吧。」

她也穿了一件紅色的小衣服，被周離抱在懷裡，扭頭到處看著。

「估計下午會下。」周離抬頭看了看天，「天氣預報也說今天有雨的。」

「小楠，你路過嗎？」

「不去！」楠哥右哼哼。

「你不要打岔！」

「那行！我保證在祝雙考完前把周離給你們送回來，一根頭髮都不少！」

「閑著無聊，出來逛逛！」

「嘭！」

「很多妖怪喜歡雷雨天出來呢，你以前不是很怕被妖怪吃掉嗎？」

「大魔王還怕打雷？惡神就不怕。」

「因為我爸爸是個賊，很不受人待見，但是他不是壞人，那個年代啊，正常人餓死得太多了……但是每到打雷我還是很害怕，害怕老天不長眼。」

祝雙邁步進入考場。

「也不怕。」

「小時候呢？」槐序又追問。

「請繼續。」

客廳隱隱傳來新聞播報聲，講的是兩岸局勢，混雜著外邊模糊的雨聲，空調讓房間變得涼絲絲的，躲在裏面安靜的聽歌看書，安慰受驚的貓，有種奇妙的安全感。

他身後站著老周、姜姨和周離，都穿著一樣的紅衣服，是去年那一件，正面金榜題名，背面旗開得勝。這個衣服的和*圖*書料子不是很好，很便宜，明天過後就該扔掉它了，不知道這算不算過河拆橋。

「今年下的是暴雨，去年的暴雨高考完才下，我們去鳴啾山的時候下的。」槐序對此記得很清楚。

窗外天空堆積的雲越來越多了，烏黑的，光線暗得像霧天的傍晚。偶爾在那黑雲之間會有光芒迸射，或者分叉無數的閃電撕裂空氣，幾秒鐘后才傳來滾滾雷聲。

「對，恰好路過，一眼就看見你們了。」楠哥笑嘻嘻，「長得好看，又穿一身紅，太惹眼了。」

她臉上帶著竊笑。

「所以我怕。」槐序繼續說，「我總聽……不知道誰說的，想不起來了，鄰居吧？說得跟真的一樣，就是說河對門的什麼蔡家灣里，就有個不孝的人被雷打死了，還有個成天弔兒郎當的，在另一個村子里，說是躲在柜子里都被雷打死了，我小時候信了的。」

「哼！」

雨被風吹得橫著走，鑽進屋檐下……

「那你記得前年高考下沒下雨？」

周離收回目光。

「大魔王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是大魔王的。」這是槐序想了一下過後的答案，「我那時候什麼也不是，我們那個年代的人總說雷是老天爺的懲罰，專門懲罰不孝的人和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