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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王座

作者:想見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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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當年年少青衫薄 第一百零二章 天下英雄誰敵手

第一卷 當年年少青衫薄

第一百零二章 天下英雄誰敵手

「除了司徒老帥,誰還當得起我稱首長,愣小子!」老爺子說完,哼了一聲。
安在海「啪」的一掌拍在桌上,站了起來,面色不豫,似乎對自己被耍了,很是憤怒,忽而,又哈哈大笑了起來,走到薛向身邊,攬住他的肩膀,拍了拍,沒有說話,接著,正了正衣衫,濃濃的眼神盯著薛向,似在說「天下英雄,唯向與海爾」。
老頭子一番話罷,眾人齊齊哈哈大笑。
……
這會兒,薛向人來了,召喚多啦A夢的「大雄」卻不見了,倒是安氏兄弟齊齊在家。薛向便陪著安在海、安在江兩兄弟,有一搭沒一搭一搭的聊了起來。時間直到十點半,安老爺子方才龍行虎步,氣宇軒昂地踏進了堂屋。
「你小子算哪門子的客人,往近了說,是我老頭子的孫子輩,往遠了說,是我老頭子手下的一兵一卒,使喚你,還須什麼理由么?你當安辦的牌子是白掛的,天下有這美事兒?」老爺子不甘示弱,直擊要害。薛向確實還掛著個從未上過一天班的參謀牌子,甚至連他上班的地方——軍委大院兒,他都從沒去過。他知道這牌子不過是老爺子給他的一塊護身符,外加變相羈縻他的籠頭,除此之外,啥用沒有,哪知道,老頭子這會兒又把這廂拿出來說事兒。
「老爺子,您要是橫豎不講理,我是拿您沒辦法,誰讓咱是小輩兒呢,說吧,這次喚小子來,所和-圖-書為何事,莫不是又想請我來搞大屠殺?」薛向嘴角向兩頰拽起,一雙烏漆漆的眸子滴溜溜地亂轉。
安在海贊罷,又道:「這次咱們收穫確實不小,那些零散所得,我就不說了,單說說那邊給我和老三獻上的肥肉。這次老爺子叫你過來,主要是想聽聽你的意見,呵呵,我倒覺得這本就是好事兒,沒什麼值得思忖得嘛。是這樣的,那邊放出輕工業部的主官給我,給老三的是17軍的政委,那邊這回撕下了塊肥肉,算是下了血本啦,哈哈,薛小子,你看你二伯我是不是笑納了呢。」安在海志得意滿,薛向幾次力挽狂瀾,助安系定計,他現在完全認可了薛向智囊的地位,隱隱覺得這小子的智謀不在自己之下(安大先生就是這麼想的,別噴我),與其為謀,不算跌份兒。
「怎麼?我老頭子就不興贏一回,實話告訴你這小子,若不是年紀大了,腦筋不靈光,就你這樣的,十個八個的,壓根兒就不夠看。」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童聲稚嫩,嗓音清脆,一首應景的《沁m.hetubook•com.com園春·雪》被小傢伙吟誦出來,聽得薛向頻頻點頭。小傢伙背完,扭過頭,沖身後的薛向道:「大傢伙,看人家聰明吧,這麼長的詩,人家只讀了幾遍就背下來了。」小傢伙站在抄手游廊里,歪了小腦袋,看著薛向,似在求他表揚。
薛向見安在海眼睛直鉤盯著自己,繼續出言為他解說:「二伯,在我看來,輕工業部的部長、17軍的政委不過是取名不取實的桃子。當然,我並非說這兩個位置沒有權力,只是,眼下,您的x傳部副部長和三叔的裝甲師師長的位置更加重要。宣傳口必然是未來的主戰場,裝甲師師長更是強有力的安全保障。以名換實,那邊打得好算盤啊。」薛向說完,輕輕磕了磕茶蓋,貌似是喝水時不經意的動作,其實是在提醒已經目瞪口呆的安老帥哥保持形象。
安老爺子含笑地點點頭,難得地用嘉許的眼神瞟了薛向一眼,其實,老頭子心中亦生出些許欽佩之感;安在江早對薛向這種語出有物,言之必中的本事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會兒,更是對薛向伸出了大拇指;老王照例醬油黨般地點頭,一副此言深得我心的模樣。
「誰要和你下棋,老頭子我方才已經過足了癮,老首長可是被我殺得夠嗆,這會兒,估計還在棋盤上爬格子呢。和你下?你想得美!」提到下棋,老頭子被搔到了癢處m.hetubook.com.com,今兒一大早,他可是贏了個痛快。
老王從側門提了茶壺進來,給眾人續上茶,薛向起身謝過,扭頭對安老將軍道:「老爺子,看您今兒個的精神頭兒,這次咱們所獲不菲吧?」
一大早,薛向便蒙安老爺子召喚來了松竹齋,他知道老爺子準是又遇到難題了。這段日子,他已多次為老爺子畫贊,且言出必中。老爺子現在對他的信心爆棚,遇到丁點事兒,亦會讓他動腦子解決,絲毫不會想他會沒有辦法。誰叫相識以來,薛向給了他太多的意外,若是老爺子看過機器貓,沒準會以為薛向是多啦A夢變身的,要啥有啥。
「老首長?誰呀?」薛向有些好奇,安老爺子還得稱首長的恐怕就那麼幾位吧。
薛向抿了口茶,眼睛偷偷從茶杯上沿撇了老頭子一眼,卻見老頭子正拿眼瞪著自己。他慌忙放下茶杯,笑道:「方才想得入神了,二伯勿怪啊,絕不是小子做作。」他先為自己久久不語的行為做了一番辯護,復又道:「二伯和三叔官升一級,那當然是好事。不過,這好事兒也分幾種,第一種是只對自己有利的事兒;第二種是對自己有利,且對別人也有利的事兒;第三種是對自己有利卻對別人不利的事兒。二伯,我認為這件好事應該屬於第二種,對咱有利,卻是對別人更有利的事兒。但是,這個別人隨時有可能化身為敵人,那麼對咱們來說,和圖書就不是什麼好事兒了。」薛向一番話雖然有些拗口,眾人卻都聽了個分明,只有安老帥哥還有些迷糊,他隱約聽出了薛向不贊同之意,卻不太肯定。
「老爺子誒,您這事兒辦得可忒不地道了,哪有請客,主人自行離開,叫客人空等的理兒?您老滿四九城打聽打聽,看看您這做法是不是獨一份兒。」老爺子還沒坐穩,薛向便開了腔。近來,他和老爺子的交談,越發得恣意汪洋,調侃、打趣那已是常事兒,老爺子絲毫不以為忤,反而頗有些享受,看得安氏兄弟暗暗稱奇。
「噢,原來是他老人家啊,看您這模樣,莫不是贏了?」
安在海說完,不知從哪裡又掏出把描金的摺扇,得意地晃了起來。安在江和老王的性子相近,喜靜不喜動,背脊筆直地坐在椅上,眼睛盯著薛向,似乎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安在江不似他二哥安在海那般好謀無算,他自知自己所長在於征戰、殺伐,對這些政治上的博弈,十分不感冒。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對薛向這種在政治上有著驚人判斷力的天才心懷敬佩,他確實想知道薛向對那邊開出條件的看法,因為他隱隱覺得己方這次所獲是不是有些多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故老相傳的古話,他還是記得牢的。
老爺子眯了眼睛喝茶,竟不理他,安在海接過話頭,笑道:「按老爺子的話說,你小子不愧是孫猴子在世,猴精猴精地,和_圖_書也虧得你幾次畫贊,咱們的大船才沒翻啊。」他今天又恢復了油光水滑的老花|花|公|子打扮,此時氣度儼然,淵渟岳峙,頗有幾分高官風采。
這是1977年的第一場雪,至於是不是比1976年的來得稍晚了一些,薛向並不清楚。即使讓原來的小青年來答,恐怕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因為這事兒太小,太自然,年輕的小夥子又不是耕植農田的農人,哪裡會記這個。元旦方過了三天,一場鋪天蓋地的鵝毛大雪從天而降,古都的世界一夜全白。
今天天氣很好,旭日方升,松竹齋的大院就被染成了一片金黃,這花草的海洋霎那間鮮活起來,層層疊疊的紅白黃綠的花草,猶如在大地上綴了一層厚厚的花毯,優雅地向遠方布展開去。時間已是十月的最後幾天,秋,已是晚秋,苗圃內的顏色雖然單薄了些,卻愈發地濃烈了,尤以菊花開得最為熱鬧,滿圃子一片爛漫的黃色。盆景菊、塔菊、懸崖菊、案頭菊、萬壽菊施施然捧出一片淡雅;國慶菊、野菊、雛菊、金盞菊、翠菊、三色菊豪氣地堆出一方明艷;名貴的「綠牡丹」最是調皮,雖同屬菊科,卻硬是在這一片爛漫黃中點綴出幾叢淺綠,彷彿黃毯上的明珠,又如驕陽邊的星星;嫵媚的「西湖柳月」出落得明快如皓月臨水,讓人聯想到寧靜的湖水、絲絲岸柳和皓月當空的美好景色,花開后,花冠偏垂似葵花向陽,又與眾菊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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