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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笑

作者:雪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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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三人之行

第六十章 三人之行

最難猜的就是他的心!他的心裏有無數秘密,無數陰謀,他可以很溫柔,他也可以很兇狠。
腳步聲,她無心的一抬眼,看見伊淳峻穿著內衫抱了一大捆柴回來,撞見她的眼神,他冷漠地一翻眼,不予理睬。
小源笑得更厲害了,都有些喘。
「這回換成是鼻子流血。」她強作笑顏的沒話找話。
蕭菊源的雙眼只看著裴鈞武,而裴鈞武也回視著她,眼神里都是一片莫測含義的深幽。哪些秘密泄露了,哪些沒有……對這幾個人而言已經沒有意義了。
聽見她的笑,他也迴轉身看,嘴角不自覺的也浮現了笑意。
小源苦澀的笑了一下,對蕭菊源的反應並不覺得失望,所有人的秘密交雜在一起,都只剩下疲憊。
「二位是要動身了么?」他的語氣十足譏誚,「我就不奉陪了。仇殺計劃完成以後,我會親自去討要擎天咒的。」
她微微笑了笑,「裴大少爺怎麼會幹這種活兒?」
顯然他和裴鈞武達成了什麼默契,雖然彼此不說話,卻也不爭執,各顧各忙活自己的和圖書事。單獨相處的時候裴鈞武還看她,和她說話,伊淳峻回來了,他們兩個都裝不認識她似的,連一絲眼風都不往她身上掃。
她說起「他」的語調像是一把尖刀刺進他心裏,「去拾柴。」
「放開我,你們!」她生氣了!
裴鈞武站起身不看她,默默到河邊揀了些小石子。
記憶被攪動了,她突然笑起來。
他要離開?小源垂著眼不忍看他,是啊,他那麼心高氣傲的人……原本,她以為他會大發脾氣,甚至找裴鈞武拚命——真傻呀!他怎麼會做那麼魯莽衝動的事!
裴鈞武終於嘆了口氣放開手,伊淳峻順勢把她又抱回懷中。
「我和伊淳峻輪番背著你。」看她一怔忡,他的心微微發苦,「我們的腳程比馬快些。」他扯了句無關緊要的話。
「醒了?」裴鈞武正在離她不遠處的水邊用匕首削樹枝,見她睜眼,放下手裡的活兒走過來仔細看她。
她一陣沉默。
想笑……那笑意終於還是消散在浮現唇邊的那一刻。
「疼——」小源低喊,這回不是和圖書裝的。
發覺了她的注視,裴鈞武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有些難為情的轉了個方向,擋住她的視線,「別看,會吃不下。」
「放開,我給她療傷。」伊淳峻冷冷的說,微眯著眼看著他。
「嗯,」他不想再回憶了,垂下了眼,「功力高低只決定打中多少魚而已。」
被裴鈞武抱在懷裡,俯視著躺在床上的蕭菊源,這勝利者的姿態並不能使小源高興起來。
裴鈞武站起身,手一抄,拉住了她的手臂。
小源有些好笑的看著他們的後背,也罷,只要他們兩個不再為了她起衝突就好。
終於,裴鈞武嘆了一口氣,抱著小源轉身出去,蕭菊源並沒有喊住他,只是把臉轉向牆裡,也許為了不想讓他們看見她的淚。
再清醒,已經在一處陌生的郊外。她靠在一棵樹上,半躺著。身下墊著伊淳峻的長衫。
看著他有條不紊的張羅著,她的心竟然充滿了溫暖和平靜。她把下巴支在抱攏的膝蓋上,也許和這個男人過一輩子也不錯……至少不會總是被意想不到的事情驚和-圖-書到,心總像被吊在一根細繩上忽上忽下。
「我……我怎麼來的?」她別開眼,有點不好意思。
她一愣,忍不住一笑。伊淳峻去拾柴?
「再有七十里就到竹海了,道路偏僻,只能露宿了。」
「嗚——」小源覺得鼻子更酸,連眼睛都漲痛了,血像瀑布一樣從鼻子里湧出,這種感受齷齪又痛苦。她聽見伊淳峻驚慌的低喊了一聲,用力地捏她的鼻子。原本就昏沉的腦袋被他這麼一捏,眼前頓時黑暗一片。
「這是哪兒?」她被河面反的粼光晃得眼睛疼,只好側過臉來躲避著。
沉默的吃過烤魚,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裴鈞武和伊淳峻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扭臉一左一右躺在小源兩側,卻都背對著她。
小源緩慢的眨了下眼,裴鈞武在收拾魚,修長好看的手指握著刀,劃開魚肚,血淋淋的掏出內臟。這麼恐怖的活兒,一身潔白的他做起來,竟然還是那麼優雅。
伊淳峻和裴鈞武都一僵臉色,又都不願意先放手。
她也沉默不語的看著他脫俗的背影,不知道和圖書為什麼,她總覺得他的背影那麼悲哀,讓她有些傷心。
「以後這是我的事。」裴鈞武胳膊一收,把她的上半身更近的拉向自己。
「我們要動身去竹海了,你好自為之,多多保重。」小源神色不動,原本想好好在蕭菊源面前表演一番,現在完全提不起興緻了,連對她說的這一句話都懶懶的。
他的心?
「這說明你肺脈的傷惡化了。」裴鈞武平靜的說,「目前你的心緒最好不要劇烈起伏。」
她猶豫了一下,眉目微微變化,「他呢?」
蕭菊源也只是平淡的點了點頭。
「我暈了多久?」她摸了摸鼻子,還好,呼吸很順暢。
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冷漠表情,他眼睛里受了傷的倔強神情讓小源的心冷不防一陣劇痛。
手背有灼熱的液體滴落,鼻子也酸酸的,她用手無心的一抹——全是血!
他瞪了她一眼,「別笑,傷會重。」
一直站在一邊看的伊淳峻突然走過來,一把攬過她的腰,生生把她從裴鈞武懷裡拉離。
她在他心裏到底有多重?
「一整天。」裴鈞武和-圖-書為她拂開頰邊的髮絲,他的溫柔動作和眼神讓她的心一頓。
她皺著眉艱難的轉動眼珠,傍晚的夕陽讓她的眼睛更難受的眯起,半天看不清周遭的事物。
院子里……站著伊淳峻。
她點了點頭,還是一臉的笑。
她一笑心就會有些疼,只好用手撫住心口,「原來……原來這招真的是用來打魚的。」
高貴的伊公子即使只穿著內衫,露出一片光潔結實的胸脯還是那麼完美撩人。應該說更撩人,至少她的心顫了顫,真是!她氣自己在胡亂想些什麼!可那晚的記憶……
與她初見時的每一瞬似乎又都在他腦子裡閃過,他的心也不知是什麼滋味了,似苦又甜。
裴鈞武蹲下身,讓她坐在腿上,扶著她的頭向後仰,用長衫的下擺溫柔細緻地擦拭她抹花的血痕。
他背對著她手不停,「我和師父住在竹海的時候,一直是我伺候他老人家的。」他刮好鱗片,仔細的把魚插在剛才削好的樹枝上。
他抓了一把石子往江中一拋,漂亮的一招「飛雪留香」,水花激蕩過後,幾條魚翻著白浮上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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