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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江成屹沒吭聲，她臉色微微發白：「如果真是這樣，那鄧蔓的死果然有問題。」

陸嫣思索狀：「你覺不覺得太巧了……」

她思忖著進了廚房。

再翻到下一張，就見丁婧從小區里出來。

丁婧出來后，並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左右張望了一下，這才往街對面走過來。

再往後翻，就是她和唐潔在外面吃飯時的合影了。

她陷入沉思，下意識地來回翻看那三張照片。

她工作清閑，女兒又能自立，工作之餘，她養養狗種種花，偶爾跟朋友們出門旅遊玩樂，倒也過得自由自在。

走到半道，江成屹的電話響了，她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陸嫣這才到江成屹身邊坐下，悄悄問：「你剛才都跟我媽說什麼呢。」

江成屹並不想讓陸嫣接觸太多案件細節，一是為了保密，二來也怕她害怕，可他沒想到她一猜就猜得這麼准，可見這些日子她沒少琢磨這件事。

接連翻完幾張照片，她失望了，沒有，照片上那麼多人，沒有一個疑似假鄧蔓的「女人」。

曾以為丁婧是去訪友，可事後回想，又覺得不對，真要是去朋友家，丁婧不至於每次只在小區里逗留二十分多鍾。

陸嫣的母親這些年沒有再婚，頭些年是因為陸嫣太小了，怕再婚會對孩子有影響，這幾年卻是因為陸嫣就業了，她心態有所不同了。然而陸嫣許是怕她寂寞，近年來從沒斷過幫她挑選伴侶的打算。

她加快翻閱照片的速度，希望能跳過那一連串丁婧的照片，儘快找到年會教授那幾張幻燈片。

按照劉雨潔的說法，那時候丁婧已經撞見過假鄧蔓，彼時正深陷恐懼中，為了這事，丁婧先是對江成屹和阿姨說自己遇到了怪事，後來又懷疑到了她的頭上……

翻到第一百多張時，她速度緩了下來。

放大以後，陸嫣盯著和圖書那人的側臉看了又看，愕然發現那人其實已經上了年紀，而且越看越眼熟。

她平時要上班，只有周末或者出夜班的時候才有機會去盯梢丁婧，印象中，九月份的時候丁婧也曾經到這個小區來過，但因為前後時間相隔比較久，當時丁婧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她也就沒多想。

陸嫣不滿地嬌嗔：「媽。」穿著拖鞋啪嗒啪嗒到廚房裡給自己倒水。

尤其古怪的是照片上丁婧那副審慎的神情。

陸嫣輕輕哼了一聲，到廚房去給母親幫忙。

「哪個區哪條路？」

「十月二十號拍的，在xx小區門口。」

江成屹沉沉地嗯了一聲：「目前得知的消息是，幾名受害人都曾在網站上許願，但兇手自從九月份起就再也沒入侵過網站，所以我們已經把九月份以前抽到牌並許願的用戶列為了重點關注對象，但也不能排除兇手出於安全考慮，另換了一種挑選目標的方式。」

江成屹踩剎車，轉頭見陸嫣盯著手機發怔，伸過手捏捏她的耳朵：「發什麼呆呢。」

前幾張照片里，都沒有此人的身影，可是在丁婧出來后，那人突兀地出現在了視野里。身上穿一件牛仔外套，底下牛仔褲，很年輕的打扮，由於頭壓得很低，鴨舌帽遮蓋了他一部分面容。

江成屹聽了這話，照了照後視鏡，面不改色說：「那我這樣的差不多能打九十九分吧？」

讓陸嫣沒想到的是，她手機里十月份的照片還蠻多的，縮略圖密密麻麻，約有四五百張。

「金峰區的怡園路。在我跟蹤她那段時間，丁婧曾經去過這小區兩回，可是她每次都只逗留了二十分鐘左右就離開了。」

陸嫣心提了起來。茫茫人海，警力有限，江成屹為了找出兇手，這些日子一直在連軸轉，周六周日連續加班還不夠，晚和圖書上還要到局裡開會。換言之，他們在爭分奪秒跟兇手競賽。

照片里地點是xx小區門口，丁婧穿著一身灰色連身裙，正往小區內走。

賣關子。

微信上推送的第一條新聞是關於鄭小雯的。

他說：「這案子是近年少見的特大連環殺人案，兇手挑選目標人群的方式很特別，沒猜錯的話，兇手極有可能會在短時間內再次作案，我們必須抓緊時間找出下一個受害人，無論鄧蔓還是丁婧，都跟這件事有關，剛才你的照片提供了重要線索，如果周志誠真跟蹤過丁婧，不妨把這件事當作一個突破口。」

房間被媽媽打掃得整潔清新，床單是新換的，有著曬后特有的陽光的味道。

「雖說與xx電影節影后失之交臂，但鄭小姐最近可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昨日當眾收穫章大山導演贈送的百萬鑽戒，今日新戲又在xx店開張。該戲可謂大牌雲集，文鵬導演是近年來影視圈一匹黑馬，去年執導的xxx摘得xx電影節最佳影片的桂冠……」

等他說完，陸嫣想了想，問：「要調查周老師么？」

她躺到床上，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

江成屹見陸嫣神情嚴肅，忙換了一副輕鬆的語氣：「這事你別想了，我們已經掌握了不少線索，該破案的時候自然會破案。快到楓露花苑了，你再好好想想，你媽平時都喜歡什麼，還要不要再買些東西。」

江成屹看著陸母走近，自然明白陸母眼裡的辨認感意味著什麼，鎮定地清清嗓子，微微一笑：「阿姨好。」

她百無聊賴地放下手機。娛樂圈的「紅」，她全無概念，不過這個鄭小雯天天上頭條，應該算很紅吧。

拍照的時候，由於她站在馬路對面，丁婧的身影顯得稍小，所幸鏡頭像素比較高，清晰度很說得過去。

「根據我們的調查，和_圖_書這人很有可能就是兇手，晚上我要到局裡開會，你乾脆跟我一起過去做個筆錄。

就聽江成屹說：「周末估計申請不到搜查令，我試著跟局裡聯繫吧，我跟丁婧家認識，我這就給丁婧爸爸打電話，看能不能徵得他的同意，直接到丁婧那間寓所進行搜查。」

江成屹還是頭一次見陸嫣跟她媽媽相處的情態，哪有半點平時的沉穩大方，活像個小孩，不由有些好笑。

豆豆胖得像個蓬鬆球兒，一個勁地在陸嫣和江成屹腳下打轉，陸嫣半天邁不動步，只好彎腰將它抱起放到沙發上，這才為母親正式做介紹：「媽，這是江成屹。」 態度大方，語氣卻免不了有些靦腆。

江成屹說：「你還記得那晚在你家門口徘徊的那女人嗎？」

「你覺得這人像誰。」 陸嫣緊緊盯著江成屹，一顆心怦怦直跳。

「那人真是兇手？」陸嫣一陣后怕，寒毛根根豎起，想起前幾天那個聲稱自己見到鬼的老頭，聲音不由有些發緊， 「兇手之所以盯上我，是不是跟我無意中撞到她假扮鄧蔓有關？還有，這人跟那個假扮李荔薇的是同一個人嗎？」

陸嫣忙把屏幕送到他眼前：「你快看這張照片。」

想到江成屹就在外面，她磨磨蹭蹭的，又抱著豆豆出來了，這才發現母親跟江成屹聊得非常合拍，也不見江成屹說什麼話，母親卻頻頻微笑點頭。

江成屹瞅她一眼，繃住笑，接過手機，把那人臉部放大，等看清細節，他神情漸漸肅然。

給江成屹端了一杯水，卻自動忽略了陸嫣。

知道陸嫣今天會帶男朋友回來，她早上就開始做準備，小狗 「豆豆」像是知道「姐姐」會回來，也比平時興奮很多。

他站在小區左門的銀行atm取款機前，似是在排隊等著取錢，可是他視線的方向分明朝著不遠處的丁婧hetubook.com.com。

先後交往了幾個，都因相處得不夠融洽，沒能繼續走下去，不過她對這件事看得很淡，並不強求。

她擦了擦手，出來一看，就看到女兒旁邊站著個身材高挑的年輕男人，氣質乾淨，眉目俊朗，跟女兒非常相配，一眼看過去，心裏先有了七八分的滿意。

往下拉，陸嫣注意到與鄭小雯飾演對手戲的是那個曾給她打電話的當紅小生禹柏楓。

陸嫣敏銳地捕捉到他話里的信息：「丁婧和我們單位汪倩倩的案子是不是同一個兇手做的？我記得上次跟你說過，汪倩倩也上過類似塔羅牌許願的網站，據說有一副牌特別難抽到，不知道說的是不是就是冬至網站？如果是，兇手挑選目標人群跟這個網站有關係嗎？」

「周老師？」

中午吃完這頓飯，他們馬上就得趕回松山路，因而這頓飯給陸嫣媽媽留下的印象至關重要。

可是再仔細一看，才發現對方特別眼熟。

想起以前了解到的一些關於陸母的情況，他絲毫不敢懈怠，打疊起全副心神應對陸母。

「我跟蹤丁婧的時候拍的。」由於太過震驚，陸嫣一時忘了心虛，回答得很大言不慚。

正在廚房忙著，就聽到開門聲，女兒的聲音響起：「媽。」

陸母壓下心頭的疑惑，綻出一個溫煦至極的笑容，快步走過去：「小江，歡迎歡迎，來，快請坐。」

她抿嘴笑道：「我媽看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看那些禮物。」

看來丁婧的確在xx小區有房子。

照片前後拍攝時間相隔了二十多分鐘。

「怎麼了。」

陸嫣倒了水出來，母親卻只顧跟江成屹說話，把她晾在了一邊，她有些難為情，抱了豆豆在懷裡，溜到自己的卧室。

陸嫣想起後備箱那一堆見面禮，什麼余仁生的燕窩、貴得離譜的空氣凈化機，江成屹為了這次見面，在最短時和*圖*書間內做了最周全的準備。

她不斷地放大又複原，仔細查看照片，試圖在人潮中搜索蛛絲馬跡。

他頭微往後仰，皺眉盯著屏幕：「這什麼照片？」

翻著翻著，她陡然明白過來：當時她正跟蹤丁婧呢，相機里存有不少丁婧的照片。

正要退出，她目光無意識掠過左上角，忽然注意到了一個頭戴鴨舌帽的小個頭男人。

到了小區，把車停好，陸嫣站在江成屹面前，替他重新正了正領帶，這才拉著他進電梯。

江成屹喝了口茶，看她：「晚上回去再告訴你。」

陸嫣笑著湊過去在他臉上啪唧了一口：「一百零一分！」

紅燈。

江成屹想了一下，開始打電話，接通以後，對電話那端的人說：「老秦，你查一下怡園路的xx小區，看看丁建國或者余美媛名下有沒有該小區的房產。」

過了一會，母親惦記著廚房裡的活計，起身離開。

她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應該是怕被丁婧發現，在丁婧走過來時，她馬上就離開了。

時間是中午，照片上很熱鬧。鏡頭裡除了來來往往的人，還有路過的各類機動車。

她偷瞄一眼江成屹，他還在打電話，沒注意到這邊，不由得微鬆口氣，雖說這事早被他知道了，可細想之下，畢竟不那麼體面，說出來還是有些心虛。

聽那邊說了幾句，江成屹又說：「對，就是丁婧的父母，前面我們只搜查了丁婧常住的那幾處物業，但沒有詳細盤查丁家的所有房產，丁婧遇害前好像曾去過xx小區，如果確定怡園路的xx小區有丁家的寓所，我會跟上面打報告申請搜查令。還有，今晚我們臨時開個會，我要抽調人手專門盯一個人。」

想到丁婧前陣子遇害，她決定將這些照片整理好，等到母親家連上wifi，一起打包發給江成屹。

「這照片什麼時候拍的？在哪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