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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攀

作者:映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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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因為這件事,喻潤和家裡的關係更加疏遠,高三那年他告訴我們不會考大學打算專業攀岩,我爸那天幾乎同他決裂,而我和他的關係也變成了這樣,我爸因為喻潤骨折入院這件事是我心裏面的刺,拔不掉。」
至於那位重逢之後就拿自己當誘餌逗弄她的喻潤,她決定等她把所有一切都安排好之後,再告訴他自己的決定。
她以前就好奇,但是一來沒有立場二來尊重好友隱私。
她們兩人的合夥模式,外人看起來似乎應該是咋咋呼呼的她佔著主導地位,下意識的會以為,她是發號施令的人,而孔安槐則是執行命令的人。
躲著喻潤的這一個月, 孔安槐心裏並沒有閑著。
「到醫院的時候,喻潤不知所蹤,我爸還在手術,我媽在接受醫生問詢,那個場景太熟悉了,醫生又一次懷疑是家暴,而我媽媽堅持認定是我爸自己摔傷。」喻澤看著孔安槐語氣平靜,「但是在這次之後,我媽就帶著喻潤四處求醫。」
所以回想起之前在飯局上爭一時之氣說出來的話,她現在開始有點手足無措外加莫名心虛。
七年前, 她拒絕喻潤的理由是因為不夠喜歡,前路困難太多, 她退縮了放棄了, 可是這七年,她卻再也沒有對別的人動心過,不會有人知道, 她在創投會上丟失的那個手機里, 滿滿當當的全是喻潤這幾年發給她的簡訊,一條沒刪, 每換一次手機,她就大費周章的導入一次。
喻潤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喜歡他。
「其實這事沒什麼好瞞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你的。」喻澤跟著埋進沙發,「當年宿舍里鄭雁青她們問起來的時候,我只說了一部分,後來另外一部分就一直沒機會說,加上除了和你,我們寢室四個人聚少離多,我也就再也沒提。」
若換做平時,孔安槐一定會邊打電話邊嘲笑喻澤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相親男劉先生那天說的那些大道理事後回想起來, 似乎每一句都可以成為讓她接受喻潤的理由。
她想象中的美好結局,應該有她一直以來希望的安穩平順歲月靜好,也有喻潤在岩壁上的意氣飛揚。
「你也知道我爸爸是H大物理系教授,有一定社會地位,也有一些社會影響力,他在我們很小的時候曾經發過病,我記得當年我和喻潤都只有六歲,喻潤背唐詩的時候錯了兩首,我爸爸就突然掀桌子暴跳如雷,喻潤當時就站在桌子邊上,被桌上的東西砸到頭,腦震蕩,送到醫院的時候吐得一塌糊塗。」
喻潤,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擺好了棋盤誘著她往這個方向走?
這人太壞,孔安槐有些牙痒痒。
但是今天這頓飯局和電話之後,孔安槐心裏開始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她還計劃著,等自己心裏的那點猶疑也徹底消失了之後,她就主動去找喻潤,回答他那天晚上她因為猶豫沒有說出口的答案。
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的糾結,晚上喝的酒,夜裡做的夢,孔安槐回家路上開車的時候手都是抖的。
六歲,孔安槐看著酒杯里的紅色hetubook.com.com液體出神。
她相親相到半夜才回來,他喝了酒抽了煙,酒意上頭有了怒意是理所當然的。
「再後來,喻潤十六歲那年暑假,我在外面上補習班,回家的時候被鄰居通知我爸肋骨骨折住院,家裡一片狼藉。」
反正她和他有喻澤這個人在,就永遠不可能不見面。
這樣的認知讓孔安槐臉紅到又想要原地爆炸。
跟著孔安槐進屋的喻澤,心情忐忑。
喻潤,真的,太壞了。
「醫生合理懷疑家暴,我媽堅持聲稱是喻潤自己貪玩撞到了桌角,事後甚至沒有向喻潤道歉,這事就這樣不了了之。後來我爸因為這件事開始求醫吃藥,他屬於輕度,就醫之後哪怕偶爾發作,也很少再傷到人。」
當初的不夠喜歡,在經年累月的沉默思念里漸漸的變得厚重。
一旦那個自己從小設定的目標變得沒那麼堅定之後, 喻潤種在她心裏面那顆小小的躁動種子就開始鋪天蓋地的蔓延。
那天晚上在走廊上因為錯過時機而沒有和喻潤說的話,一直在孔安槐心底盤旋。
這下,真的,太丟人了。
在今天這頓飯局之前,孔安槐一直覺得他有生氣的理由,所以就算當著她的面甩上門,就算又一次放出狠話,她心裏面其實也沒有太在意。
她並不是對誰都那麼心軟,也並不是所有男人拉住她的胳膊都能讓她覺得彷彿被燙傷。
「我有這個打算,不過還沒有真的在一起。」孔安槐遞給喻澤一杯酒,沒好氣,「便宜你了,家裡最貴的一瓶酒。」
「說說你不允許m.hetubook.com.com我和喻潤在一起的理由。」孔安槐細長的眉眼瞥了一眼想要悄悄挪到門邊的喻澤,好笑的看著她立刻站直立正,「剛才吃飯耀武揚威的,現在擺出這張心虛臉給誰看?」
他不是在逼著她和他談戀愛,只是按著節奏給她施壓,讓她自己慢慢想通。
「安槐,如果你只是有這個打算還沒有付出行動,我希望你再考慮一下。」喻澤聲音打著顫,「我沒有辦法給你建議,但是我相信你的冷靜,你考慮清楚的結果,應該都會是最好的。」
多年同學室友加上合伙人的關係,她非常依賴孔安槐。
「說吧。」孔安槐坐在沙發上擺了個舒服的坐姿,打算促膝長談。
「幾家醫院得出的結論都不是躁鬱症,這件事情他們三人也沒有再提,但是我知道,應該又是喻潤和我爸起了衝突,導致了我爸骨折。」
如果沒有那天早上那個意外的吻,她似乎也遲早會走到這個方向。
和喻澤回到家,喻潤還沒有回來。
但是今天,孔安槐開了家裡的門,側身示意喻澤進門。
喻潤問她攀岩和她是不是必須兩選其一后的態度觸動了她,如果他們兩個對對方的喜歡, 都超出了她以為的範圍,她是不是可以小小的奢求一下, 他們兩個在一起,可能不一定會是個悲劇。
「喻潤叛逆的太早,十二三歲就經常在外面打架鬧事,性格暴烈,情緒容易大起大落,我媽媽一方面擔心喻潤是不是遺傳了我爸的病,另一方面又不想帶著這麼小的孩子去看精神科吃那些葯,為了讓喻潤發和*圖*書泄過剩的精力,她讓喻潤跟了一位退役運動教練學長跑,但是沒想到,這位教練退役之後愛上了攀岩,喻潤成了他第一個徒弟。」
她需要問問喻澤和喻潤這麼多年來為什麼水火不容,她也想要知道喻潤和喻家到底因為什麼鬧到現在有家歸不得。
「我們家有遺傳病史,雙向情感障礙也就是俗稱的躁鬱症,每一代都會出一兩個躁鬱症患者,但是因為這病遺傳概率很小,發病是不是真的有遺傳因素都還存在爭議,喻家是個大家族,得病的比例不高,所以大家都沒有特別當回事。」
現在心裏面最後一絲猶疑也因為今天晚上的飯局煙消雲散,孔安槐想自己踏出第一步。
「這件事我家後來誰都沒有再提起,大家都以為小孩子受到了驚嚇過一陣子哄一哄也就忘記了,但是我和喻潤卻一直記得清清楚楚,喻潤就是從這時候開始,不愛聽家裡話,哪裡有麻煩往哪裡鑽,和家裡關係慢慢惡化的。」


但是實際上,很少有人知道,她其實很怕孔安槐。孔安槐冷靜起來會六親不認,民宿至今大部分大方向的決策,都是孔安槐一錘定音的,並且從來沒有失敗過。
七年前, 她曾經以為靠著喜歡就可以解決他們之間的所有問題,七年後,她發現自己除了喜歡還多了更多的籌碼,事業有成,經濟獨立以及更冷靜的個性。
「陰差陽錯吧,喻潤和他師父越來越親,和爸媽卻越走越遠,不過當時我和他之間關係仍然很好,我一直覺得,當初要是背唐詩的時候錯的那和_圖_書個人是我,被打到腦震蕩的人是我,可能喻潤不會像現在這樣,讀書只能讀到高中畢業。」
「作為喻潤姐姐,我贊成你和喻潤交往,你向來對他很好,喻潤也向來喜歡你。」喻澤拉住孔安槐的手,「但是作為你的朋友,我希望你考慮清楚,雖然確定他沒有躁鬱症,但是他一直有失眠的毛病,而且,就算幾率非常低,但是躁鬱症仍然有遺傳因素。」
喻澤接過嘿嘿笑,沒在一起就捨得開這麼貴的酒賄賂自己,喻潤似乎魅力挺大的。
「而且誰知道你們真的在一起了啊!你是不是朋友啊!誘拐我弟弟這件事情居然不告訴我!」說到最後聲音又大了起來,估計是想起來如果這兩人在一起,她居然還是男方家長這樣炫酷的身份,腰桿不由自主的挺直。
剛才吃飯時她問的話被章天成強行打斷,但是她心裏還是知道,孔安槐和喻潤可能真的有些不對。
喻澤心裏七上八下的又想拾掇著孔安槐打電話問問喻潤行蹤。
喻澤忿忿不平外加委屈兮兮:「一開始我真的只是想要調侃喻潤吃下了那一筷子朝天椒而已,哪知道他一開口我就情緒失控了。」
「但我們家運氣最差,目前喻家確診有這個病並且活著的只有一個人,就是我爸。」喻澤晃晃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另外一個沒有確診但是疑似的,就是我弟弟喻潤。」
至於喻潤。
似乎,具備了披荊斬棘的一切前提,那她是不是就可以為自己爭一個美好結局?
尤其是看到孔安槐又跑到酒櫃里拿酒之後,她突然就有了風緊,扯呼這樣的落跑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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