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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離固執的重複著，但對於老妖怪其他的話，他統統聽不見，只專心操控著手上的遙控直升機，儘可能讓它平穩緩慢的繞著客廳飛行，還飛到老妖怪頭頂上，吹她的頭髮。

爬出好幾步，她忽然停住了，似乎覺得剛才那個人有點眼熟，於是又扭回頭。

落到地上的糰子軟綿綿的叫了一聲，抬頭看了眼周離，又立馬轉過身，往楠哥的方向爬。

他正在努力操控飛機。

於是周離到房間重新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但走回客廳看著窗外的雨，他又陷入了遲疑當中。

「不想去，又不點名。」

「你自己不知道看嗎？」

「切！我還以為你又要說……」槐序眼珠子往上轉，看著天花板，模仿著周離的語氣，像個小大人，「你沒玩過遙控飛機嗎？」

「……」

但是他問不出口，不是因為害怕挨打，而是他分明就從糰子眼中看出來了——

楠哥很隨意的遞出小貓，但小貓一直在扭動，她一下沒抓穩，小貓落到了地上。

「知道了。」

直升機消失不見了。

沒辦法，為了不起更多的雞皮疙瘩，他只得順從的扭頭看去。

好冷；

「我看不出。」

「好吃！」

「不看……」

「還不冷。」周離無奈，「晚上去上課嗎？」

「怎麼不回話？啞巴了？」

「你看看你多自閉。」槐序搖頭，「姜姨那麼好，肯定會問要不要也給你買一個，你肯定說的不買。買了一個回來祝雙玩的時候他們肯定也問過你要不要玩，但是你也說不玩。」

最近學法術壓力很重；

「我覺得你是故意的，語氣也是在挑釁我……所以不太想搭理你。」周離老實答道。

「形勢與政策。」

「想不想玩？」槐序期待的看著他。

周離隨手撥了兩下，然後就眼睜睜的看著直升機在空中轉了一圈，撞向了牆壁。

槐序在他旁邊站著，時而仰頭看一眼，時而低頭看一眼手中的說明書，並實時給周離指導：「我聽賣家說這個能飛一百多米高，能飛好幾百米遠，飛得老快了……」

「嗯~heｔｕｂｏｏｋ.ｃom•ｃｏｍ~謝謝包子！」有些做作的語氣，但似乎有些女生就愛在閨蜜面前這樣。

「為什麼？」

「不想看。」周離扭頭看著窗外，「我要看雨下得是不是真的很大。」

「外套脫給我。」

小女生的撒嬌語氣，聲音還那麼好聽……真是讓周離兩隻手臂都起滿了雞皮疙瘩。

然而小妹妹是個老妖怪。

「我不冷。」楠哥吸了口氣。

雖然買的時候也是很心疼的，但從付款成功的那一秒起，所有的心疼就都不見了，只剩下愉悅。

她很樂意！

「行吧，你先玩，這次溫柔點，我再看看說明書。」槐序說完搖了搖頭，小聲嘀咕，「這麼大個人了，連個小遙控飛機都玩不來，怕是古代來的吧……」

周離好似察覺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又重放了一遍視頻。

「篷……」

「……」

槐序打開了前邊的落地窗，頓時一股寒風涌了進來，伴隨著外面的嘈雜雨聲。她倒是不覺得冷，但扭頭看了眼還沒有出發的周離，她又將窗戶關上了。

李呆毛：周離你晚上來不來上課？

但當她的雙腳出現在畫面中時，他又看見了老實趴在她腳上的一隻小貓——真的很老實，一動不動，很完整的用自己的身體覆蓋住了楠哥的腳面。

總之不斷給自己找不去上課的理由。

周離瞄了眼老妖怪，不動聲色的穿上外套，又拿起手機繼續給楠哥發消息。

「走走走！給大哥把傘打上。」

周離：沒有的/可愛

槐序點點頭，一邊思索著，一邊推論：「肯定是你小時候太自閉了，不愛玩……祝雙玩過嗎？」

很快一個穿著涼拖鞋的高挑少女出現在了他視線中，抱著一隻貓，啪嗒啪嗒的跑到他面前。少女上身只穿了一件很薄的體恤，因為外面吹著的冷風，她縮著脖子，頭頂的一小簇天線也焉赳赳的。

周離如是想著，幾乎馬上就要打字，問她為什麼不|穿襪子了。

老師也不愛點名；

隨即是嘩的一聲。

「好吃嗎？」

蘿莉版的槐序個子比較小和_圖_書，他的外套穿在她身上很寬鬆，讓他有了一種自己多了個小妹妹的感覺。

「怎麼轉方向？」

「哎呀你看嘛你看嘛~~」

「……」楠哥想了想，「那我去穿衣服。」

李呆毛：你好像很激動

「雨下得大嗎？」

楠哥多半也不會去；

小貓還歪頭看向鏡頭，眼神靈動。

「千千、吃糖。」小表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

「去吧。」

「給……」

李呆毛：放心吧，養貓我比你有經驗，她現在天天精神倍棒，在寢室到處跑酷

這門課沒有植物學那麼有趣；

「周泥~~」

她……

但這個時候他無空理會。

還在下雨；

「那是不對的。」

「沒覺得……」

周離隨手將之點開了。

「……」

視頻有背景音，隱隱聽見了小表妹和千千的聲音，不過聲音有點小。

只是以她的性格，她很可能並不會對此有所體會——她覺得在她耳邊喋喋不休的周離很煩、很討厭，但她並不會由此聯想到自己平常對周離的所作所為。就算不小心聯想到了，甚至於周離出言提醒，她最多最多也只會短暫的發愣一下，再回想一下，嘆一句原來是這樣啊，然後就將之強行忽略掉。

「我沒玩過。」周離老實說，「還有，直升機不屬於飛機。」

傘不算大，但已經夠用了。

「不去……哎呀你不要問我了，我還在清算呢。」槐序拿著手機，挨著挨著看自己收了些什麼，將收到的東西一件一件的依次確認收貨，「等下我都搞混了。」

「穿厚點。」

「我又不怕冷。」

「你呢？」

李呆毛：【視頻】

周離看了看手機，今晚上有一節晚自習，是那種垃圾晚自習。

兩人很快走出了雨蓬的範圍，周離一邊抱著糰子，一邊撐起了傘。楠哥則挽著他的手臂，和他緊緊地挨在一起，大步流星，在雨幕中很快遠去。

視頻封面是一雙裹在淺藍色緊身牛仔褲下的大長腿，併攏平放，更顯得修長。

『肯定很冷。』

「哦。」

「看我買的這個！」

李呆毛：了不起m.hetubook.com.com……

周離：貓好像比較喜歡暖和，你最好給糰子大人的紙箱子墊點棉花，或者鋪一件比較軟的毛毛衣服，要不然的話就把糰子大人放床上睡，反正她和你睡也老實

李呆毛：騙你幹嘛

「去唄。」

周離：真的？？

樂在其中！

「唔你小時候也沒玩過？」槐序無視了他後半句話，「看你家的條件，也是個小大戶人家呀。」

「知道了，我來接糰子大人回家。」周離說完，又對還站在門口冷得縮起來的楠哥說，「這麼大人了，冷到了都不知道穿厚點？又想打針了嗎？」

「什麼課？」

下雨天黑得早，天色肉眼可見變暗。

呀！是周離！

她……

李呆毛：那你晚上要來上課的話，就把她接回去吧

「你好煩……」

李呆毛：沒有，她現在很老實

「懶得理你……」

「因為小時候沒人跟你玩，你不想讓自己顯得很沒人緣，就假裝不愛玩，後來就習慣了……你這樣要不得的！」

「嗯？」周離疑問。

「玩！」

周離扭頭一看，直升機正穩穩握在老妖怪的手上，螺旋槳還在轉。

老妖怪也耐心十足，只在邊上看周離玩，偶爾指導幾句，雖然她也很想玩。

「直升機不屬於飛機……」

將十幾個包裹全部拆開並確認收貨，槐序這才站起身來，長呼了一口氣。

李呆毛：我不想去，但你的小渣貓可能想你了，剛才吃完晚飯回寢室的時候，她停在路上，一直往你們寢室望，我給她說你不在寢室她才收回目光，不然她可能就回你們寢室找你了

「對不起。」

「看吧——」

「哦、哦……」

周離聞言聳了下肩，收回目光，他也算讓老妖怪體會了一把他平常的感受。

「……」

還是不行，李雲龍嗓門的干擾太大，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聽清。

周離：你呢？

「小孩子才玩的。」周離看了槐序一眼，「而且是男孩子才玩這些的，你現在是個女孩子。」

李呆毛：你翻下聊天記錄，給老子發過比這長的消息有幾次？

「他玩過遙控wｗｗ•ｈetubｏoｋ•ｃom.cｏｍ車。」周離回答道。

「摔壞了呀！」槐序眨巴了下眼睛，見他還是無法理解，便又提醒道，「最近網上經常報暴力物流。」

「不大。」槐序這才說。

等等——

周離瞄了眼老妖怪，她現在還穿著他的外套，因為剛才她又出去取了一次快遞，也取了十幾個——領快遞的時候她就像一個耍雜技的，大大小小的箱子在她手上摞起老高。因為箱子並不規則，有的還是塑料袋，因此這些堆積的箱子並不平穩，很容易散倒，但在她手上，卻硬是穩如一體。

楠哥宿舍外。

大約半個小時后，客廳中回蕩著嗡嗡的聲響。

因為有雨蓬的存在，宿舍門口還算乾燥。

周離當即一愣。

正在這時，手機叮咚一聲。

「也沒玩過。」

「外面冷嗎？」

「你重新找一件吧，這一件淋濕了。」槐序頭也沒抬，「拿給我穿兩天。」

「為什麼？」周離疑惑道。

周離：現在也在跑酷嗎？

「這個……撥動就轉了，這個是往前飛的。」

無奈的是他本來聽得很認真的，可聽著聽著，注意力就會莫名其妙的跑到楠哥的大長腿上去，於是在聽第四遍的時候他將手機放到了耳邊，終於眼不見心不亂了。

嗡嗡聲和風從身邊傳來。

周離：我只是擔心糰子大人，因為糰子大人比較弱小，而楠哥一直很強大

李呆毛：/撇嘴

「哦。」

周離心裏一時五味雜陳。

大概半小時過後。

「……」

看來小表妹在雙十一也是元氣大傷。

「沒事，現在玩也還來得及。反正你才十九歲，還小得很。」槐序興沖沖的拿著遙控飛機走了過來，「來咱倆一起玩，我跟你玩。」

少女很快又啪嗒啪嗒的跑遠了，留下周離一個人站在樹下面，扭頭打量著來往的學生。滇池邊風很大，雨天的風彷彿能吹透衣服，但是他又覺得暖呼呼的。

「就是這樣的，怎麼啦？」楠哥疑惑問。

形勢與政策。

周離：/尷尬

她怎麼可以用糰子大人來暖腳？？？

幸好糰子大人很厲害，穩穩落地。

「能不能借我兩千……和圖書」

李呆毛：昂

周離搖了搖頭。

楠哥很快又出來了，她已穿上了一雙馬丁靴，還披上了一件迷彩大衣，裹得很臃腫，但竟然還挺好看的。

糰子這才開心的往周離身邊爬去：「糰子大人都想你了！」

周離：今天好冷

「鶸。」槐序蹲在地上，突然拿起一個超級卡哇伊的無線耳機盒的套子，展示給周離看。

「記得帶傘。」

看著一地的零碎物，她滿滿的成就感。

再放大音量。

槐序咧嘴笑著，很得意的對周離說：「怎麼樣是不是很酷？」

「哦。」

「我等下要去上課。」

「emmm……那你還玩嗎？」

周離：我什麼時候曠過課

「沒玩過……」

視頻到此為止，最後應該是千千將包子喂進她嘴裏的糖吐掉的聲音。

「你不是要去上課嗎？」

「那你等下去上你的課嗎？」周離又問，「你蹭的那些課，美術音樂之類的。」

「你看！」

「啰嗦……」

外面還在下雨，淅淅瀝瀝。

老妖怪竟然還有幾分得意：「你還說我不該把那些紙板和盒子收起來，剛才多虧我是槐序大魔王，要不然的話你現在已經需要用上那些東西了。」

「喵~~」

「吐~~」

「怎麼樣？這個夠厚了吧？」

「……」

……

耳邊傳來了槐序的聲音：「我看你耳朵越來越不行了，都聽幾遍了，我都聽清楚了。」

一個迷你的遙控直升機。

「你有強迫症嗎？」

隨著辨識度極高的《亮劍》台詞，鏡頭緩慢的開始往下移動：楠哥躺在一張躺椅上，寢室原配的小板凳則被她用來放腳，姿勢很享受，但是腿太長了也是很惱火的，長褲變成了九分褲，隨著畫面的移動，周離看見了她露在外面的腳脖子，白生生的，纖細好看。

直升機雖然小，但動力強勁，螺旋槳吹出的風將茶几上的書頁翻動，發出嘩嘩的聲音。

之前槐序拆快遞的時候，有些快遞里有泡沫緩震，她拆的動作又粗暴，地上落了許多小的泡沫粒，本來周離是打算等她弄完就清掃的，現在全都被風吹到牆邊角落裡去了。

「我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