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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一看，這是一條黑白交雜的手打毛線圍巾，好像是高中某個女生給她打的，用的毛線料子是上好的，蓬鬆又柔軟，一個高中女生能捨得買這麼貴的毛線給她打圍巾，可見是真愛了。

「木板硬。」

周離湊過去看，是楠哥在抖被子，接著他的目光隨意掃了一圈，沒有找到小鄭姑娘的身影，樓下也沒有聽見任何動靜。

難得見到楠哥這麼勤快，他印象中的楠哥向來是起床時把被子一掀完事，還要說『把被子折得整整齊齊就沒有家的溫馨感了』的人。於是他把握住這個難得的機會，駐足門口認真參觀起來。

「休得胡言！再受我一擊元氣彈！」

「我沒有那手藝。」

「呀嗬！被你攔截了！」

「哦。」

就這他們還很不好意思呢，覺得自己送少了，說等明年物資充裕了再給他更多。

「那還不快點。」

楠哥倒是沒再扔回來了，而是解開圍在脖子上，說道：「我昨天晚上決定了，我不跟你們一起回去了，我又不去清疆旅遊，我要在這裏多玩兩三天再回去，你給我把車留下，你自己坐車走。」

「臘排骨也帶一板吧，我自己養的豬，比外面賣的豬好https://m.hetubook.com.com吃的。」

於是腳步又輕快了幾分。

站在床邊欣賞片刻，他開始收拾床鋪。

因為今天就要走了，所以要把枕芯和棉絮取出來、要把床單扯掉把墊絮也翻起來折好，到時候放進柜子里。枕套和床單被套則要拿去洗。

周離把圍巾扔給她。

周離往外看了一眼，院子地上鋪著一層白雪，空中也還飄著雪花，只是飄得很小了，世界是一片茫茫的白色。這麼冷的天還要出門，看來山上的隱居生活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好。

「我還可以挨著你睡呢！」槐序扭頭不滿道，「懶得多弄一個床！」

路過止洪觀時，他們又去探望了一番。

幸好楠哥可憐他們，又允許他們把車開走了，只是讓槐序再給她開回來，還特意叮囑開回來的時候停在另一邊，她下山時好少走幾步路。

周離回身看向楠哥和小鄭姑娘，頓了一下：「明年熬秋梨膏記得等我。」

砸向周離的臉。

「聽起來好奇怪。」

然後她又走到一旁拿起兩個罐子：「還有秋梨膏，等明年我要是再做，就等你們來了再做了。」

呼呼風聲。

周離覺得楠哥應m.hetubook.com.com該是察覺到了昨天晚上小鄭姑娘的失落，決定再多陪她兩天。

小鄭姑娘走回屋裡，藉助板凳將背篼放下，呼吸吐成白氣：「你們不是要走了嘛，我去給你們摘了幾個柚子，特別甜的。」

周離這才稍微放心，用昨晚的熱水刷個牙洗個臉，終於看見小鄭姑娘從外面回來——她背著背篼戴著斗笠，專心致志的跟在清和背後，一人一妖在小路上留下一串凌亂的腳印。

昨晚下雪了，令今天格外的冷，也將小山村裝點成銀裝素裹的世界，陌生得周離險些認不出來。

鄭芷藍輕輕點頭，作為回應。

這次周離沒有躲了，任由它砸在臉上，一點都不痛，甚至還能聞到楠哥的體香，待圍巾糰子落下來時，他才伸手將之接住：「這個圍巾是不是隔壁班那個女生給你打的？」

「Boom~~」

清晨。

抖完被子，令其平整的鋪在床上，楠哥又拿起旁邊放的圍巾，卻並沒有圍上的意思，而是耐心將之裹成球，似乎要收起來了。

「這雪天……」

「要。」

「這樣啊。」

周離抿著嘴，心情十分複雜。

然後轉身。

「也是……」

「不許再打我了和*圖*書。」

他搖了搖頭，往外走去。

這邊沒人走，雪還是鋪得整整齊齊的。

「有清和呢，少操點心，她都在這裏活了十幾年了。」

從內心來講他是不希望小鄭姑娘這麼費心的，但是他也沒有說拒絕的話，而是全部接受了。

周離抱著糰子，和槐序一起出門，又逐一去向四隻妖怪道別，往往都得站在那聊幾句，解釋一下自己是因為要去清疆遊玩才這麼早走的，在這個過程中又收下小圓和老灰送的堅果、星回和季白送的毫無卵用的贈別花和自製粗茶，周離喝過這個茶，很難喝的……總之東西越來越多。

好處也還不錯，他們可以留下一串嶄新的腳印，很有意義，遺憾的是走在前頭的槐序已經把雪踩亂了，周離相當於走的是二手雪地。

周離留下了一個柚子和一罐秋梨膏，看見老觀主穿上了他買的棉褲和棉鞋，莫名心裏美滋滋的。

槐序一翻身爬了起來。

楠哥跟在他身邊，嘴巴停不下來。

周離連忙過去迎接。

周離扭頭看向槐序。

周離先把它們收拾好，放在床上，這才轉頭看向依然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側著頭盯著自己的槐序：「你不起來收拾嗎？」和*圖*書

「好幼稚啊你。」周離隨手將圍巾炮彈扔回給楠哥，「小鄭去哪了？」

「你不回去當店長了嗎？」

壞處非常明顯。小路本就年久失修，邊緣各種塌方和陷阱，鋪上雪后若不注意很可能踩到中空的地方，輕則摔個跟頭，重則滾下懸崖。但就如之前幫小鄭姑娘探路的清和一樣，槐序也蹦蹦躂躂的走在前頭幫周離探路。

周離站在旁邊，吹著他扇起的冷風：「該讓小鄭不給你鋪床的，只睡幾天鋪起來好麻煩。反正你也不蓋被子，不怕冷，就睡木板多好。」

小鄭姑娘也不在樓下。

「……」

隔壁房間有聲響傳來。

槐序打著呵欠：「出去了，已經回來了，馬上你就看得到了。」

楠哥一臉嚴肅的又將圍巾糰子扔了過來，還是瞄準的周離的臉。

早餐后。

「哦。」

背篼里裝了五六個柚子，每一個都長得很大，像是一個個綠黃色的燈籠。

「可以學嘛！」楠哥說道，「現在會針線活兒的男生也不少見，我之前刷抖音，刷到一個給全班女生一人打一條的男班長，你刷到沒？」

「並沒有。」

伴隨著她的配音——

「還來！」

然後周離和槐序向她們揮手，糰子也跟著照做和_圖_書，得到她們和四隻妖怪的回應后，周離才轉身離開，小心翼翼的踏上小路。

「當店長哪有在這裏當山大王好玩。而且這裏下雪了，還可以玩雪，我已經想好等下要堆什麼樣的雪人了。」

「還有泡菜，你們喜歡的。」

於是周離了解到了那位被全班其他同學孤立且霸凌的戴眼鏡的女生，然後被楠哥幫助過後，打了好幾條圍巾才送了一條給她的故事。但楠哥描繪的著重點並不在那些感人的部分，而在於那些能體現出她王霸之氣的部分，導致周離對其興緻大減。

「那可以只鋪墊絮。」

然而圍巾被周離輕鬆接住了。

拖著長長的尾音，似乎帶爆炸效果。

「不曉得誒。」楠哥眨巴著眼睛，「我才剛睡醒，我醒的時候她已經走了，摸著都涼了。」

「沒事的。」

「昂！吃醋了？」楠哥斜著眼睛審視著他，「你也想給我打一個？」

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這間房就只有一張床，那時候周離還比較介意挨著槐序睡。倒不是說現在不介意了，主要是多少也睡過幾次了，業務熟練之後抵觸心理就少了很多，偶爾湊合幾天的話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要送了。」

等槐序收拾好，兩人一貓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