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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鄭姑娘臉微微紅，很快又抬頭說：「那邊還有柏樹，再弄點柏樹枝回來，熏臘肉香腸。」

這個時候山上的太陽已經很大了，照得人全身發燙，頗有幾分春明的感覺。

最小的是糰子。

「那也得看情況，你看這小孩兒剛才那麼倔，打一頓就乖乖走了，說明這還是有用的吧？」楠哥說道。

「見過糰子大人。」

「對不起。」

楠哥扶著鄭芷藍小心的走著。

「……」鄭芷藍悄悄瞄了槐序一眼，見槐序依然在眺望遠方，似乎全然沒聽見周離說的話，但害怕被槐序發現，她還是飛快將目光收回，「那我們現在過去吧，帶一點水，害怕渴了。」

「嗦嘎，原來你也是個傻子。」槐序點點頭說，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他便不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了，又繼續眺望遠方。

「……」

「原來如此。」

鄭芷藍的金絲妙用很多，可以很輕易的將樹枝切斷，缺點在於不好控制樹往哪邊倒下。

「好的喔！」

「怎麼不留他們多玩兩天？」

「你笑什麼？」周離扭頭問，「笑得好像蠟筆小新。」

「……」

「不要客氣。」星回微微一笑，「以後幹活請都叫上我們，這是我們說好的。」

「會很累的。」鄭芷藍聲音很輕。

「嗯嗯！」小圓連連點頭，「小圓力氣很大的！」

「槐序腦子有問題的，你不和圖書要理他。」周離說。

「小圓你今天還沒有見過糰子大人喔~~」周離的肩膀上傳來了糰子的聲音，輕輕細細，帶著淡淡的奶味兒。

「？」

「懶得跟你扯！」

「對不起。」

「也是哦……他們不像我們放寒暑假，而且寒假放這麼早。」楠哥點點頭，「那他們下一次來是？」

「那我平常打你還不是有效！」

「我不一樣的，我已經長大了，已經有成熟的三觀了。」周離平靜答道，並偷偷在心裏說，你打我也沒能改變任何事情。

「這隻是個裝飾品，用來尋找砍柴原味的娛樂工具。」周離說道，「其實我們不用它砍的。」

也真的有很多枯樹。

周離抱著糰子，扭頭到處看著，十分感興趣——他覺得松樹全身都是寶，主幹可以當大柴，燒得久，枝丫可以當棒棒柴，燒得旺，地上落的松果和松針也很好燒的。

往常的難點在於將木柴運回去。

不過小鄭姑娘自是不怕的，她也有親人長眠於此，而在她眼中，人死和死人都實在是一件再正常不過了的事情。

槐序則負責運回去。

「為什麼不用松樹和楊樹？」槐序問。

「她沒反對。」周離對鄭芷藍說。

「發財了。」

糰子負責東跑西跑，這裏看看那裡也看看，往往還要停下來問勞動者幾句問題，以滿足她的好奇心https://m.hetubook.com.com。

小鄭姑娘輕輕的嘆了口氣，又盼著他們來，又覺得頭疼。

「為什麼呢？」槐序好奇追問。

「知道了。」鄭芷藍說。

周離來到她身邊：「今天天氣真好啊，是不是家裡木柴不夠了，趁著出太陽，我們去對面砍柴吧？」

「還有人會來的。」

「這有什麼好笑的……」

周離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走吧。」

今年冬天比往年更冷，鄭芷藍烤火耗柴也不少，所以需要更多的柴。

「明年吧，不知道。」

「你是不是傻逼？」楠哥問。

「我忘記了……」

「不知道……」鄭芷藍弱弱的搖了搖頭，「大家都用柏樹枝。」

「明年了啊……」

「沒有的。」周離繼續說，「他並沒有明白為什麼他不該撒潑耍橫非要留下來或者帶上你走，他只知道這樣做會挨打，所以他並不是懂得了這其中的道理而不去這樣做，他只是畏懼暴力而不敢這樣做。而且，這是父母對孩子而一次言傳身教，教會了他暴力能解決問題，你看，他爸媽就剛剛用暴力簡單高效的解決了一個問題。」

人多始終是要熱鬧一點。

林子里還有不少墓，是地上凸起的小土包，有些前面立著墓碑，有些則沒有。年生已不短了，基本上都已經被雜草覆蓋，聽鄭芷藍說，以前村裡有些人死後會埋在這裏和*圖*書。松林遮天蔽日，要是一個人從這裏經過，還真會覺得有些陰森森的。

此外還落了許多松果。

如此，周離也算是居中吧。

周離伸出手，握著她的小臂，微微再往右挪了一點點：「指偏了。」

所幸鄭芷藍和周離一樣耐心很足，她會挑一段沒有事做的時期專門用來準備柴火，她可以用好幾天乃至一個星期的時間來慢慢做這件事。

「哦……」

「松樹好燒嗎？」周離問道。

剛才也只砍了幾棵樹，但已經夠燒很久了，再多柴屋就裝不下了，因此松樹林看起來還是那麼密集。

她也不覺累。

「我也是。」

小鄭姑娘點頭答應了，接著她上下左右仔細看了看，辨別了方向，便指著右邊的雲海深處：「這次不去對面砍了，那邊的樹剛長起來。你們來的路上是不是經過了一片松樹林？聽清和說，有很多枯死的樹，我很早之前就想把它們弄回來了。」

砍樹倒是輕鬆。

「哼……」

松樹林離鄭芷藍家並不近，看著近，實則有幾里路的距離，但目前也只有這裏才能砍到大量的枯樹了。另一處柴地正處於修整期，其餘地方還沒枯死的樹鄭芷藍是捨不得砍的，要留著看。

「看小孩兒被打哭最有意思了。」楠哥解釋道，「這小孩兒好皮的，平常說話跟個小大人一樣，還和他爸媽頂嘴，這種小孩兒就該打。」和_圖_書

鄭芷藍一次會砍很多柴，堆在柴屋裡慢慢燒，有時木頭有些濕也沒關係，可以等它慢慢放干。所以哪怕清和力氣大、速度快，往常也需要跑很多趟慢慢的將之背回去。鄭芷藍當然也是要背的，有時狗幫成員有空，也會倔強的跑過來用嘴叼，每次只能叼一根枝丫，重在參与。

「這小孩兒挨打了。」

很快她抿了抿嘴：「回去了吧。」

「誒嘿嘿嘿~~」

在路上碰見老灰和小圓，又碰見星回和季白，都問他們去幹什麼，聽說他們去砍柴后，老灰和小圓拍著胸脯要幫忙，星回和季白這兩個老江湖則純粹閑得沒事做，要去湊湊熱鬧，於是隊伍越壯越大。

一行人拿上繩子便出發了。

出力最大的無疑是槐序。

楠哥轉過頭看向鄭芷藍，只見這個姑娘依然站在院子邊上，微側著身，轉頭看向小叔小嬸他們離開的方向，但他們早已不見人影了。於是楠哥走過去揉著她的頭髮玩，似乎覺得好玩，她咧開了笑意。

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就做完了小鄭姑娘以前要好幾天才能做完的事。

「你們的斧子都好鈍了。」小圓步伐邁得很快，以跟上周離的走路節奏，扭頭看到斧頭他不由有些擔憂，「能砍得動嗎？」

這是周離和楠哥第二次就『教育孩子』的話題進行討論。

「出息！」

仍然沒人說服對方。

「楠哥就愛吃苦www.hetubook.com.com。」周離扭頭看向楠哥，「楠哥你說是不是？」

楠哥用背篼將之裝起。

除了鄭芷藍使用金絲和清和一起砍伐外，周離也在揮舞著斧頭做些過場。小圓和老灰奮力收集松果，堆在邊上。星回大人只手一揮，便有一陣無形的風將地上乾枯的松針捲起，也堆在一起。

「柏樹枝好。」鄭芷藍小聲答。

這是對她的車輪戰。

「他們只是來看看而已。」

「打孩子是不對的。」

「有槐序在，不用帶。」

「我不知道怎麼說，它是很好燒的，但是有時候煙子會大一點。」小鄭姑娘小聲回答，「我覺得應該也是好燒的吧。」

「好吧。」

單程幾里路，是真的很累的。

「要上班上學。」

「今天真是謝謝你們了。」

陽光照下，松林中光影婆娑，光線不佳，地上鋪了厚厚一層松針，已干透了，踩上去發出輕微的聲音。

「好的。」

「不就是來看看嗎，還有什麼？」楠哥不解的說，這又不是演電視劇，她覺得現實中是沒有那麼多真情流溢的，大多數東西都很平淡，感情也好相處也罷，大多都是平淡的，小叔小嬸興許也不過是許久未見這個侄女了，想見見了，就來看看罷了，「但還是可以多留兩天。」

於是他提著銹跡少了很多的斧頭，晃晃悠悠的，為自己的勞動感到自豪，繼續扭頭到處看。

今年的效率則比往年高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