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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面難為

作者:雪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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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聖血

第二十一章 聖血

「神主大人,我攙著你,咱們慢慢溜達著走吧。」走點兒算點兒,一會兒再來一群土狼野狗,雍唯已經癱了,難道讓她上啊?
胡純心一松,神情就緩和了,微笑有了溫度。
雍唯哼了一聲,不怎麼甘願地說:「我父親是天界之主,母親是天霜雪域聖仙,我的血就是這樣。」
雍唯雙眉一立,「我功力大失,是因為你喝血太多!你知不知罪!」
「你的血味到底飄了多遠啊?」胡純架著雍唯絕望地問。
胡純眼神一寒,手暗暗向石床床頭一摸,果然在的,褥子底下藏著白光用來打香梨用的細鐵棍。她鼓足勇氣,敏捷抓住鐵棍就向雍唯胸口一捅,喊道:「那我就跟你拼了。」
雍唯沒有推開她,畢竟對妖來說,他的血無比滋補——茶泡泥淹掐脖子的後遺症都沒了吧?
過了好一會兒,風平浪靜,胡純慢慢睜開眼睛,居然晴天了——周圍特別乾淨,別說野獸了,樹木砂石都刮沒了,連青牙都被颳走了……
「找死。」雍唯冷哼,為了聚攏力量,鬆開了胡純的手,雙臂一張,一股壓迫感極強的無形力量在他雙手之間凝集,胡純有點兒受不住,退開兩步又不敢再遠,越聚越多的野獸讓她心驚膽戰,這是她從未遇見,也超過她想象的場面。
雍唯看著那個在她嘴角旁邊,淺淺的,卻無比甜美的笑靨——以前她總是笑得太開,沒見過這個。明知這個梨渦里裝的全是諷刺,他還是明白了為什麼也有人叫這個「酒窩」,真的會有點兒醺醺然的感受。他訕訕的,生怕被她看出自己被一個小肉坑打敗,於是毫不妥協m.hetubook.com.com道:「他不值得原諒。」
雍唯沒吭氣,嘴角抽了兩抽。
胡純把心又放回肚子,眼睛一轉,這時候正該好好表現,爭取立功吧?她擠出點兒笑,更賣力地攙住他的胳膊,他不滿地垂眼看她,她吸口氣,急需將功補過啊——她乾脆一低頭,從他腋下鑽過,把他半邊人架在自己肩膀上,要不是她太矮,真有點兒哥倆好,勾肩搭背的意思。
「怎麼了?」胡純更慌了,「風遁不行,縮地也不行嗎?」
她也明白這根本不能算武器,也傷不到雍唯,她只是讓雍唯知道她的決心,青牙豁出命救她,她也能豁出命與他同生共死。
她捂著脖子乾嘔,想吐,內心卻有那麼一點點不捨得——實在太好喝了。
她聞見了一股難以抗拒的香味,不是花香果香,是一種氣息,比雍唯身上帶的神明之氣還醇厚得多的香氣。她立刻被吸引住了,怔怔地聞了一下自己的手,是雍唯血的味道,可是那種擾亂心神的香味並不是來自她手上的這點血,她又吸了吸鼻子,濃烈的來源是雍唯的傷口。
「走!」他再拉她,她就沒拒絕,乖乖地跟他走出洞口。
雍唯僵直地站著,沒有反應,胡純倒尖叫一聲跳起來,把鐵棍遠遠地丟開。她獃獃地站在石床上,看著手上的血一臉無法置信。
胡純都想甩手把他推倒在地,都什麼時候還寒磣她!
胡純暗暗撇了下嘴,人都暈了還補腳,果然是個冷血陰暗的人。當然,她沒敢說出口,喝了人家的血,嘴短。
雍唯瞪她,剛才喝得狼吞虎咽,這會兒一副噁心樣和*圖*書子是什麼情況?吃傷食了?
我們?
「你,你,你……」胡純覺得底限被突破,無法接受自己的兇殘,流淚指著雍唯控訴,手指抖得像抽筋,「你的血有問題!」
「胡純!胡純!」青牙在洞外喊,胡純看出去,他正在洞口做敲打的動作,被一道無形的牆擋在外面。這倒讓她放了心,他冒然闖進來,又不是雍唯的對手,只會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她向青牙安撫地搖搖頭,示意他不要亂來。
雍唯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也有心情鄙視野獸們了,眼睛一掃周圍的山巒,無以計數的野獸從各個山頭向他們跑過來,爪聲匯聚成震懾人心的噗通噗通的悶響。跑得比較快的,已經距離他們兩三丈遠,胡純看清了它們血紅的眼睛,張開的嘴巴,從犬齒上流下的口水。
「嗯……」雍唯垂眼凝神,什麼都沒發生,他皺眉,再次凝神,嘴裏甚至低低把咒語念了出來,還是什麼都沒發生,他們還在原地。
胡純聽了,從鼻子里長出了一口氣,無聲呵呵,她瞧著雍唯,「也原諒青牙。」她提了條件,看雍唯又皺眉,露出忿忿之色,他有了表情反而比平常顯得正常,至少能判斷他的情緒。「是真正的原諒,」她意味深長地說,一邊嘴角挑得高高的,竟然出現了一個梨渦,「不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的……那種原諒。」
他的血果然是甜的,比甜更美味,是她形容不出的極致感受。一口灌進去,嗓子也不疼了,全身都舒坦了,還輕飄飄的,充滿幸福又溫暖的感覺。她使勁吸,每一口喝下去,都好像增加了幾年修和-圖-書為,連指甲縫裡都熨帖到了,這可比親他抱他過癮多了。
胡純都想把他推個跟斗,平時瞎顯擺,關鍵時候沒點屁用!「所以你幹嗎這麼急出來抓我們啊?!」
水很涼,一下子激在臉上,沒減緩喉嚨的疼痛,卻衝掉了剛才的慌張。胡純安靜下來,默默地抹了把臉,嘴角的笑意也掩不住通身的疏冷。她看著雍唯,眼睛里平靜無波。
胡純喝得直打嗝,抹著嘴一臉饜足,她看清了自己手上的血,愣了愣,尖叫一聲,驚恐萬分地連連後退,癱在床沿上瑟瑟發抖。她……她喝血了!自從她當上狐仙奶奶,就擺脫了茹毛飲血的本性,更何況她現在大吸人血!
胡純還左右看了一下找青牙,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結果一條黑影虎虎生風地撲過來,嚇得胡純一蹦。雍唯倒是不緊不慢,一個手刀就劈倒了黑影,胡純一看——青牙。他雖然已經暈過去,還是像野獸一樣低嗚著急促呼吸,犬齒探出嘴唇。
雍唯倒不是太擔心,淡淡地說:「他們很快會來。」
她吸得太多了,他覺得有點頭暈,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太陽穴,沒想到她還挺能喝的。
距離太近,又太出其不意,雍唯一下子被她戳中胸口的傷處,鐵棍隔著衣服,入肉三分,血一下子噴出來,濺的胡純滿手都是。
「是你的血招它們來的嗎?」她有點兒無法置信,「能傳這麼遠?」
雍唯站在那裡,身姿挺拔,卻僵硬——胡純瞧著有些不對,上去扶了他一把,果然他渾身軟綿綿的,連籠罩周身的神明之氣都沒了,怪不得天都晴了。
雍唯雙手一舉,無形的力量www•hetubook.com.com變成滔天徹地的狂風,打著旋以他和胡純為中心越轉越快,越轉越大,周圍昏天暗地,鬼哭狼嚎,所有襲擊他們的野獸都被刮上天。胡純驚懼地捂住耳朵,縮著脖子,太嚇人了,她怕被颳走,一步都不敢動。
「你那麼多寶貝,找點兒什麼出來啊!」胡純剛吸飽了神仙血,底氣足,聲如洪鐘。
雍唯悶悶地嗚了一聲,這口咬得太狠了,不是吸血,簡直是吃肉。
雍唯就被這淡漠的眼光定住了,他經常這樣看別人,卻第一次體會到這種眼神能讓人感到如此冰冷。
「走,回去。」雍唯走過來抓她胳膊。
比第一次吸到他身上的神明之氣還令人痴迷,她簡直無法自控,腦子裡全是那股香氣,她連眼睛都眯了起來,貪婪地聞著,越聞越暈。她被他的傷口牢牢地吸引住了,像野獸捕食一樣撲過去。她站在石床上,比雍唯高了一些,撲他的時候他並沒躲,她實實在在把他抱了個滿懷,他的血應該對妖有催化的魔力,胡純覺得自己的犬齒都露了出來,幾乎是拼了一條命地一口咬上去。
雍唯極力維持著平時的冷漠聲調,可是聲音卻已虛了,「越是修為低劣或者獸|性難除的生靈,對我的血和……越敏感。」
胡純又害怕又擔心,剛才她不會也是這副嘴臉吧?
雍唯也覺得有點兒煩惱了,「通天徹地。」
雍唯本不把青牙看在眼裡,一遛眼看見胡純擔心地打量青牙,火氣就冒了出來,他狠狠踢了青牙一腳,就憑他還想吸血呢,自不量力。
「出來得急,沒帶……」雍唯的聲音低下去,略顯心虛。
一時間,周圍的山上犬和_圖_書吠狼嚎,加上雍唯自帶的陰天效果,場面十分駭人。胡純不自覺地向雍唯靠近了一小步,抓緊他的腰帶。她在嘉嶺待了這麼多年,都不知道嘉嶺有這麼多狼和狗。
雍唯看在眼裡,重重地哼了一聲。用袖子不耐煩地一拂,地上散落的柴火被他袖子帶起的風一吹,原本行將熄滅又紅通通地復燃起來,像一個個小火球,力道十足地飛射出去。青牙慌張躲避,從洞口消失了。
雍唯還沒表態,已經被刮成光地的山坳里突然出現了幾條人影,慢慢變成十幾條,幾十條——這些妖怪胡純大多認識,都是嘉嶺的小妖們,也都露出失去理智的獸態。他們比野獸有智慧,估計抗爭了一會兒才被吸引來,所以反倒落了后。
「那快回珈冥山!」她從心裏感覺害怕,因為她從沒見雍唯這般虛弱。
「這次——」雍唯停頓了一會兒,壓住心裏的各種情緒,恩賜道,「我原諒你。」講道理,這次真怪不到胡純身上,是青牙膽大包天。
胡純腦子亂糟糟的,全是——我喝血了,我咬人了,我修鍊多年,獸|性還沒褪盡,我還行不行?她聽見了這句話,卻沒理解雍唯的意思,大致了解他嘚瑟起出身高貴來了。
胡純撇嘴,不屑地扭頭,毫無誠意地說:「知罪知罪。現在怎麼辦?腿兒著回去?你的手下呢?我看見他們都跑出來了。」
胡純一掙,竟輕鬆掙脫,她有點兒意外,但她有話要說也就沒在意他的異樣,「青牙呢?」她剛才還哆哆嗦嗦,說起青牙,又一臉堅定,毫不妥協。
雍唯悶了一會兒,瓮聲瓮氣地說:「他不是找了個新靠山么,就滾去鐘山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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