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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

「你以前也會去長城嗎？」周離以為普通軍士才會守長城。

「它也會很欣慰的。」

「嗯。」

「什麼鴨蛋？」

槐序在長城邊上呆了很久，他還繞到了牆後面去，讓周離看不見他，不知是不是錯覺，似乎他在另一邊呆的時間更久一些。

「我在電視上看得到。」

周離點點頭。

「你該表現得驚訝點。」

「膽小鬼！！」

「那明天去。」

槐序在大方盤城停留的時間比較長，然後告訴周離，這裡是當時的糧倉和軍械庫。

「有玉門關的地方肯定有長城的。」

「原來如此。」

槐序眯起眼睛，有些唏噓的說：「以前我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因為那會兒這裏鬧妖怪，你知道普通人對妖怪都沒有抵抗力的，所以有一段時間這裏死了很多商人和士兵，鬧得人心惶惶，我那會兒就奉命在這裏把這隻妖怪幹掉。但是那隻妖怪好狡猾，他住得很遠，那會兒覺得遠，是一個地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土石的地方，當地人都很害怕那裡，晚上不敢進去……」

今天不同。

「殺掉了。」

今天有故人。

一個代表著文明的符號。

「和-圖-書感覺很有意思。」

司機收了錢，知道這個點也沒什麼遊客了，於是也不催促。

這邊臨近清疆，天黑得比益州更晚，雖然正是寒冬時節，也要快七點鐘才會開始日落。

相比起陽關，玉門關在時間長河中所留存下來的東西要多些，但論及荒涼，恐怕還要更甚。

周離沒有多問什麼，只抱著糰子和他合了一張影，便坐上車出去了。

「對了。」

周離試著就這個問題問起槐序，準備用這種開掛的方式徹底解決掉這個歷史爭議。可遺憾的是槐序也早已經記不得了，並且所謂的小方盤城其實也只是一座四四方方的破爛土城罷了，就算玉門關真的是它，到現在也早已變成了槐序所陌生的模樣。

「殺掉了啊。」

遠遠看去它是一層層的，上面布滿橫條紋路，可能和它的建造技藝有關。當然也很殘破了，兩千年的風沙雨雪早已將它摧殘得不成樣子，但不可否認的是它至今依然屹立在大地上，並沒有被磨得與地表齊平。

周離將車停在路邊，和槐序沿著公路緩慢的向前走著，糰子小跑著一走一停的跟在他們後頭。

景區和-圖-書由小方盤城、大方盤城和漢長城遺址組成，小方盤城可以步行前方，后兩者需要坐車，且停留時間不長。

「不必了。」

這會兒的陽光正正好，比下午那會兒溫柔了許多，天上是一片碧藍，和大漠一樣茫茫然無邊際，不知有多浩瀚。

「會，而且經常，有時候是去玩，也有時候是幫著對抗外國的天師或突然出現的妖怪。」槐序說著頓了下，用餘光瞄了眼周離，「死在我手上的人可能比你認識的人還多，死在我手上的妖怪可能比你見過的還多，你害不害怕？」

但其實尚存爭議。

半晌，槐序終於走了出來。

「因為每天都有很多後人來看望它，每個來看它的後人都能喚出它的名字，念著它的故事，看見它就想起建造它的那個輝煌又偉大的朝代，這代表著它所保護的那個文明一直未曾斷絕，如它一樣仍屹立在這世上，保持著一份古老的傳承。」周離小聲說道，不過風太大，他的聲音很容易就被嗚咽風聲所掩蓋了，「而且今天還有個故人來看它。」

看完了小方盤城，前往大方盤城和長城遺址的路上周離幾乎包車了m.hetubook.com.com，他紅著臉給司機塞了一些錢，以讓他多停一會兒。

「喵~」

懷裡的糰子輕微扭動著，似乎想要到地上去，嘴上還喊著：「糰子大人也要過去康康！」

陽關至少還有個陽關鎮，有不少人，有葡萄產業園，有一個還能入眼的博物館，離敦煌市也要近些。玉門關則在敦煌西線的後半截上，四周全是看不到邊際的戈壁灘，景區也是灰撲撲的，除了少許走西線的自駕游或報一日團的遊客會順道來逛逛，很少有人來到這裏。

時間越來越晚，戈壁灘上風沙愈重，風聲嗚咽著如訴如泣，帶走人體的溫度。

它來自兩千年前。

「讀過書的人是不一樣嗷……」槐序點點頭，「我想去你說的那個鴨蛋看看。」

「……」周離扭頭環顧了眼茫茫戈壁，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問，「這個地方這麼平整開闊，一道立在平地上的關卡能攔得住人嗎？」

「後來把它……那個了嗎？」

今天的糰子大人很懂事呢。

周離低下頭小聲說：「不要了。」

「差不多。」

「這樣啊……」

它是漢長城。

槐序接著講正題，描述著當時的玉門關：「那和*圖*書會兒這個地方好大的，有很多商隊來來往往，也有很多當兵的駐紮在這裏，很熱鬧，路上到處是駱駝和馬，每天從早到晚就是叮叮噹噹的鈴鐺聲。」

現代的考古學家認為，小方盤城就是以前的漢玉門關遺址。

「聰明。」

「你想的有道理的，真的偶爾會有小股敵人這麼做，偷偷潛入境內燒殺搶掠，讓人煩不勝煩。所以我們在南北建了兩座關卡，所以我們每隔五到十里就挑一個高處建一座烽火台，所以我們建了長城。但話又說回來了，能繞進來的都是小股敵人，不足為慮的，主力部隊是很難通過正面進攻以外的手段越過這兩座關卡的。」槐序頓了一下，「騎兵能繞進來，物資糧草能繞進來嗎？就像長城一樣，人能翻過來，馬能翻過來嗎？」

聲音清脆悅耳。

景區外邊。

「雅丹？」

此時已是下午五點過了。

這座兩千年前古人們建造的軍事系統，此時正在跨過歷史的鴻溝與後人會面。

「就是一種風蝕性地貌，又叫魔鬼城……反正我懂你的意思了。」

前方出現了一截土牆。

雖然他在網上看了介紹。

「你懂就好。」槐序點頭說道，「那個地和*圖*書方很能藏人，他總是躲起來，我總找不到他。」

「可惜長城也剩得不多了，現在這個時代，也用不上它了。」槐序嘆了口氣，「真慘。」

「嗷……」

「有意思個屁，你想睡個懶覺都不行。」槐序扯了扯嘴角，接著他停頓了下，「不過倒是有很多西域人，有些妹子長得非好看，要不要我變個給你看？」

「你是想說敵人會不會繞過關卡吧？」

周離決定稍稍離經叛道一把。

現在是冬季，多少還沾點疫情，時間也晚了，人就更少了。

「可是今天很晚了……」

聽故事的時候就是幾個字而已，但真正發生的時候顯然並非如此。

「咋說？」

「電視上的沒我好看。」

「不要打擾他。」

「今天吧！」

周離遠遠的站在柵欄外面，看著槐序走到長城邊上，看他伸出手，指尖輕撫著粗糙的布滿小石子也布滿風霜痕迹的長城表面，緩步行走著，時不時湊近了仔細瞧瞧，像是要從中找到從前的印記一般，但這顯然是件不可能的事。

隨即他看向前方，對槐序問道：「你猜我們現在又去哪？」

「你怎麼知道？」

「為什喵？」

身側就是景區大門。

「看長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