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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喬安

作者:程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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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109章 人痘

第四卷

第109章 人痘

「導師,您今天沒做實驗嗎?」
更讓喬安感到不安的是,即便把這個統計數字擺在他面前,在他心裏也沒有真正為那2萬人的意外死亡感到悲哀,相比之下,他更欣慰的是還有13萬人,本該死於天花,現在因為接種疫苗而得以保全。
……
「還不錯。」莫里亞蒂教授眼中浮現一絲笑意。
「具體死因是什麼呢?」喬安詫異地問。
從常理出發,喬安完全有理由認為泰德·平克頓對莫里亞蒂教授懷有偏見,並且把這種偏見帶入到案情當中,做出不理智的判斷,把一個完全無辜的人,錯當成嫌疑犯。
這不是存心謀殺,甚至連誤殺都算不上,因接種人痘而意外感染天花的人們,除了嗟嘆自己的厄運,還能怪誰呢?
莫里亞蒂教授搖了搖頭,臉色有些憂鬱。
「先別高興和*圖*書的太早,還有一組實驗數據就不怎麼好看了,所有接種痘苗的實驗體,意外死亡率高達2%。」
喬安走進導師的實驗室,發現莫里亞蒂教授正坐在書桌前整理實驗日誌,神態舉止都看不出絲毫的異常。
「人痘存在一個致命的缺陷,無論怎麼進行減毒處理,還是會發生意外,從實驗結果來看,意外致死的概率大約在2%左右。」
這就像一場賭博,選擇接種人痘,就好比選擇贏面更大的一方下注,完全符合理性,賭輸了也無可奈何。
如果沒有好處,他為什麼要做這種違法的事情?
15萬遠遠大於2萬,僅從概率統計的角度來講,接種人痘顯然划得來。
莫里亞蒂教授所說的「意外風險」,翻譯成大白話,就是說一個本來很健康的人,為了預防天花hetubook•com.com而接種人痘,結果反而因此感染天花,就這麼死了。
「從前後兩期實驗的統計數據來看,接種痘苗的實驗體,普遍獲得了抵抗天花病毒的免疫力,效果比我預想中更好。」
然而如果100萬高危人群都不接種疫苗,大概將有15萬人死於天花感染。
然而「人命」僅僅是一種可以比較大小,進行加減計算的數量單位嗎?
營救哈利·考夫曼越獄,對莫里亞蒂教授能有什麼好處?
「第二期實驗已經完成了,所有還活著的實驗體,也都處理掉了。」
然而轉念之間,喬安就意識到,自己正在以一個局外人的視角,把人命當成可供加減運算的數據來衡量。
……
「喬安,今天很清閑嗎?」
然而不知為何,喬安心裏還是有點不踏實。
莫里亞蒂m•hetubook.com•com教授以平靜的話語,揭示出一個冷酷的現實。
如果真的是他營救哈利越獄,當初又何必幫警方把哈利關進監獄?
喬安拉過一把椅子,在導師身旁坐下,發覺實驗室里異常冷清,不免有些納悶。
一個人的死,是悲劇。
平心而論,莫里亞蒂教授發明的防疫痘苗,誠然算不得十全十美,但是在天花疫情爆發的地區,相對於當地居民高達15%的死亡率,區區2%意外風險,遠不足以嚇阻人們接種疫苗。
「現在是我的休息時間,過來探望一下,看看您在忙什麼。」
英國從1721年到1732年接種人痘者,意外死亡率也在2%左右。
「實驗結果怎麼樣?」
他可以列舉出一百條理由證明自己的導師沒有作案動機,然而終究無法徹底消除心底那一絲莫名的疑慮和-圖-書
兩萬條人命的價值,就一定小於13萬條人命嗎?
如果一百萬人接種人痘,按照莫里亞蒂教授的統計,將有兩萬人左右死於不可控的醫療風險,而他們當中,可能有些人終其一生都不會感染天花,就這麼白死了。
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如果自己也不幸淪為那2%的群體中的一員,還能這麼看的開嗎?
1723年波士頓天花流行中,沒有接種的人患天花的死亡率為15%,接種人痘的死亡率為2%。
「死於天花。」
喬安為導師的卓越工作,感到由衷驕傲。
P.S:關於接種「人痘」的一些參考數據
當初誘捕哈利·考夫曼的時候,教授先生為警方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幫助,多虧有他施展「真知術」,大家才能看出哈利的確具有變形怪血統。
莫里亞蒂教授抬頭看了他和-圖-書的學生一眼,灰藍色眼眸顯得有些陰沉。
喬安怔怔出神許久,紛亂的心緒仍然無法平息,索性暫停自己的工作,先去導師的實驗室逛一圈,看他在忙什麼,是否有反常的跡象。
成千上萬人的死,就只是一串冰冷的數字。
喬安無法認同平克頓先生對莫里亞蒂教授的懷疑,這從作案動機上就講不通。
「實驗體接種的痘苗,其實是由天花病人身上採集來的病毒樣本,可以簡稱為『人痘』。」
「恭喜您,取得了重大突破!」
喬安為自己沒能感受到應有的悲哀而深深悲哀。
喬安默默聆聽導師講述,心頭掀起一陣波瀾。
沒有人願意死的不明不白,然而在接種之前,誰也無從得知,這2%的隨機性厄運,具體會發生在哪些人身上。
「處理」這個詞,使喬安覺得有點不舒服。撓了撓頭,主動換了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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