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複習昨天學的……」

世界意志賜給人類用於對抗異族入侵的能力，終究還是被用在了同類相殘上，此時這份能力顯得如此方便、強大又殘忍。

周離又沉思了下，筆咣當落在茶几上，他出聲說道：「糰子大人想和殿下一起去公園玩嗎？」

「那糰子大人說，這根棍子是什麼呀？」周離循循善誘。

「忘記了。」小貓娘臉上獃滯漸褪，表情變得麻木起來，「全部忘記了。」

周離耐心的彎下腰，微笑說道：「我是這麼給糰子大人說的，先學阿拉伯數字，再學中文簡寫，對不對？」

「本大魔王兩分鐘就學會了！」

「先教糰子大人阿拉伯數字好了，再教糰子大人中文簡寫，怎麼樣？」周離瞄了眼坐在對面的槐序，稍稍皺了下眉，總覺得這隻老妖怪安靜得有些不懷好意的樣子，便出聲問道，「你幹什麼？」

「那我就開始了。」

小貓出現。

「兩和二是一樣的。在用作數字的時候，兩就是二，二就是兩。」周離說著又在紙上寫下一個數字，「二像是一個鴨子，看，是不是和一個水面上的鴨子一樣呀？」

只見周離把筆塞到小貓娘手裡，溫和的說：「一晚上過去了，我們來複習一下昨天學的東西吧，看糰子大人忘了沒有。」

「糰子大人已經很受人尊敬了的！」

「我先教糰子大人阿拉伯數字，再教糰子大人中文簡寫。」周離又說了一遍。

糰子：「你才蠢！」

「騙糰子大人可是重罪呢。」周離對她笑著，「我可不會這樣做。」

「看著——」

「這根棍子就是一！」

「現在重來。」

槐序冒出一句m•hetuｂｏｏk•ｃoｍ.ｃoｍ：「蠢貓！」

當她睜開眼睛，一扭頭，便看見一道人影和一道貓影湊在一起，影子慢慢變得清晰，構成周離和糰子的模樣，他們還說著話。但其實就是周離說一句糰子跟著復讀一句，讀得還很不標準。

「要是糰子大人學會了十以內的數字，我就和殿下帶糰子大人一起去公園玩，怎麼樣？或者去動物園，有好多小動物大動物，小企鵝小狐狸大獅子大老虎，很好玩的。」

「糰子大人，我來教你認字好不好？」周離對糰子說，「這樣糰子大人就會變成一隻有文化的小貓了。」

「不要！」

糰子：「你最蠢了！」

「……」

糰子聞言立馬端正坐下，抬頭盯著他：

小貓娘抬起握筆的手，指著周離，神情嚴肅：「biubiubiu鼻子變長！」

「喵……」

「真的喵？」

周離轉著筆問道：「糰子大人不想做一個強大而睿智的大妖怪嗎？特別受人尊敬的那種。」

「那我就開始……」

「現在蟲來……」

「糰子大人在這裏等我一下。」

周離低聲喊了一聲。

電視上的新聞繼續播放著：「XXX武裝再次佔領多個地區，政府軍攜帶武器投誠的場面再次出現……

「為什喵？」

「拉拉伯梳子……」

「……據政府軍公布的錄像顯示，XXX武裝疑似使用了新式殺傷性武器……」

「喵嗚？」

晚上八點鐘。

「對的。」周離肯定了她的智商，「那麼一過了是幾呀？」

「因為還有中文簡寫。」

「怎麼不像？鴨子在水面上遊動。」

「才不會！」

周離摸摸hetubook.com.com她的腦袋，循循善誘：「糰子大人這麼厲害，肯定一下就學會了！說不定明天一上午就把中文簡寫學會了，然後下午殿下出來就正好讓她帶糰子大人去動物園看小動物，是不是呀？」

「一過了是幾呀……」

「不許騙糰子大人喔！」

「不用了的！」

「看著……」糰子小聲念完，低頭看著紙上的字，眼睛里微光閃爍，漸漸變得迷糊起來，「這根棍子就是一……」

「糰子大人最聰明了！」

「一像鉛筆尖尖頭。

不知何時槐序也出現在客廳，在茶几另一邊坐下來，一聲不吭的盯著他們看。

小貓娘收回了手，趴在桌子上，有些不開心。

還好沒有變長。

槐序依舊坐在茶几一頭，俯下身子看著，眨巴著眼睛。

「噗庫庫……」

「沒有的喔！」

周離起身去拿電腦，糰子坐在原地，腦袋跟著他轉動，眼睛鎖定著他，直到他走進卧室，才收回目光，轉而看向槐序。

「想的！」

周離沒出聲。

周離瞄著她的神情，只覺得在她眼中，睡著的自己和楠哥都一樣，只是一條人形毯子罷了。她在他們身上踩踏、走過時，是真的絲毫也沒有想過會在意他們的感受的。

小貓娘消失。

小貓娘看看他，又低頭看看本子，過了好一會兒，才獃獃的重複起他的話：「一晚上過去了……」

「但總是要有文化，才能受人尊敬，不是嗎？」

周離再次聽到了槐序的笑聲。

躺在沙發上的楠哥眼睫毛跳了一下，漸漸有蘇醒的跡象。

「兩隻！」

周離看著電視上抖動劇烈的畫面。

糰子大人想起來ｈttps://ｍ.ｈｅtｕｂｏoｋ.com•cｏｍ了。

周離點點頭。

「不是的喔！」

周離連忙叫住她：「等等！」

「對！一後面是二！」

電視里放著新聞。

楠哥雙手環抱在胸前，斜著眼睛瞄著他，覺得這個人真是無聊，這麼漂亮一個大哥坐在旁邊，他居然一下午都在教一隻貓認字。

楠哥便坐起身，也不出聲，和槐序一樣沉默的看著他們鬧騰。

「我不是教過糰子大人數數嗎？數亮亮蟲的時候。」周離無奈，「一隻亮亮蟲，又來了一隻亮亮蟲，那麼有幾隻亮亮蟲了呀？」

「喔！」

周離關切的問：「怎麼了？糰子大人。」

「唔！」

一直從一寫到九，小貓娘才停下，將頭往後轉，高高揚起，一雙藍色的亮晶晶的漫畫眼盯著周離。

「看糰子大人忘了沒有……」

「這句話不用重複。」

糰子立馬從楠哥肚子上站起，歪頭看向他，看見他朝自己招手，便跳下來，再從沙發跳到茶几上，朝他走近。

「啊？」

這一輪的教學結合了圖片、動畫和數數歌，效果還不錯，持續時間長達一個下午。

「你騙人！」

等周離從房間里出來，槐序瞬間閉嘴，糰子也唔的一聲，不再與槐序爭論，轉而好奇的盯著周離手裡的電腦。

殘垣斷壁之間，只見白光一閃，一隊分不清是政府軍還是什麼武裝的士兵便倒在了地上，身體表面幾乎融化，武器被燒得通紅。

「糰子大人忘記了……」

糰子止步回頭：「喵？」

槐序：「你蠢！」

周離竟真的下意識摸了摸鼻子。

周離就站在旁邊看著，露出了笑容，不遺餘力的誇獎道：「糰子大人真聰明！太厲害了，和*圖*書才一個下午就學會了一到九的寫法！」

「還不行。」

並且掌控超能力的天師生有一副和普通人一樣的皮囊，不像戰機和坦克一樣，一眼就能被認出來。

「你不要說話。」小復讀機說完看向周離，非常開心，「可以帶糰子大人去動物園玩了喵？」

糰子一邊重複念叨著他的話，一邊慢吞吞的向他走近。

剛走到周離身邊的她又一扭頭，邁著小碎步重新往回走。

「……」周離抿了抿嘴，「糰子大人可要認真才行。」

小貓娘握著筆，抬起頭，一雙大眼睛獃獃的與他對視。

「你干什喵？」糰子也盯著槐序，有樣學樣。

「阿拉伯、梳子！」糰子聲音堅定了些。

「這下像了吧？」

「對的。」

「真的。」

不對我根本沒有騙人。

「嗯！」糰子用力的點著頭，小臉上滿是認真，重複著說，「糰子大人要認真才行！！」

「騙人的話，鼻子會變長！」

「可以更受人尊敬。」

槐序坐在沙發上，表面上在看新聞，實則眼睛一直瞄向茶几，耳朵也豎著。

「好。」

「是、阿拉伯、數字。」

稍作回憶，周離覺得自己應該結合圖片甚至動畫，幼教那種，網上應該搜得到。

新一輪的教學開始了。

「……」

隨即周離叫糰子坐過來。

「我是在問糰子大人，一後面是幾呀？比一大一個數字是幾呀？」

「二像小鴨水中游……」

「你們繼續。」槐序說完又安靜了下來，甚至俯下了身子，兩隻手放在茶几上，下巴放在手臂上，直勾勾的盯著他們。

「糰子大人真聰明。」

要是明公還在的話……

「兩隻喔！」

「對。」

在茶几旁邊，ｈｅｔuｂｏok.ｃoｍ•com小貓娘將一沓書當成了小板凳，乖乖坐著，身體很小一隻，手上握著一支鉛筆，相比起小手，鉛筆過於長了。她低頭伏在茶几上認認真真寫著數字，口中小聲嘀咕著兒歌，聲音又輕又細。

「不像的喔！」

說完稍作停頓，他又補充道：「作為殿下的親從官，身份尊貴，卻連字都認不得，說出去別人會笑你的，殿下也會很丟臉的。」

周離將她抱起，坐回沙發上。

讓楠哥覺得驚奇的是，在這個過程中，周離一直保持著溫柔和耐心，循循善誘，以至於即使在楠哥這種性格的人看來，這個人身上也散發著不一般的魅力，讓她怎麼看也不覺得無趣。

「嗯，對。」

「喵？」

「好的喔！」

「……」

「enmmm……」

「這……你還挺有主見。」

於是周離劃掉了原先寫的那個2，轉而用了另一個寫法，下方會畫出一個圈的那種：

次日一早。

「糰子大人。」

老妖怪迅速將笑容收起，繼續將下巴放在手臂上，盯著他們看，只是眼睛轉動著、眼波閃動著，暴露了他內心情緒。

「嗯啊。」

「還有大動物！」

周離招手將糰子叫過來，合上剛剛正在看的書，鋪開一張白紙，開始了對糰子大人的教育啟蒙。

於是他抬眼看去——

「你不要說話。」

槐序明明看都沒看他一眼，卻好似知道他的想法一般：「這種事情，從古至今都是禁不止的，最多只能避免大規模出現，就算是老師也只能讓各大國的正面戰場上不出現天師……」

周離用筆在紙上畫下一豎，告訴糰子：「這根棍子就是一！」

「是。」

周離聽見了槐序的笑聲。

聲音清細而又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