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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不用，我怕燙。」

洗完臉后，風吹得涼颼颼的，兩三下臉上就幹了，摸起來滑溜溜的。

「楠哥好能說的。」

掐了滿滿一筲箕的豌豆尖，和一小把小蔥，兩人走回院子里。

周離當即掀開被子，見到糰子在自己胸口睡得正沉，他小心將之抱起來放到一旁，便準備穿衣裳了。

「好的喔！」

周離心情不佳，並不理她。

「你們種的菜也越來越多了。」

「要掐什麼樣的呢？」

胸口處蜷縮著一隻小貓，貓的體溫比人略高，所以感覺很暖。

鄭芷藍小叔一家三口倒是起了，他們多半已經習慣早起了，但也早起沒幾分鐘，這會兒正站在院子前，剛刷完牙，牙刷和牙刷杯碰撞，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在清晨傳出老遠。

「她現在還沒有醒嗎？」

「沒有煩。」

周離見狀便又給她蓋上了被子。

「好。」

楠哥已經下樓了，她還是穿著昨天那件白色的羽絨服，身材高挑纖細，所以雖然衣服蓬鬆，穿在她身上也不顯得臃腫。

「你不冷嗎？」

「這樣啊。」

「小嬸說早上煮個面吃。」

楠哥低下頭看了看，又搖了搖身子。

糰子小跑過來和圖書，仰起頭問他：「糰子大人怎麼刷牙呢？」

「三十六七度吧。」

周離接著刷牙。

周離莫名有了點參與感了。

身邊傳來鄭芷藍的聲音：「妖怪也需要刷牙嗎？」

「刷牙了么？」

「我昨晚聽見你們聊天，聊得好晚。」周離無視了老妖怪，繼續對鄭芷藍說，和她並肩往樓下走去。

「不睡了喔！」

槐序出聲問：「睡醒了怎麼不起床？」

保溫壺裡的熱水不多了，先前小叔一家用過，兌了涼水之後，變得溫嘟嘟的，似乎這保溫壺的保溫效果也不是很好了，用太多年了，本身應是大紅色的保溫壺已經褪色成了粉紅色，看起來就很舊。

「我怎麼會冷，我是正兒八經的大妖怪。」槐序窩在被子里，「你要是冷，我可以變到……誒你們人類是多少度來著？」

「糰子大人不睡了嗎？」

周離端著一杯水走出門，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也走到院子邊上開始刷牙。

小山村安靜得不像話，偶爾幾聲雞鳴犬吠顯得異常洪亮，待聲音消失，對比之下更顯安靜。

周離走在她身後，從她手中接過筲箕。

「早啊。」周離回道，「昨晚睡m.hetubook.com.com得好嗎？」

「她的話就是很多，煩得很。」

「是修了一下。」鄭芷藍說，「因為今年冬天格外冷，之前羊圈漏風很嚴重，而且現在養的羊比原來多了，羊圈有點不夠用，所以在小圓大人和老灰大人的幫助下重新修了一下。」

房間冷得讓人不想起床。

「等下我去掐點蔥花和豌豆尖。」

周離已睜開眼睛，但並未動彈，只獃獃的盯著天花板，不想起床，他估計自己此時的姿勢應該和槐序比較像。

「沒什麼。」周離抿了抿嘴，聽著好玩而已，「小圓倒是擅長做這些事，他應該去工地上班。」

餘光又一瞥，小叔正坐在灶前，早已燒起了火，水都燒燙了，他不由十分沮喪。

「那你還不起來？該做早飯了。」

「因為要吃飯的多了。」鄭芷藍小聲解釋，「還多種了很多果樹果苗，這些好多都是小圓大人和老灰大人種的，小圓大人好厲害，他變大之後兩三下就在地上刨出一個大坑來，只要不是長得很大的樹，他都可以抱著種下去。」

周離搖搖頭沒有回答。

「好。」周離一邊掐著豌豆尖，一邊與她閑聊，「我看你們的和*圖*書羊圈好像重新修了下。」

哦對，她也看不清的。

小鄭姑娘拿了個筲箕，出門往左就有一塊菜土，除了種了一棵桃子樹和一棵李子樹，還種著香蔥和一些經常會摘食的時令蔬菜。這個時候的豌豆尖正是吃的時候，用來煮湯煮麵都是極好的，楠哥特喜歡吃。

周離稍作思考，喝了口水吐掉嘴裏的泡沫，只聽糰子清細的哎呀一聲，縮著小腳往後連退幾步，周離連忙道歉，然後說：「楠哥還沒起床，糰子大人上去把她叫起來吧，等下外面沒人的時候，糰子大人就可以偷偷刷牙了。」

楠哥自顧自的玩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便放棄了周離，轉而來到小鄭姑娘身邊，開始用同樣的方法折騰起小鄭姑娘。

這下袖子甩不起來了。

糰子扭身一溜煙就跑得沒影了。

「糰子大人真可愛。」

「冷。」

「我來掐吧。」

「醒了，沒起。」

小鄭姑娘不知道說什麼了，便自顧自做起自己的事，任由楠哥在身邊鬧。

周離抱起糰子往外走，老妖怪也跟在他身後。

「還好。」鄭芷藍說。

「他們愛吃果子。」

「怎麼了？」鄭芷藍歪頭問道。

「怎麼周離你wｗw.ｈetｕbｏｏk.cｏｍ.ｃｏm像是主人小鄭像是客人了呢？」槐序奇怪的盯著他們倆。

「我跟你一起。」

旁邊床吱呀一聲，周離扭過頭，見到槐序翻了個身，側躺著與他對視。

這時周離走了過來，面色平靜，一手抓起楠哥的一個袖子，在楠哥疑惑的注視下，不慌不忙的將兩個袖子打了個死結，趁著她無法還手，又摸了摸她的頭頂，還捏了捏臉，然後從容轉身離去。

「好呀。」

「多虧了他了。」

「早。」

因為天冷，她將雙手都縮在衣服裏面，兩隻袖子就變得空空的了，於是她一邊走一邊左右搖擺身體，將兩隻袖子甩起來，扭頭尋找周離。待找到周離后她晃到周離身邊，站在周離邊上繼續甩著袖子，用袖子打著周離。

「好的。」

等到刷完牙，他也將牙刷伸進杯子里攪拌、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時，他才說道：「她只是覺得這樣好玩兒。」

「洗了。」

「這樣啊。」

「好……」

「花花草草就是星回和季白兩位大人種的吧？」

「尖尖上，最嫩的部位，掐完之後把上面的須扯掉，因為鄭梓豪在，小孩子喉嚨容易被卡到。」鄭芷藍站在旁邊答道。

「還行。」

「對的和*圖*書，我們還種了草莓，種了好大一片地的西瓜，明年就可以叫槐序來摘了。」

「刷了。」

袖子左右甩動，打在身上輕若無力。

幾乎同時，隔壁房間的門也被推開了，鄭芷藍走了出來。

小鄭姑娘很無奈，只問道：「洗臉了么？」

「哦。」

可當他穿戴整齊站在地上，扭頭一看，糰子已經從被子里鑽了出來，正站在床邊抖擻著身體，很快她就精神煥發起來，像是一隻小腦斧。

小鄭姑娘是做不了這種精細事的，於是她自覺的往旁邊讓了兩步。

「抱糰子大人。」

「哦，那我變到七十多度，給你取暖。」

「要起床了嗎？」

「做飯……」

清早。

「喵嗚~~」

糰子迷迷糊糊睜開眼瞄了他一眼，又把眼睛閉上，並小爪子捂住眼睛，繼續睡去。

「對，用的你買的種子。」

毛絨絨軟綿綿的。

「那你要在床上躺到下午嗎？」

昨晚小渣貓少見的沒有作妖，給了他一個奢侈的深度睡眠，他決定對她好一些。

「唔……」

周離和小鄭姑娘共用一盆，他只囫圇將臉擦了擦，沒敢仔細洗，甚至擰毛巾的時候都不敢擰得過重，怕把水弄渾了尷尬。

「小圓大人。」周離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