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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坐不住了，突然沒法再像那晚那樣當著他的面換鞋了，於是提著鞋袋就溜下了觀眾席，剛要離開，就聽到身後有人喊她。

周末兩天，陸嫣在家溫習功課。

他半點都不驚訝，還真就接過了：「刷乾淨了我就給你。」

中午體育館通常沒人，她打算先在那把鞋換好，然後再出來吃飯，也免得下午排練時沒鞋穿。

「怎麼樣，還滿意嗎？」他出了汗，利落短髮黏在額前，指指她手中的鞋，問她，沒笑，但她總覺得他目光里有種促狹的意味。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就在這時候，江成屹也朝這邊看了過來，和-圖-書目光相碰的一瞬間，他像是笑了一下。

打開一看，刷得比她想象中乾淨多了，不止鞋面，連鞋帶和鞋墊都煥然一新。

就聽他笑了笑：「我叫江成屹。」

「哦。」他挑挑眉，接著往下說，「你吃飯了嗎，這兩天耽誤你穿鞋了，要不我請你吃飯吧。」

「別弄髒第三次就行了。」她瞟他一眼。

明明是個促狹至極的提議，他卻接得如此順理成章，她的笑容不由得微微一凝，腦海中忽然冒出平時唐潔生氣時總說的一句話：那人真欠揍啊，好想打他。

以這人的控球技術，她才和_圖_書不相信他會「失手」兩次，既然他這麼無聊，那就讓他嘗嘗刷鞋的滋味。

說著，看一眼她的鞋，「好心」提議：「刷鞋挺費功夫的，我給你刷好不好？」

他也在看她，還看得很仔細，先是眉毛，再是眼睛，然後才是她的唇角，諦視了一會，視線一抬，盯著她的眼睛，淡笑說：「你叫什麼名字啊，我賠你一雙新鞋吧。」

空氣里彷彿浮蕩著什麼讓人發悶的東西。

「陸嫣。」她淡淡回答。

是江成屹。

她從書包里取出用鞋袋裝著的涼鞋，當著他的面換好，然後把球鞋放進去，心安理得地遞給他和*圖*書，微笑著說：「那就麻煩你了。」

她心跳加快，嚴肅地皺眉：「還有什麼事嗎？」

然而等她跑出去老遠了，還能感覺有人在後面看她。

「不用了，我跟同學約好了。」她擠出一絲笑容，拒絕跟他再有交集。至於理由，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總之她覺得有必要跟他保持距離，於是一說完，轉身就走。

此刻她雖然維持著笑容，心裏卻很有這種想法。

陸嫣找到觀眾席上那個座位，往下一摸，果然有她的鞋袋。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他面不改色轉移話題。

「陸嫣。」他裝模作樣地重複這兩個字，故意和*圖*書說得又低又慢，像是在咀嚼果汁糖似的。

她臉頰一熱，莫名生出一份少女特有的拘謹。

周一有啦啦隊排練，午休的時候，她想起江成屹說會把鞋放到體育館的觀眾席下面，於是吃完飯就從教室出來。

他臉皮比她想的要厚多了，像是壓根沒聽出她的不滿，只笑說：「要是再弄髒第三次，我就只能賠你一雙新的了。」

「哦。」她也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似的，雲淡風輕地嗯了一聲。

這樣面對面站著，陸嫣才發現江成屹比自己想的還要高一點，需得仰起頭才能跟他對視。

她進來的時候，江成屹剛好扣籃，根本沒朝和*圖*書門口看。

「還行吧。」她的口吻很挑剔，卻笑得很大方，「謝謝。」

他會刷鞋嗎？她很懷疑，本想一口回絕，又起了捉弄他的心思，點點頭說：「那好吧。」

他的樣子很「真誠」：「要不我給你刷？都弄髒兩次了，夠不好意思的。」

他聲音很低，有種震蕩空氣的意味，說話時，一直專註地望著她，目光里的笑意讓她耳根無端發起熱來。

誰知到了那，江成屹和其他隊員正在場中練球，應該是臨近初賽，被教練抓來加練來了。

她盡量不讓自己去琢磨這種異樣的感覺，很冷淡地瞥瞥他說：「不用了，我回去刷一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