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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時代中的小農民

作者:醛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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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老黃傷心

第179章 老黃傷心

桑柏聽了哈哈一笑,拿著早已經殺好清洗乾淨的魚走進鍋屋裡。
「哪裡還有後來喲,解放前他們全家去了灣省那邊,現在說不定早就成了棺材瓤子嘍」呂慶堯說到這有點唏噓。
蝦子鯉魚一燒好,小桌在院子里一擺開,那大家就圍著小桌子吃將了起來。
呂慶堯回答道:「我們準備每人買條獵犬去,以前吃都吃不飽也玩不起這玩意兒,現在生活好了,口袋裡也不缺錢了,於是就想著圓一下孩子時的夢想,養一條獵犬。想起我八歲的時候,看著地主家兒子手中的金黃獵狗那叫一個羡慕啊,想伸手去摸,誰知道地主家的兒子直接讓狗咬我,你看現在還有印子呢」。
「老嫂子,您說一說」。
欒道一扭過頭來,望著桑柏手中的魚道:「你吃的還少了?你們幾個三天一小喝,五天一大喝,整個村裡誰不知道啊」。
今天的黃道然老爺子醉的很快,小半斤酒還不到,老爺子說話就有點雲山霧罩的,時不時的還打個絆子。
「誰啊?」馬伯謙問道。
黃道然張口說道:「對了,誰家的狗下崽子了,給我抱一條過來,這麼大的院子沒個狗不成。有個狗貓什麼的多一點生氣」。
馬伯謙也搖了搖頭:「上個月四喜家的一窩小狗滿月,不過好像是拿到集上去賣了,現在村裡養的狗很多一部分都結了育,不像是以前了家裡生了一窩狗,腦袋都愁大了」。
大家坐了下來,直接就在院子里擺開了架式,桑柏這邊殺魚,剩下的人剪蝦。
黃道然看了一www.hetubook.com.com眼蝦,發現都是活蹦亂跳的,於是說道:「留在家給大愉小樂她們吃唄,我們這邊拿什麼下酒不是個吃啊」。
你還真鬧不過這個老頑童,於是大家杯中倒好了酒,又喝了起來。
桑柏到是愣了一下,因為范堅這個名字在他那個時代可是非常有名的。
等著魚兩面煎出了淡淡的焦黃色,桑柏往鍋里加了水,這裏桑柏會加一點自己種的白胡椒粉,還有本地產的幾根野韭菜,接下來蓋上鍋蓋燜就成了。
黃道然說道:「還真是個巧事,十五歲那年我去了魔都在那兒鋪子里遇到個老先生,他見我人聰明又肯干就教我畫那種拓印的海報,有點像油印一樣的,我還算是有點天份吧,到了二十來歲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一點小名氣,然後當了小學的教員……」。
不過現在也沒有人家在乎這點錢了,關健是大家幾乎都上班,也不會像以前一樣閑著沒事下河抓魚摸蝦的。
「看到沒有,標準的野生大青蝦,今天也是你們運氣好,要不然啊可沒有這口福」。
大青蝦這樣吃味道最鮮美,如果是煮的話,就要差上一些,因為鮮味會被湯水帶走,當然,如果你是想吃面,湯水當澆頭的話,那麼水煮是最合適的。
「黃老頭這是有心事啊」欒道一說道。
呂慶堯斜了一下籃子,讓大夥看到了籃子里的東西。
同時這人的爭議也大,有說他字畫好的,也有說他字畫一文不值的。
不過轉念一想,老郭說相聲界還有老棺材https://m.hetubook.com.com瓤子,睡朋友的孫女的大師呢,也就不奇怪了。
誰知道馬伯謙聽了說道:「那可能是一隻,前段時間聽到呂三老先生也抓到了一隻鱉,也是因為個頭太大了,說長這麼大不容易又給放生了」。
「留了,留了,她們兩個丫頭留了足足夠一盤子的了」呂慶堯笑道。
「這事是咱們可以操心的么?咱們呀,還是想想看晚上吃點什麼吧」欒道一笑眯眯說道。
兩盅過後,老爺子再一次趴在了桌上,這一次小呼嚕很快起來了。
黃道然哈哈的笑著同兩人說道:「今天原本你們該有口福的,桑柏半道上踩了一隻大老鱉,有這麼大。我覺得太大了勸他拿回家裡去養,誰知道被他一下子又給扔回了河裡……」。
「後來地主的兒子怎麼樣了?」桑柏問道:「有沒有打他一頓?」
桑柏等人一看,嘚,把老爺子送進屋裡睡吧。
又飲了幾杯,老爺子乾脆便趴到了小桌了睡了起來。
「聊什麼呢這麼熱鬧?」
太多德不配位的大師了,弄的大師都快成了貶義詞,馬上就跟小姐、教授一樣含義啰。
「我是親眼看到的,差不多就你比劃這麼大,大小呢像是家裡小煤爐子上燒火的剛精鍋口那麼大」欒道一說道。
「你們家也是佃農?佃農家能借你學畫?」馬伯謙有點不敢相信。
黃道然老爺子點了點頭:「那也只能這樣了」。
老太太不喝酒,自己抱了一碗飯,笑眯眯的看著旁邊人吃喝。
魚差不多好了,用小鍋燒熱油,然hetubook.com.com後把剪好的大青蝦擺在盤子里,圍成一圈,等著油燒的冒青煙了,用勺子把油澆到了青蝦身上。
一個啥作品都沒有的小鮮肉粉絲過億。一條微博轉發幾個億。一場直播,主播帶貨二十個億。一位國內油畫家一幅畫賣上億的。
老爺子一邊說一邊伸手比劃著老鱉的大小。
馬伯謙看到桑柏的手中拎著一條大鯉魚,於是笑著說道:「看來今天又有口福了,可以吃到桑柏做的鯉魚了」。
「您二位胡侃別扯我行不行」桑柏聞立也笑道:「好像你們少吃了似的」。
誰愛信誰信,桑柏是不信的,身邊也沒有幾個信這種報道。
「還不是他那學生,也不算是正兒八經的學生,跟著他學過兩三年的畫,挺喜歡他的時不時叫他來家裡吃個飯什麼的,他看那孩子有天份,於是就把他介紹給了一位朋友,這朋友也覺得挺好,就收了當徒弟。去年老黃的這個朋友老伴死了,找了一個年青一點的,有一天回去,正巧就碰到這人正跟老黃朋友的老婆躺在一張床上,差點沒有把老黃這朋友給氣過去……老黃看不過也就訓了兩句,誰知道這人就跟人編排老黃的壞話……」。
睡師娘睡成大師,桑柏也不知道怎麼評價這樣的價值觀了。
以前村裡每家都有狗,這樣的話狗子再生小狗的時候就很頭疼,老話說貓三狗四,狗子的繁育能力那是相當強的,像柳樹庄這樣村子根本要不了多少狗。
「那你是怎麼學上畫的?」馬伯謙問道。
老太太聽了應道:「誰說不是呢」https://www•hetubook•com•com
「還真差不多!照你這麼一說可能真的是只同一隻。像是這麼大的王八真的好多年沒有看到了,現在捕魚捉蝦的網子都好了,很多人也不講究了,到了河裡下的網子都是那種小眼子的,老百姓叫斷子絕孫網,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啊,魚都捕沒了,說不定多少年後,咱們看稀有魚類就只能看標本了」黃道然說道。
黃道然也說道:「我們家那時候也是給地主當佃農……」。
「桑柏,可以燒魚了,我們家老頭子在帝都的時候,時不時就說,過兩天吃桑柏做的魚,弄的我耳根子都清靜不了……」。
老太太一邊說一邊嘆著氣。
老太太這時走了出來。
馬伯謙聽了回道:「這有點誇張了吧,我們一周也就是一頓兩頓的,誰沒事整天喝酒啊,況且人家桑柏現在這麼厚實的身價,哪裡有時間天天做鯉魚」。
雖然自己說話的時候嘴裏像是塞了個襪子似的,但是老爺了看人家杯里有沒有酒卻看的清楚。
黃道然說道:「我學畫可不是從小學的,我一開始那會兒已經在鋪子里給人當學徒了,很簡單就是刻人家描好線的那個版子,要這就是給人畫大瓷碗子上的線……」。
大傢伙湊的一起聊,桑柏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代溝,一盅盅小酒下肚,有些差了二十來歲的都開始論兄弟了。
老太太這邊燒火,桑柏在鍋里加了油,等著油一熱便把魚給滑進了鍋里,這邊煎著魚,藉著油,把蔥蒜什麼的倒進鍋里開始炒,炒出了香味之後,正好魚也可以翻面了。
大家聽著挺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意思的,順帶著感嘆一下人生的際遇。
「正聊桑柏剛才抓了一隻大老鱉,然後又被他給扔回河裡去了的事情呢,怎麼,你的籃子里裝的什麼?」馬伯謙問道。
桑柏現在挺好,發財之後,身價就可以褪去這些大師身上的光芒,直視他們身上的人性了。
一般來說現在都是老爺子們沒事下個籠子似的,抓點時鮮過過癮,很少有專門去抓的了,至於外面逮個河就下網的事兒,在柳樹庄那是不可能發生的。
「叫范堅,你可能沒有聽說過」老太太說道。
桑柏的那個時代,別說是書畫界了,接受到的所有信息中能信的東西都不多。
馬伯謙多問了一句:「你去狗集買什麼狗?你家不是有狗么」。
這時候呂慶堯手中拎著一個籃子走進了院子里來了。
只是桑柏沒有想過,原來范堅還是黃道然的徒弟。
一陣滋啦聲過後,原本青色的蝦子就變成了熟透了的那種紅色。
誰知道一磚,老頭立刻就『醒』了。
呂慶堯想了一下,看了看周圍的人:「我好像沒有聽說誰家的狗下崽子了,你們聽說了沒有?」
柳樹庄的大青蝦很好吃,以前鄉親們打到了都會拿出去賣。
「要不這樣吧,你過兩天有時間的話跟我們一起去狗集上去看看,相中那個就帶回來了好,反正價錢也不貴,土狗也就是五毛一塊的看著給就行了,遇到好說話的不給錢也不是什麼大事」呂慶堯說道。
「繼續喝呀,你們面前的杯中都沒有酒了,這搞什麼搞……」。
說著呂慶堯把自己的小腿肚子上那幾塊疤展示給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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