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神都之光
第164章 好傢夥……
張夫人走出內院，本想找個地方發泄，看到張春老老實實的打掃院子，也不好發作，又扭頭走回了內院，大聲道：「你以為躲在屋裡我就不說你了，開門……」
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在朝廷要查十四年前李義舊案的時候，吏部唯一一名當年事件的親歷者，就壽終正寢。
「你打比方的時候，心裏想的是誰？」
遠遠的，可以看到他的身影，略微佝僂了一些，似乎是卸下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柳含煙忽然問道：「她當時離開你，就是為了給一家人報仇吧？」
今日的早朝上，沒有什麼別的大事，這幾日鬧得沸沸揚揚的李義之案，成為了朝議的焦點。
「他跪下幹什麼？」
恐怕，就算是李清沒有殺那幾人報仇，他們也會在接下來的幾天里，因為種種原因，意外死亡。
「怎麼連官帽也摘了？」
從李清出現在神都的那一刻起，她從來沒有問過李慕，他每天去了哪裡，做了什麼，更沒有問過他關於李清的問題。
李慕安慰她道：「你不用自責，就算是沒有你，他們也活不過這幾日，那些人是不可能讓他們活著的，你放心，這件事情，我再想想辦法……」
李慕回頭看著他，沉聲道：「我不是你，我永遠都不會放棄她，永遠！」
左侍郎陳堅對一名中年男子拱了拱手，笑道：「尚書大人放心，就算是讓他們重查又如何，他們照樣什麼都查不到……」
李慕趁機脫身，說道：「我去老張家裡問問案情進展……」
便在這時，刑部侍郎周仲，也站了出來。
聽到內院傳來的爭吵聲，張春一臉的無奈，某一刻，察覺到內院的腳步聲漸近，立刻拿起掃把，打掃起院子來。
「我不嫁人行了吧？」
紫薇殿。
柳含煙看似堅強，極有主見，但其實，小時候被父母拋棄的經歷，讓她心裏很容易失去安全感。
朝中官員，心中已然有數，這恐怕是新舊兩黨聯合起來，要對李義之案，徹底定性了。
……
但李慕知道，她心裏肯定是在意的。
張府之內。
陳堅笑了笑，說道：「本來是有不少的，但後來都被李義的女兒殺了，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下官倒是想知道，如果她知道這件事情，會是什麼表情……」
要說這世上，還有什麼人，能讓她產生危機感，那也只有李清了。
李慕從身後抱著她，說道：「哪有什麼如果，我們已經是https://m.hetubook.com.com夫妻了，我珍藏了二十年的元陽都給你了，你還擔心什麼？」
恰恰的，李清，便是讓她最沒有安全感的人。
周仲跪在地上，將官帽放在身旁，以頭觸地，大聲道：「臣有罪！」
吏部尚書點了點頭，說道：「如此便好……」
當年那件事情的真相，已經無處可查，即便是最強大的修行者，也不能占卜到一絲天機。
想要為他翻案，太難太難……
工部尚書周川也走上前，說道：「符籙派要查此案，朝廷已經滿足了他們，已經算是給他們了交代，朝廷有朝廷的威嚴，不能再被他們所迫……」
張春搖頭道：「證明一個人有罪很容易，但若要證明他無罪，比登天還難，再說，這次朝廷雖然妥協了，但也只是表面妥協，宗正寺和大理寺也根本不會花太大的力氣，如果那幾名從吏部出去的小官還活著，倒是還有可能從他們身上找到突破口，但他們都已經死在了李捕頭手裡，而就在昨天，唯一一名在吏部待了十幾年的老吏，被發現死在家中，壽終正寢……」
十多年前，他還是吏部右侍郎，如今儼然已經成為吏部之首。
一曲終了，柳含煙轉頭問道：「李捕頭的事情怎麼樣了？」
「你也不想想，你已經多大m.hetubook.com.com了，還不找個婆家，整天在家裡待著，這樣什麼時候才能嫁出去？」
安慰了她一番之後，他走出宗正寺，在宗正寺外，遇到了周仲。
宗正寺，李清自責的低下頭，說道：「對不起，如果不是我，或許還有機會……」
……
「周大人這是……」
李慕忽然意識到，這幾日，他可能太過忙於李清的事情，從而冷落了她。
李慕想了想，說道：「她退出了符籙派，也沒有告訴所有的朋友，就是不想拖累宗門，連累我們。」
李慕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吏部尚書蕭雲，同時，他也是南陽郡王，舊黨核心。
李慕道：「朝廷已經讓宗正寺和大理寺聯手重查了，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
李義當年最主要的罪名，是通敵叛國，以吏部官員為首的諸人，指控他泄露了朝廷的重大機密給某一妖國，導致供奉司在和那妖國的一戰中，損失慘重，近乎全軍覆沒，李義因為此案，被抄家滅族，只有一女，因不在神都，躲過一劫……
柳含煙在院子里撫琴，李慕一邊聽，一邊將女皇剛送的靈橘剝好，送進她的嘴裏，回頭看到晚晚和小白眼巴巴的看著，也給她們餵了幾瓣。
對於此案，雖然朝廷已經下令重查，但即便是宗正寺和和*圖*書大理寺聯手，也沒能查出哪怕是一點兒線索。
在眾人的注視下，周仲走到朝堂中間，摘下頭頂的官帽，緩緩跪下。
新黨和舊黨的官員，都已經開口，他們的意願，代表的是大半個朝堂的意願，陛下若是還堅持，那便是有損朝廷威嚴，朝中眾臣都不會答應。
他看著陳堅，問道：「確定沒有遺漏嗎？」
柳含煙低聲道：「我擔心你遇到李捕頭之後，就不要我了，明明你最先遇到的是她，最先喜歡的也是她……」
周仲看著李慕離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他的嘴角，才浮現出若有若無的笑容。
李慕剛剛走進張府，張春就扔下掃把，說道：「你可算來了，有什麼事情，我們外面說……」
大殿上，吏部左侍郎站出來，說道：「啟稟陛下，李義之案，當年已經證據確鑿，如今再查，已是破例，不能因為此案，一直浪費朝廷的資源……」
周仲目光淡淡的看著他，說道：「放棄吧，再這樣下去，李義的結局，就是你的結局。」
張府也在北苑，距離李府不遠，李慕出了家門，走上百餘步便到。
吏部。
李慕心中有些內疚，將她抱的更緊，說道：「想什麼呢你，不要你的話，我上哪裡找第二個這麼年輕、這麼漂亮、這麼多才多藝、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純
和*圖*書陰之體，你永遠是李家的大婦，以後不管誰進這個家裡，都要聽你的……」此案畢竟已經過去了十四年，幾乎所有的線索，都已經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中，再想查出一點兒新的線索，難如登天。
周仲問道：「你真的不願意放棄？」
李慕最擔心的，就是李清因此而愧疚自責。
這個問題，讓李慕措手不及。
朝臣見此，皆是一愣。
被李慕安慰之後，柳含煙這幾天心頭患得患失的感覺，已經消失了，心中正感動間，又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問道：「以後還有誰會進家裡？」
「我只是打個比方……」
安排完這些之後，接下來的事情便急不得，要做的只有等待。
李慕給小白使了一個眼色，小白立刻跑過來，保證柳含煙的手，說道：「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後，我和晚晚姐姐都會聽柳姐姐的話的……」
李慕點了點頭，問道：「查的怎麼樣了？」
不多時，神都街頭的一處酒肆，張春連飲幾杯，抱怨了一番不聽話的女兒與中年暴躁的夫人，然後才道：「你是來問李義一案案情進展的吧？」
有太多的人，不想讓他們查到當年事件的真相。
「你還敢頂嘴？」
柳含煙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道：「如果那時候，李捕頭沒有離開，會不會……」
李慕端起酒杯，緩慢的在指尖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