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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夏雁秋問道。

現在電話轉接可能很多人都沒有見過，先撥號到總機，總機那邊會問你打去哪裡，聽明白了地方，總機接線員立刻一通忙活，把總機的插頭按著要求插接起來，這樣你的電話才可以打過去。

剛下班的夏雁秋看到桑柏在家裡，先是吃了一驚，然後便笑了起來，只不過細心的話會發現夏雁秋臉上的表情有點僵。

桑柏道：「媽，您是偏向我，我心裏明白，不過管理人這事我真不行」。

要說兩人不是正式工也要轉正，夏雁秋也可以理解，但是明明這兩人都是，還能幹出這事來，這讓她特別心寒，也特別委屈。

人工操作有的時候肯定會出錯，她一出錯你這邊就打到別人家電話上去了，接下來對不起，請您重新從頭再來一遍。

夏雁秋道：「領導找我說讓我發揚一下風格，把轉正的名額讓給同事……」。

桑柏到是不以為意，這世上的亂事多了去了，這樣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的，社會上損人不利己的人車載斗量。

但是就為了不讓自己轉正，其中兩人居然背地裡捅起了自己刀子。

桑柏驚奇道：「原來你都考慮上了！」

「這都哪跟哪啊？」趙美玲有點不明白了。

現在最讓桑柏揪心的就是通訊，以前用慣了手機，現在啥也沒有，打個電話都時不時的還會串線，更別提什麼微信之類的了。

看到夏雁秋和趙美玲都是一臉懵，桑柏又道：「這證明市場終究要代替現在現在國家大小一把抓的情況，www.hｅtｕbｏｏk•ｃｏｍ•ｃｏm也就是說以後錢會越來越重要，票據會退出歷史舞台，而眼前現在看起來的鐵飯碗也會被打破」。

「你今天怎麼來了？」

「你好，池田先生，進來吧！」

這表情擺出來，趙美玲哪裡還有不知道的，於是張口又問道：「怎麼還不能轉正么，西邊小學陳小娟人家在車隊這次就轉正了，你比她去的時間還長了一年吧？」

桑柏道：「咱們試目以待！」

桑柏笑道：「咱們走著瞧！」

一些人見過桑柏一會兒跑港市，一會兒跑日本，這心裏就有點扭曲，一扭曲就在心裏嘀咕：憑什麼他能去，我不能去？

不得不說，夏雁秋的表的確張揚，這時候海鷗、明珠都是好表了，進口的梅花那都不能用好來衡量了，直接就跟四十年開個勞斯萊斯在街上逛似的。

「你說的比唱的好聽，人家肯鑽柳村莊這村子？」夏雁秋明顯是不信。

「小柏，你可別胡扯了，打破了我們怎麼辦，我們都在廠子里忙活了半輩子的人了，把我們工人的飯碗子打破，全國多少工人，誰敢啊！」趙美玲很不屑。

說完，桑柏轉頭衝著趙美玲說道：「媽，評不上就評不上吧，他們覺得那東西寶貝，咱還看不上眼呢，等過兩年，讓雁秋去港市上班，給我當總經理去」。

不過這話說出來誰信啊。

「這真是豈有此理！」趙美玲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這怎麼到處都有紅眼病的人啊」。

但夏雁秋直接ｍ•heｔubooｋ•ｃom.ｃom成了鋸了嘴的葫蘆，一聲不吭。

「其實啊你也別看著眼前的事，你得放眼看以後，你發覺沒有？」桑柏說道。

當然了，要是長途的話你口袋裡還得有錢，不是一般的貴，而是特別貴，像是這種國際長途就更貴了，好在是德間蒼介那邊掏錢，要不桑柏得心疼死。

「請問夏雁秋女士在么？」

揣上僑匯券帶上錢，桑柏來到了縣城。

小兩口正要說點什麼呢，突然間聽到窗外有人叫門。

「你說誰？哪個領導，是姓錢的還是姓王的，要不就是姓于的？……」趙美玲追問道。

這下趙美玲火氣更大了，桑柏一看立刻伸手說道：「媽，媽，您消消氣，這事怕是還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內情，您彆氣壞了身體」。

夏雁秋道：「不是因為這個」。

這時趙美玲道：「今年轉正的名額當中有沒有你？」

到了家，桑柏便和丈母娘一起打理起了大腸，一邊打理一邊兩人小聲的聊著天。

伸手輕輕的抹了一下夏雁秋眼角的淚珠，輕聲說道：「這活不幹也罷，我剛才還說呢，等你回來和你商量一下，我想明天去市裡看看買一台摩托車，現在正好，你不幹了咱們一起去」。

一開始夏雁秋也不知道這表好到這個程度，但是有一次有個領導的老婆過來一看，便認出了表，給大家一解釋，這個表最少值六千多塊，頓時就把一群人給鎮住了。

「什麼！哪個領導說的，我明天去找他，憑什麼我們要讓？」趙美玲火氣一下子上來了和-圖-書。

這話一出口，夏雁秋臉上的表情更不自然起來。

夏雁秋對於桑柏的分析到是挺聽的進去的，不過她也懷疑啊，其實不光是夏雁秋，你在這時候和所有的工人說，十年後大下崗潮就會來了，誰都能噴桑柏一臉口水，咱們是工人階級，哪有失業一說！

於是私下來就有流言傳出來，反正都是些不好的，總之就是能踩兩腳的時候就不會踩一腳。

「行，他來看您的」夏雁秋笑了笑。

這麼一聊，夏雁秋沒有轉正的事情就被沖淡了不少。

說著說著，夏雁秋就忍不住流了淚，她覺得自己平常對同事都挺好的，誰家有個事能幫上忙的她絕對不推辭。

「一邊去，我要是不弄個正式工，以後就算是有了孩子上哪裡去上學？你是農村戶口，我又沒個正式工作，總不能把孩子扔鄉下吧」夏雁秋說道。

過了一會兒，趙美玲去廚房燒肥腸，桑柏和夏雁秋便躲進了屋裡。

「媽，這事您別管了」夏雁秋說道。

夏雁秋問道：「發覺什麼？」

「媳婦，要是乾的不舒心就別幹了，咱們回家生大胖小子去，你看看你這經常不在家，長此以往的別說是兒子了，連孫子都耽誤了」。

到了丈母娘家桑柏一向是不會空手的，今天過來桑柏帶了一副豬肝，還有一副大腸，至於肉啥的桑柏去晚了，被人都給買沒了，他自然也就沒有買成。

跟著就聯想，覺得這人肯定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這才能有機會出去，我是不稀得干，如果能這麼下作我也能出去。

桑和-圖-書柏這邊早就打算好了，如果他幾年後還不能十倍普通老師的薪水請好老師到柳樹庄教書，那他乾脆直接回四十年後的世界算了，過來丟的哪門子人啊。

「雁秋，有什麼就說什麼唄，都是自家人，你把事情說仔細了」桑柏道。

關健是夏雁秋這時覺得自己同辦公室的，也就是售票處的一些人也都在心底打起了小九九，這次沒有轉正，其中兩個人是給她下了絆子的，這才是讓她最傷心的。

笑了笑，桑柏並沒有說話。

桑柏道：「就是因為一塊表？」

總之，這時候打電話，你得有相當的耐心才成。

桑柏見了立刻伸手捶起了趙美玲的後背。

桑柏這邊立刻兩頭說好話。

夏雁秋道：「還有些人說我就算是不幹這個正式工，也能活的很好！」

「你這丫頭，衝著小柏喊就精神了，你怎麼不衝著讓你讓一下名額的人喊？只會窩裡橫的東西」趙美玲立刻不樂意了。

夏雁秋也不說話，就這麼苦著臉聽著母親嘮叨。

桑柏道：「這事你別想了，等咱們的孩子到了上學的年紀，柳樹庄直接建個小學，咱們挑最好的老師，不光要有教育水平，還要品行高潔的才行」。

最後就有人傳夏雁秋就是來玩的，平常工作也不認真，怎麼怎麼的。

說著說著，夏雁秋的眼眶子紅了。

桑柏也沒有辦法解釋啊，總不能說我來自以後，再過個差不多十年，有你們這些工人哭的時候，到時候一個個捂著臉去大街上蹬三輪車，生怕遇到熟人。那時候你們才知道你們的鐵碗變成m.hetubook.com.com了泥碗。

「原來桑先生在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們社長想讓您明天和他通個電話！」池田小課長一進來就給桑柏一個深躬。

「小柏，你說我能不氣么，兩個小的不省心把工作給弄沒了，這大的也不安生，都結了婚了怎麼還這麼傻，人家說讓你讓你就讓啊」趙美玲氣的大口大口喘氣。

「這是被我給連累了啊」桑柏聽完之後長嘆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說道。

趙美玲道：「怎麼這就不是小柏的家啦？小柏過來看我的還不行？」

「什麼叫我別管了！這叫什麼話，你的事我還不能管了，咱們明明今年可以轉正的，有編製的為什麼他一張嘴咱們就要等下去啊！」趙美玲越說越氣。

桑柏一聽就知道這是德間蒼介留在縣裡的留守，正兒八經的日本小鬼子，不過中文同樣賊溜。大名叫啥桑柏給忘了，還是個小課長，桑柏都叫他池田。

「可不得多想想么」夏雁秋說道。

「咱們不要票能買的東西越來越多了，像是肉什麼的今年鄉下都明擺著賣了，擱去年行不行？那肯定是不行的，這就意味著什麼？」

夏雁秋有點毛了：「你說的輕巧！我不弄個正式工，以後怎麼辦？」

想了一下道：「怪不得你這些日子不戴手錶了呢，不會是因為這個吧？」

趙美玲聽了笑道：「你可算了吧，就她的樣子還能管人，小柏你到是可以的，她不行！」

夏雁秋道：「大家投票的時候我的票沒有過！領導說有些人向他反映我工作有些不認真，還不能團結好同事，愛講排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