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陽光
第七百一十一章 新奇的世界
雁城天氣總是這樣，一整個冬天多數時候都籠罩著陰霾，可過年總會有陽光，會變得暖和。
「童兒添火！看什麼呢？」
在這邊烏鴉是祥瑞的象徵，並非象徵著不吉利，這隻烏鴉極有靈性，也許它也在為小鄭姑娘慶賀，也可能它在感到遺憾，遺憾帶給它靈智和小鄭姑娘以光的惡神大人沒有看到這一幕。
就是穿著小獅子衣服的糰子大人也湊攏來，在他身上嗅啊嗅，然後關切的問他：
正月十五，晚。
槐序伸長手接過，手臂細長白皙，拿到眼前仔細看了起來。
周離來到楠哥房間，發現她在房間里擺了一張迷你小床，給貓睡都嫌小了，大概是給洋娃娃睡的那種，裝扮布置得極其華麗，很能迎合喜歡裝扮、有公主夢的小女孩的審美，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榆王殿下的卧榻了。
「哦哦……」
「好玩。」周離面無表情。
周離和她對視著，盯著她的眼睛看了許久：
「喏……」
「學會用一百分之一了啊。」周離抿了抿嘴，稍作沉吟，「一百分之一加七分之三再加九分之五，減去五分之二等於多少？」
「不錯嘛，耳朵快趕上我……的一百分之一了。」
「等下我先吃。」榆王殿下不容置疑。
周離拿起台曆遞給他。
「嘭！」
上午十點。
楠哥應該睡得格外暖和吧？
……
周離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拉開窗帘和圖書，窗戶大開，這是室溫這麼低的原因所在。
「再多烤一下下，這個肉肥，肥肉就是要烤焦才好吃。」楠哥說。
糰子大人又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她今天打扮得像是舞獅子的獅子，一身紅裝吊著金穗，脖子上還有個裝飾性的小鈴鐺，走起路來全身帶著這身衣服左搖右晃，可愛極了。
烏鴉撲扇著翅膀飛過，發出粗魯的聲音。
「暫時沒有區別。」
霧靄盡去，那是一雙極其明澈的眼睛，好像在發著光一樣，沒有在這濁世間染上過絲毫塵埃。
「我已經聽到敲鑼打鼓的聲音了。」
「沒有了。」
上鋪的存在壓縮了頭頂空間，屋內光線不足，可周離非但不覺壓抑，反而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怎麼會？」
只是少了一隻糰子大人。
「殿下先吃！糰子大人第二！」糰子脆生生的嚷嚷著，然後說出了自己的理由，「因為糰子大人身份也很尊貴！」
「篤篤！」
「周泥你怎麼了？」
「昨晚的煙花很好看，可惜只有昨晚了，之後就沒什麼人放了。」
「今天不可愛。」
偶爾有火星迸射出來。
一直挨到下午，才算好起來。
因為貓的體溫略高於人類，若是有糰子大人在，被窩總會更加溫暖，糰子大人實為過冬神器。
今天也是個好天氣，天空掛著一輪明月，灑下清寒的月光，月色下和圖書的小山村安靜又清晰，偶爾一角飄著薄薄的團霧。
周離內心毫無波動，甚至覺得她沒吃飽。
「我給你拆掉！看是你裝得快還是我拆得快！」
再望向小鄭姑娘的方向時，道旻大人已收回了手，長呼出一口氣。
打了個呵欠，他決定起床了，但在起床之前，他先將一隻手伸出被窩，感覺到了清晨清冷的空氣，然後敲了敲床頭的木架子——
「？？」楠哥額頭上冒出兩個問號，「老子不可愛嗎？你都說了糰子了。」
大年初一。
面的世界矇著一層濃濃的霧。敲鑼打鼓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微弱到正常人聽不到的地步，自然也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但想來應該是哪個商城或樓盤之類的新年促銷吧？也許這老妖怪還去湊了個熱鬧，不知道有沒有領到雞蛋或不鏽鋼盆。
這幾道身影也很清晰，除了周離和楠哥的衣服，和往常區別不大。
「切！」
堂屋裡燃著火盆，帶來些許溫暖。
周離只得把她抱起來，一通狂擼，一邊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一邊營造出「我在專心擼貓、不要找我聊天」的表現。
「無聊！」
回來穿好衣服，書桌上擺放著電腦、幾本書、一個周記本一個日記本、一個插了幾支筆的筆筒和一個台曆，還有瓶墨水，周離拿起台曆翻到了新的一頁，瞄了一眼，不由帶上了微笑，扭頭對槐序說：
「是嗎？」周離瞄了眼窗帘，知道他肯定是從窗口跳下去的，「我把防盜窗給裝上。」
直到停在周離面前，她抬起頭，一雙湛藍的眼睛望著周離，脆生生說：「周泥你又挨打了……」
烤肉嗞嗞作響，冒出了細密的油泡，上面灑著極其微小的調味料粉末。
「暫時。」
「外面怎麼樣？」
炭火通紅，染著極小的火，火苗搖曳著，虛幻但有質感。
也許會像以前一樣，過幾天就消失？
周離眼睛都被她萌化了。
槐序聞言翻過了身，木架子床吱呀響，他在上鋪又望向了周離：
周離笑了笑，掀開被子起床了。
小鄭姑娘收回了目光。
「是嗎？」
「看起來就很舒服。」
「挺熱鬧的。」
「什麼也擋不住！」
月色下的夜並不是模糊的黑，它照出了山村瓦頂的顏色，映出了團霧的形狀，勾勒出了山脈起伏的輪廓，山谷積雲彷彿湖澤，掛在天邊的月亮也不是一團模糊的光，它上面有山，有起伏，有圖案。
「嗯。」
直到其他人和妖都轉了過來，小鄭姑娘再次將他們打量一遍，這才收回目光，扭頭看起別處來。
……
天氣預報說今天是個好天氣。
他到楠哥家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楠哥父母都是很好的人，性格直率健談，雖然自身是個大老粗，但並不歧視文靜的讀書和_圖_書人，周離和他們的幾次相處都很舒服。但過年楠哥家人特別多，有些他並不很熟，而他又不能像平常一樣跑到楠哥房間里去躲著，於是只能尷尬的坐在客廳任由楠哥的哥哥姐姐叔伯姑嬸們調戲，邊上還有兩隻隱形的妖怪看他笑話。
「還有呢？」
「感覺怎麼樣？」
自己再看一遍，就更有趣了。
「布料也很好，可暖和了，我都想在上面睡，嘿嘿！」楠哥笑了兩聲，又揶揄的說，「這個年好玩嗎？」
映入她眼帘的先是離她最近、彎腰看她的清和，然後才是退後了一步的道旻大人，這兩道身影都很清晰，和往常一樣清晰。這時候的世界在她眼裡已然和往常不同了，但她還是沒有馬上來觀察這新奇的世界，而是又將目光移向了另幾道熟悉的身影。
那時他們才剛認識不久。
「給我看看。」
「啊！啊！啊！」
「是吧？我選的。」楠哥得意道，「跑了好幾個超市。」
有些是以前與他們短暫對換視覺時看到過的，也有些沒有，想到自己將永遠擁有這樣的一雙眼睛，她不免覺得有些不真實——
周離連忙收回目光，又添了兩塊小的木炭，控制著位置，讓它不要燃起明火來。
「真的假的？」楠哥滿臉不信。
「還挺精緻的。」
「沒了瞬移也擋不住你到處浪的心呀……」
小鄭姑娘聞言露出了微笑，笑得和往常一樣文靜，但她的眼m.hetubook.com.com睛好像更亮了幾分，她的聲音小而溫柔：
槐序也覺得有趣。
楠哥和槐序手上拿著肉串，糰子和榆王殿下在旁邊一眨不眨的望著，周離手上握著鏟木炭的鏟子，卻是扭頭看向另一邊——小鄭姑娘躺在一張鋪了毛毯的竹編躺椅上，閉著眼睛，在清和的陪伴下，接受道旻大人的治療。
「好玩。」周離還是點頭，「糰子大人的小獅子衣服很喜慶。」
門外是夜，是山夜。
「我以後再給你放。」楠哥說完，又對他眨了眨眼睛，緊接著調侃他說，「別的呢？今天好玩嗎？」
其實哪有沒有什麼看頭，周離當然不會騙他，不對，周離騙他不是一次兩次了，但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他，又不好玩，他只是和周離一樣想起了三年前，也有一個月是這樣，當時周離也這樣說了。
「這個月的農曆和公曆日期又是同步的。」
周離從深眠中醒來，只覺被窩裡溫暖異常，讓人不想離開。
「呵呵……」
周離扯著被子蓋過頭，又閉上眼睛，醒了醒睡意，才又出聲問：
隨即小鄭姑娘睜開了眼睛——
一顆腦袋探了出來，有些不滿的盯著他：「敲什麼敲？你以為我像你一樣睡到現在才醒嗎？我都出去轉了一圈回來了。」
周離抱上一箱茅台，還拿了兩件其它禮物，去楠哥家拜年了，準備順便也給馬老爺子拜個年。
「你厲害嘛。」
槐序的腦袋縮了回去。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