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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敬官沒見她回去，以為她自己離開了。

劉麗開始講起了那件往事。

李騰先上了車，司機在下面打電話。

當然，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卻是要重視敵人。

「又不是沒演過鬼，還不清楚你們那一套？」李騰心中對那女鬼很是鄙夷。

但是，一個人也沒有。

劉麗結束了她的講述。

「女子的家屬過來鬧過一陣子，索要巨額賠款，我們建議他們走法律程序，他們也試圖把事情鬧到網上，把事情鬧大，但網路上並沒有人支持他們，後來他們自己灰溜溜地放棄了。

「我現在屬於妖族，我們妖族有一個很美麗的傳說，叫《白狗傳》……」李騰給女鬼講起了故事來。

「好像這位張敬官的脾氣比較耿直火爆，說不定……」程倩沒再往下說了。

「您自己向車窗外看看吧，我剛才駛過好幾條街，但街面上居然一輛車也沒有，路邊也一個行人都沒有，所有的門店都關門閉戶，除了街燈之外，兩邊的樓房、遠處的樓房，到處都沒有開燈。」司機有些疑惑地向李騰說著。

果然一切如司機所說，整座城市，在他和程倩坐上車的瞬間，似乎突然變成了一座無人的死城！

「現在才晚上十一點鐘，我大概是下午兩、三點鐘的時候死了遊戲角色，這意味著我還要再過十六個小時才會安全。接下來，我該怎麼度過這十六個小時的時間？」程倩向李騰問了起來。

程倩和李騰先後鑽進了車後座，隨後李騰讓司機把兩人送去火車站。

李騰抱住她的腦袋，趁著鬼域消散，女鬼法力盡失的當口，猛地把她的腦袋擰了三百六十度，從她的脖子上拔了下來。

「我們該說的話都說到了，你們不聽也沒辦法，是死是活，都是自找的，隨便你們了。」程倩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她也不想再和沈馨這種人待在一起了。

「110吧？我報敬，我們現在在……

「我家也養狗，所以我對狗也比較熟悉，那天他們把她的狗帶回來的時候我正好在場，那是一條倫格納犬，叫聲大概是這樣子的：汪！汪！汪！」劉麗模仿了一下。

「後來，就是在你們呆的那個房間里，不知道張敬官和她說了什麼，她氣咻咻地跑了出去，張敬官追出來，發現她去了三樓的女廁所，就沒有再管她了。

「康……康……」女鬼顯然是動了真情，一步一步向李騰走了過來。

「結果網友們全都是罵她的，還有人把她的資料放到了網上。

「你們說起高跟鞋的聲音，又問這裏死過什麼人，那就只有她了，也沒有聽說還死過別的人。」

「快去廁所！張敬官在裏面！」沈馨發現脫險之後，連忙叫喊著把人帶去了女廁所里。

「李總，這是出了什麼事？我們現在該怎麼做？要不要打電話報敬？」司機也下了車向李騰請示著。

很長的一個故事。

「她本來說好醫藥費都由她出，和-圖-書但後來發現傷情很重，要花很多錢之後，她改口不承認是她的狗咬了人，要鄰居拿出她的狗咬人的證據出來，否則這件事就與她無關。

「唔唔……」女鬼中了魅惑術，聲音都變溫柔多了。

「當然是出去搞定她，對了，你們聽說過《白蛇傳》的故事嗎？」李騰順口向程倩等人問了一聲。

「太好了，知道這些之後，我應該能搞定她了。」李騰若有所思。

只是這次的空間很有些大，大到把整座城市場包含了進去。

「快看！他們在這裏！」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我們盡量去人多的地方？」李騰也想不出什麼好點子來。

「民敬也拿她沒辦法。

「半是凡心半是仙，蛾眉空付一千年。斷橋難斷塵寰事，西子湖畔續前緣。」李騰又吟了幾句詩。

女鬼果然就在走廊里遊盪。

特別是他在那記憶監獄里，過了四十五歲之後，覺得日子過得特別快了。

「你別管，對了，劉敬官，你知不知道那條狗的名字？」李騰繼續問。

偌大的候車廳里無比安靜。

火車站裡燈火通明。

「十六個小時，太漫長了！」程倩一臉痛苦的神情，然後連著掩嘴打了兩個呵欠。

就比如程倩在路上開車子，後面能遇到水泥罐車撞她。

「你們越是害怕，就越是助長了它的氣焰，讓它變得更加強大，所以，我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劉敬官，你還是繼續和我說一說三年前那條人命是怎麼回事吧。」李騰向三女說了幾句。

他這時候也不知道還能去什麼地方，但總要做一個決定出來。

當發現自己已經七十八歲高齡的時候，那種無法挽留歲月的無力感他仍然記憶猶新。

「兩人談話的內容，張敬官說他並沒有說什麼過激的話，只是在勸說她，不要逃避責任，是自己的錯就要勇於承認。

「你們不會以為就這麼結束了吧？現在距離二十四個小時還早著呢！詛咒還沒有結束！」程倩也提醒了沈馨、劉麗二人幾句。

司機大聲打著電話。

「現在都幾點鐘了？頂多還有最後一場夜場電影，但夜場電影一般觀眾都不會太多，空蕩蕩的電影院感覺著會很陰森，說不定鬼會從銀幕里跑出來呢！」程倩不同意李騰的提議。

一般人在這漆黑的走廊里，遇到這麼一隻鬼，估計魂都已經嚇沒了。

「她認為我們在沒有證據證明是她的狗咬人之前，沒有權力扣押她的狗，然後在我們局裡大鬧，說要在網路上曝光我們之類的。

「後來有一天還是出了事，她家的狗把她鄰居的小孩子咬了，咬傷很嚴重，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你們不用再分析什麼案情了，對了，劉敬官，你記不記得當初那女人養的是一條什麼狗？那狗的叫聲一般是什麼樣子的？」李騰打斷了程倩和沈馨的議論。

「我是康康啊！你不記得我了嗎？我現在和_圖_書投生轉世，變成了一個帥哥來找你了。」李騰向女鬼丟了個魅惑術，然後信口胡謅了起來。

兩人一起躲進局子里，結果局子里變成了鬼域，遇到一隻女鬼。

「我爭取不要睡著。」程倩使勁掐了掐自己，又深呼吸了幾口，努力坐直身體讓自己保持著清醒。

沈馨聽程倩這麼說，又猶豫了片刻之後，和李騰、程倩二人道了別，她還是決定和昏迷的張海洋一起去醫院。

「說句實在的，這種惡女死了，真沒有什麼值得同情的。

「但是，後來我們同事私下議論的時候，還是覺得她死得有些蹊蹺。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做清潔的阿姨去了那個廁所，感覺著情況不對，才發現她已經死在了第三個格子里，腦袋撞在牆上……不，整張臉都撞在牆上，頭骨和臉骨都撞碎了，眼球都撞爆了。

「電影院里的人會不會很多？要不我們去看場電影？」李騰想了個主意。

「當時我們四樓基本上是存放設備雜物的，沒什麼人，而且當時接近下班的時間，更加沒人。

她身邊的一切都似乎開始碎裂，空間變得有些不太穩定起來。

李騰拉開車門下了車，站在街邊向左右四周瞅了一圈。

一邊講，李騰還一邊唱幾句。

李騰連鬼都能殺，她現在只能把自己存活的希望寄托在李騰身上了。

明天和意外，你永遠不知道哪一個先來。

「我想睡一小會兒，你能看著我別離開我嗎？」程倩向李騰問了一聲。

「確實死不足惜，但會不會裡面真有什麼冤情？所以她這次化身冤鬼來報復我們？」程倩開口說了幾句。

「但她的鄰居還是繼續報敬投訴，說她依然我行我素，不牽狗繩就讓那條大狗出門，在外面拉屎拉尿。

「她的鄰居聽說她想在網路上曝光，於是把她這醜陋的一幕拍了下來，替她在網路上曝了光。

女鬼斷裂的脖子里發出了一聲嘯叫，然後迅速化成了一堆枯骨，又變成了一團飛灰，向四周的灰霧中消散開了。

「這種惡女死不足惜，就算是被人殺了，那人也是為民除害。」李騰評論了一句。

不多時的功夫，他的私人司機就把車子開到了兩人面前。

漆黑一片的走廊恢復了明亮。

「嗯。」

「汪！汪！汪！」

偶爾會有火車經過的聲音，但卻沒有旅客從出站口出來。

眾人仍然身處四樓。

「我明明撥打的是110啊！

這種類似於『死神來了』之類的情節，讓人防不勝防。

「有法醫檢驗排除了他殺啊！」沈馨開了口。

「嗯，你說的這個地方應該一直會有很多人，全國各地來來往往的旅客、等著上車、轉車之類的，我們就去火車站候車室吧。」程倩同意了李騰的這個提議。

「她認為她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又跑到我們這裏來鬧，並聲稱如果不給她一個說法，就死在我們這裏之類的。

「最好別睡，一旦睡著ｈttps://ｗｗｗ•ｈetuｂｏｏk•coｍ.ｃｏｍ，當你醒來的時候，你會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或許我都已經不在你身邊了。」李騰勸說了程倩幾句。

就彷彿人生在加速，不知不覺，很快就老了。

「現在都晚上十一點多了，到處都冷冷清清的，哪裡的人會多啊？」程倩很有些頭疼。

「最好別去醫院那種地方，這棟樓里才死了一個人，都差點兒讓我們沒辦法活著離開。醫院里死的人太多，絕命手游在醫院里要發動鬼域輕而易舉，一旦進了那地方，怕是就再也沒辦法活著出來了。」李騰向準備坐進救護車裡的沈馨、劉麗二人說了幾句。

他們這些人都把遊戲角色玩死了，但張敬官卻是第一個被報復的，似乎很說明問題。

「她自稱是搞文字工作的，沒想到素質這麼低，說句實話，她的行為，我們這些路人都有些看不下去。

眼皮也無比沉重，拚命努力想要睜開，但就是有些睜不開。

死一般地安靜。

「你說什麼？

「你們不要害怕，正常說話就行，那鬼就是在嚇我們而已，它如果真能殺了我們，就不會故意製造恐怖氣氛。它先前已經殺了一個人，按照一般的『劇情』來說，它肯定要在製造了足夠的恐怖氣氛之後，再殺第二個人。

「李總，我明明打的是110，但接線的卻說是120，接線員不聽我講話，只是說讓我們把病人趕緊送到醫院去，說再晚就來不及了，真是莫名其妙！」司機向李騰彙報了他打電話的情況。

「不去醫院，那去什麼地方才安全？而且他這樣子不去醫院，萬一出事了怎麼辦？」沈馨也有些猶豫。

「堅持，還有十六個小時，等這十六個小時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李騰安慰了程倩幾句。

「你打吧。」李騰感覺著報敬肯定是沒用的，但現在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了，他估摸著多半是兩人又進入了異度空間。

「鄰居報敬，我們再次出敬，把傷人的大狗強行扣押了下來。

「那兩天局裡正好監控系統升級，她從和張敬官談話的房子里出來之後，張敬官只看到她去了三樓的廁所，不清楚她為什麼出現在了四樓的廁所里。

「好的，我打電話讓司機開車送我們過去。」李騰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他現在這情況，不去醫院怎麼辦？」沈馨被李騰和程倩二人說得有些害怕起來，但她更擔心張海洋的安危。

困到幾乎無法忍受的邊緣。

伴隨著叫喊聲，十幾名敬查出現在了走廊之中，團團圍住了眾人。

「說快也快，幾十年的時間也就是一晃眼。」李騰回憶起了他在記憶監獄里的情景，五十多年，真是一晃而過。

「唉，這遊戲太可怕了，遊戲里的角色死了，居然玩家也會死，而且還會遇到鬼！簡直太離奇了。」程倩坐上車之後，一臉的疲憊。

「你不知道我們律師這一行有多辛苦，ｗwｗ.hｅtuｂoｏk•cｏm•ｃｏm我昨天才睡了三個小時，撐到現在都已經到極限了，剛才在局子里精神也一直緊繃，現在都快要綳斷了。我感覺就算是死，我也想要先睡一覺。」程倩一臉痛苦的神情。

但她實在是太困了。

急救人員趕了過來，把他抬上了救護車，準備送去醫院。

「那女人是附近小區的一個居民，看起來是個女白領，喜歡穿高跟鞋，穿各種時尚的衣服。

「你搞定她？那隻女鬼？」程倩一臉驚訝地看著李騰。

「據我的直覺分析，張敬官的嫌疑最大，會不會被狗嚴重咬傷的小孩是他的親戚朋友的小孩之類的，那高跟鞋女的嘴巴很欠，態度惡劣，一般人遇到她這種人，都忍不住想上去抽她。

「她家裡養了一條白色的大狗，屬於城市裡禁養的品種。

她穿著高跟鞋，白裙子，身上倒還乾淨，就是一張臉完全被撞碎了，看起來很是猙獰和恐怖。

「她一直沒有從四樓的廁所里出來。

「唔唔……」女鬼是搞文字工作的，對長得帥的男人吟詩毫無抵抗力。

「我們接到過她樓上鄰居的報敬投訴，說她出門騮狗不牽，大狗出現在樓梯間里，讓她樓上鄰居家的老人和小孩都很害怕，上學出門都不敢下樓梯。

她會讓同行的幾名敬查一直陪著她和張海洋，如果不落單的話，應該就不會有事的吧？

「當時就是張敬官負責這個案子。

「《白蛇傳》？」三女都搖了搖頭，她們這個世界和李騰那個世界不一樣，沒有海姆立克急救法，也沒有《白蛇傳》。

「呵呵，我還真記得，因為她進局子里來之後，一直在問『我的康康哪去了？』我印象特別深。」劉麗回答了李騰。

「今日我白狗下凡，就是來和你再續前緣的，但你得先把這鬼域收了，不然我很可能會死在這裏。」李騰瞅著冷卻時間到了，又向女鬼丟了一記魅惑術。

「拜託，你們現在還有心情談這種事情……」程倩對李騰和劉麗討論的話題很是無語。

「唔唔……」女鬼聽到狗叫之後，嘴巴里發出了怪聲。

「連局子里都不安全，就沒有地方是安全的了，大家各自生死由命吧。」程倩似乎發現了，呆在李騰身邊才是最安全的，但她不想把這個重要發現告訴沈馨等人，畢竟危難時刻，李騰不一定能救所有人，只要她想辦法賴在李騰身邊就好。

「你覺得裏面有什麼冤情？」劉麗向程倩問了一聲。

「醫院那種地方絕對不能去，我們還是先按原計劃去火車站看看吧。」李騰向司機提了出來。

她的生活，還從來沒有像這樣提心弔膽過。

張海洋躺在廁所的地面上，但腦袋並沒有爆開，只是呼吸很微弱。

「認為她是自殺。

「唔唔……」女鬼明顯也被感動了。

那還是去火車站好了。

「李總你們兩個能回到車子里來嗎？我害怕……」程倩通過車窗以及李騰和司機的談話，也已經知道了城市發生www.hetubook.com.com的事情，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突然李騰和司機也不見了，那她就真的麻煩了。

「喂？

「好的。」司機回到駕座上，拉上了前車門，發動車子繼續向火車站的方向駛去。

「法醫檢查之後，排除了他殺。

「至於網路上那些言論，是非曲直，網友們心裏都有一桿秤，做錯了事，就要經受得住別人的評論和批評之類的。

「三年前……」

「我想到一個地方，火車站的候車室里總是會有很多人，我們可以買兩張火車票，混進候車室里去，在那裡把這一夜熬過去。」李騰又想了個主意。

李騰並不會盲目自大到認為他現在可以和一隻鬼抗衡。

「怎麼回事啊？又進了異度空間了嗎？」程倩慌了神，從車子里探出頭向李騰問著。

程倩聽司機這麼一說，精神有些緊張，倒是稍微清醒了一些。

「後來不知為什麼又跑去了四樓的廁所。

「那就好，我出去把這隻鬼終結了，你別再拉我。」李騰站起身，拿起手機照著亮，向漆黑的走廊中走了過去。

來到女人面前後，李騰先學了幾聲狗叫。

大街上一輛車都沒有，一個行人也沒有，司機車子開得很快，不多時的功夫，就來到了火車站。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千年等一回我無悔啊，是誰在耳邊說愛我永不變，只為這一句啊哈斷腸也無怨。

很顯然，這些敬查是監控室的老高他們發現這幾個人意外失蹤之後喊來的增援，正在對整棟大樓進行搜索。

但李大爺見多識廣，區區一隻這種小鬼，他壓根就沒放在眼裡。

最終，這女鬼和李騰抱在了一起。

「民敬再次上門調解，她堅決不承認自己騮狗不牽的事情。

程倩一直很緊張地看著車窗外，她肯定的睡意都被嚇跑了，整個人雖然無比疲憊，但也無比驚恐，今天下午開始的這二十四個小時對她來說，實在是太漫長、太難熬了。

現在如果身邊有一個枕頭，她覺得自己只要倒下去，恐怕就再也起不來了。

「我們上門調解的時候，她都保證說下次出門一定牽狗繩。

「雨心碎，風流淚，夢纏綿，情悠遠吶……

「怎麼不對？」李騰一直和程倩說著話，都沒注意到外面的情況。

……

「李總，情況有些不太對。」前面開著車的司機把車子靠邊停了下來，向李騰彙報了一聲。

「怎麼搞定？」程倩問。

「喂！喂！喂！」

「你睡吧，我如果發現你有什麼異常，就隨時叫醒你。但你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可別怪我，我只能說儘力幫你，但這種超自然的神秘力量也不是我能對抗得了的。」李騰回了程倩幾句。

「你是120嗎？

果然，李騰正常說話的時候，高跟鞋的聲音也消失了，哭啼聲也消失了，那女鬼彷彿被人看穿了之後不知所措了一樣，半天都沒什麼動靜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她家人不追究了，屍體也火化了，慢慢所有人也就把這件事給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