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
以後的無數次直播，齊程都很習慣的從檯面下面鑽出來，有時候啥事沒有隻是想親一下……
一如他們以後的生活。
遲稚涵的聲音明顯頓了一下。
一顆紅心向老婆。
她的第一次直播啊……
這也是遲稚涵家變后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團圓飯，觥籌交錯間，總覺得滿目的紅彤彤都帶著幸福的模樣。
齊程抿嘴，眼睛眯了一下。
齊爺爺臨終時念叨的團圓，在那一年終於實現了。
彈幕已經開始刷問號，她放在鍋裏面的五花肉煎的時間久了開始從漂亮的焦黃色慢慢的變黑。
……
雖然看起來平台老大還很開心……
晚上起夜上廁所回來，他順手把她抱回懷裡的時候，嘴角也一直都是揚著的。
「……」遲稚涵一哆嗦，癢得直縮脖子。
因為門被打開，齊程走進來之後看她在忙就直接蹲下鑽到了檯面下面。
彈幕E：「你們都沒發現剛才那位大佬刷了多少禮物么？平台扣一半的話，我比較同情我們家小遲這個月的薪水能不能賺回本錢……」
「……這錢平台要收一半的！」她氣得掐他，「不許給我刷禮物！」
很正常的此消彼長，她越來越好，而一開始就把自己放在要鬥倒她這一方的任俊友，死咬著不放就只能越來越差。
彈幕A：「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我無法想象有錢人家的桌底到底是什麼樣的風景。」
他之前直播的調侃都被遲稚涵自己的直播一一打臉。
所有人都很開心，齊程從一開始到結束都握著她的手，手心不再潮濕。
「我也是。」遲稚涵微紅著臉回應。
遲稚涵搖頭，不想給他。
搜索了一下，卻發現他的人氣長時間的只能維持在幾百左右，甚至還不如玩票性質的主播。
雖然……
這個路線的好處是哪怕一再被人說裝13偽小資，好看的畫面也總是能留住人。
不理他！
齊長青甚至倒了淺淺的一杯葡萄酒，要求齊程至少沾一下。
「所hetubook.com.com以，徹底無力的時候，嘗試著再試一次，或許，就能幸福。」
慢慢的站穩了一線主播地位后，遲稚涵在某一天突然想起了任俊友這個名字。
「老婆……」他又喊了一聲，呢喃的，帶著眷戀。
「喜歡吃的稍微脆一些口感的人可以把肉煎到剛才的那個色澤，不過要把握好火候，這個顏色時間再久一點，就焦了。」她一邊說一邊瞪齊程。
「暖暖的。」他笑嘻嘻，嘴裏的熱氣熏得遲稚涵耳朵根都開始癢。
……
齊長青、齊長明、齊鵬、齊程和遲稚涵、齊寧一家三口熱熱鬧鬧的也坐滿了一張圓桌。
「……你到底醉沒醉？」遲稚涵有些不習慣這樣銷魂可口的齊程，覺得自己快要克制不住狼女本性了。
「要親。」齊程晃晃頭，對遲稚涵停頓很不滿，頭一歪湊近了一點直接咬住了遲稚涵的耳垂。
他本來就長得好，微醺的時候眉眼完全放鬆，耷拉著長卷的眼睫毛，撩撥的遲稚涵心軟如泥。
彈幕D：「不至於吧，遲稚涵居然在家直播的？」
本來就已經摟得很緊，被他這句要抱勾得只能更用力一點。
「冰糖要放小塊的，大塊的一定要砸碎了再放進去，不然……等到肉焦了冰糖都不會化。」
等遲稚涵重新開火做紅燒肉，彈幕已經再也不是剛才平和的模樣了。
彈幕C：「我只是想學個紅燒肉，可是我現在只想找根繩子弔死我這隻單身狗……」
遲稚涵簡直快要哭了。
畫展很驚人。
「……」遲稚涵很難解釋自己為什麼覺得捨不得，所以乾脆摟著多親了一下。
但是真的等遲稚涵開了直播, 流暢的動作加上甜美卻安靜的嗓音, 反而莫名的有種歲月靜好的生活煙火味。
遲稚涵開始往已經熬出一層豬油的鍋裏面放冰糖。
也不用力，含了一會開始用舔的。
她花了好多心血布置的場地再加上洋房和_圖_書本身安靜祥和的特質，她的直播效果好到爆棚，很多人甚至覺得這是有專業導演剪輯后的錄播。
他們十指交握，窗外偶爾會有郊區煙花爆竹的聲響，路邊的屋子開著窗，放著震耳欲聾的新年音樂。
他越來越愛笑了。
「你手機里有街景素材，你昨天忘記給我了。」齊程聲音很輕，他瞥了一眼彈幕，聲音變得更輕，「你直播還開著。」
「我今天要交第一本的初稿了……」齊程解釋的很認真。
「你要手機幹嘛？」遲稚涵在檯面抽屜里放了燙傷膏，順手拿出來開始幫齊程塗藥。
齊程的漫畫需要幾個十字路口的素材，她昨天去公司的路上順便拍了幾張，回來之後兩人膩在一起完全忘記了正事。
遲稚涵正式開直播的時候已經入冬。
「我很幸運，我在跌入泥潭不想再掙扎的時候，找到了那雙手。」
……
「當然了, 必須帶皮。」遲稚涵說到這裏嘴角有了些笑意，想到了齊程吃紅燒肉只愛挑豬皮吃的樣子，語氣變得更加溫柔，「燒五花肉也不用放油, 把切好的五花肉先放進去，小火慢煎，煎到每一面都焦黃，出了油就可以了。」
彈幕A：「卧槽那隻手不會只有我一個人看到吧？」
故事里，並不是每一個人最終都能痊癒。
而澄乙本人的微博已經淪為了痴漢微博。
那一年的春節，齊程終於出門，和遲稚涵一起回了齊家老宅。
然後就看到齊程學著她上次直播時候的樣子，把手伸到桌面上開始摸索她的手機。
「我愛你。」齊程睜眼，琥珀色眼底全是旖旎眷戀。
「焦糖色是很重要的一步……」遲稚涵努力讓自己面不改色心不跳。
「嗯……」被齊程蹭得口乾舌燥的遲稚涵很敷衍的拍拍他的頭。
他有些愧疚，這是她第一次直播，但是似乎弄得直播間里全是卧槽……
「……你幹嘛還從檯面下面走？」簡直瘋了。
只要遲稚涵微博發的東西，他一律轉發www.hetubook.com.com並且發送三顆愛心。
他漫畫里的都是普通人，大部分都是白天一切正常笑臉迎人，晚上獨自一人的時候買醉自殘甚至自殺，他的每個抑鬱症病人的故事，都能讓人找到共鳴。
齊程被揉舒服了，就直接躺在她腿上，嘴角的笑意讓遲稚涵覺得有些恍然。
……那就是醉了，遲稚涵對他的酒量嘆為觀止，真的就差不多是幾滴葡萄酒啊……
遲稚涵紅著臉把自己的手機交出去，然後紅著臉看著齊程把他的手機調到直播間，中間還順手給她刷了一堆禮物。
「……你在直播。」齊程臉紅，卻又不想推開遲稚涵的手，身體下意識的靠近，另外一隻完好的手很自然的就摟住了她。
「手機。」齊程也用同樣的語速讓遲稚涵看懂他的口型。
彈幕D：「嗷嗷嗷嗷嗷嗷，齊程好溫柔，齊程我要給你生猴子！！」
……她手機正在放彈幕。
把五花肉煎出油的時候，攝像鏡頭焦點移到了檯面，遲稚涵也不說話，安安靜靜的用筷子緩慢的撥動肉塊，讓滋啦啦的油慢慢飄香的聲音傳遞出去，彈幕果然又是一連串的太餓了的刷屏。
他居然蹲在下面不走了……
她已經把冰糖丟了進去。
彈幕B：「桌子底下有那麼好玩？澄乙記者招待會的時候你鑽，你直播的時候澄乙鑽？」
因為齊家、澄乙再加上她自己的名氣, 她這次直播宣傳做的很大，開播的時候在線人數很多。
齊程沒有推脫，低頭微微抿了一口，然後全程微微紅著一張臉。
他的畫展，加上他的系列漫畫，讓人們對於心理疾病的探討熱度又一次升溫。
「你幹嘛？」沒敢發出聲音，放慢語速讓齊程看懂她的口型。
她準備了很久的美食直播，很快上了熱度榜，用她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方式。
那樣純粹的來自於心靈的絕望和對生命的渴求感動了很多人。
和任俊友那種在廚房裡面整一個普通攝像頭隨便做做嘮嘮嗑的美食主播不m.hetubook.com.com同, 遲稚涵這次直播和她的微博主題一致, 主打的都是精緻路線。
……
粉絲從沒眼看到最後認命也只用了幾秒鐘。
齊程把他故事里最終離開人世的那些人，稱之為休息。
紅燒肉的炒糖色是很關鍵的一環，所以丟了冰糖之後她開始不間斷的翻炒。
日常直播中三頭兩天出現的被迫撒狗糧活動圈住了很大一批澄乙粉。
「……」遲稚涵第一時間關火，第二個反應就是把齊程從檯面下面拉起來拽著他的手去沖水，「痛不痛？」
也就是說，齊程現在做的動作所有直播的網友，接近兩百萬用戶都看到了。
一開始粉絲對於遲稚涵堅持的不露臉直播是有異議的, 畢竟她已經在記者會上露過臉了, 現在突然又說不露，總覺得有些說不過去。
「紅燒肉是很適合添加輔助食材的菜。」遲稚涵說完之後停了一下。
…………
遲稚涵用最快的速度把五花肉翻面，鎮定的繼續。
居然，出乎意料的好。
心疼死了，那麼高的溫度，第一時間沖了涼水也仍然紅了一塊，眼看著就要起泡了。
在漫長的無止境的無法控制的苦痛中累了，所以選擇了休息，他說這不算是好事，但是對於那個人來說，卻也不算是壞事。
「……忘記了。」齊程也有些窘。
遲稚涵不自覺的低頭，俯身親了下他的嘴唇。
齊程關於抑鬱症病人的系列漫畫，在八個月以後終於完成了，上架當天，齊程聽從了遲稚涵的建議，把自己這十年來畫的畫開了一個畫展。
而她選擇的第一道菜譜，是紅燒肉。
真好。
回洋房的路上，他臉上的酒氣居然還沒有消，摟著遲稚涵在她頸脖附近撒嬌，蹭得像一隻巨型金毛。
遲稚涵真的臉都綠了，一不留神又忘記翻面，五花肉油在冰糖的作用力下開始飛濺，齊程的手正好在附近，一塊很小的焦糖濺了出來沾到了齊程手上。
……
完全無視已經被一片問號感嘆號狗糧以及啊啊啊和卧槽佔領和_圖_書的彈幕。
「哦。」齊程很聽話，看了眼攝像頭確定沒人看到他們的臉，湊過去親了一下，「我走了。」
老一輩的人，對於喜事仍然離不開酒。
小火慢煎需要時間，遲稚涵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彈幕。
她沒有拍臉，鏡頭都對著檯面。
「我個人比較喜歡加鵪鶉蛋、雞蛋或者各類豆製品……」遲稚涵聲音持續的飄，低頭瞪了眼齊程。
「在漫長的黑暗中，我們會一直幻想著有一雙手，溫暖的，牽上了就能讓你徹底心安的手。它或許不能帶你逃離苦痛，但是卻能成為你唯一的光源，讓你在掙扎中不至於忘記自己是誰。」
故事里，最終得到痊癒的人，也大多經歷了旁人無法想象的鬥爭，治療方案多種多樣，可是最終最重要的，仍然是陪伴和活著的希望。
「你以後真的不能喝酒了。」被酒醉后的齊程弄得毫無辦法的遲稚涵只能很無語的揉揉他的頭髮。
彈幕B：「不你不是一個人。」
「五花肉的選擇其實很重要, 如果要讓不吃肥肉的人也能吃得下你做的紅燒肉，最好就是選擇豬屁股尖的那一塊。」遲稚涵拿著生肉在鏡頭面前放平, 「那個部位的五花肉三層分明，肥瘦肉的間隔相當，一塊切下來厚度在三厘米到四厘米之間。」
畢竟這微博之前除了發官宣其他冷清的毫無人氣，現在這樣經常發狗糧，倒是熱鬧了不少。
所有的一切，都喜氣洋洋。
齊程睜開眼睛，捧著遲稚涵腦袋親了下她的鼻尖，嘴角又揚了起來，宣布：「沒醉，要親！」
彈幕C：「澄乙？？？？」
「要抱。」齊程繼續呢喃。
「老婆，要親。」他似乎被抱開心了，蹭了一下對著遲稚涵撅起嘴。
直播的器材都是遲稚涵找了之前那位導演幫忙選的，焦距都放在案板和檯面上, 畫質高清，接到的贊助又大多走小資情懷路線, 看起來各種高大上。
……高清攝像頭的壞處。
…………
雖然似乎因為齊程又增加了五十幾萬在線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