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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喬安

作者:程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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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第36章 仇殺

第十卷

第36章 仇殺

史料:德·拉·瓦爾男爵的暴行(《美國的故事》,畢藍)
正是懷著這樣的夢想,在兩年前那場事關米德加德殖民政府存亡的戰爭中,洛根不顧族中長老反對,毅然挺身而出,率領一支阿薩族兵團加入到米德加德人的陣營中,在奧斯塔湖畔浴血奮戰,在黃昏平原流血犧牲,付出傷亡近半的代價,幫助米德加德人擊退來自北方的侵略者,守住了他們的家園。
喬安越想越是心痛宛如刀割,比悲痛更強烈的情感是憤怒與自責。
海拉爾嘆了口氣,接著說:「哪怕經受了喪妻之痛的打擊,洛根大叔仍然沒有喪失理智,他下令包圍灰熊鎮,卻阻止手下屠殺鎮上無辜的居民,只是擺出圍攻的姿態,目的在於引誘真正的仇敵送上門來。」
即便遭到盟友背叛,洛根大叔也沒有放棄理想,帶著家人與追隨者背井離鄉,從遙遠的石柱鎮遷徙到維穆爾河谷,白手起家,花費了無數汗水與心血建立起河谷和圖書鎮,帶領追隨者們放棄傳統的遊牧漁獵生活,墾殖農田,播種作物,開辦學堂,為的就是建立起一個樣板,試圖向殖民者證明,他們眼中野蠻落後的原住民,同樣可以融入文明社會。
喬安輕輕點頭。
「駐守維穆爾河谷的亨利·詹姆斯中校,收到灰熊鎮治安官發來的求救信,連忙率領騎兵營匆匆趕去灰熊鎮救援。」
沒錯,洛根大叔曾親口向他袒露自己的夢想,在新大陸,在這片遼闊而肥沃的土地上,促成移民與原住民相互融合,消除紛爭親如一家。
轉念間又想起一個多月前,自己和好友們應斯露德的邀請前往河谷鎮做客,看到伊絲塔夫人親手為即將出生的寶寶縫製的那些可愛的小衣服,小鞋子,如今也都被一場大火燒得乾乾淨淨……
河谷鎮被詹姆斯中校的部隊付之一炬,愛妻與她腹中的小生靈慘遭殺害……這場令人髮指的血腥屠殺,徹底改變了洛根·沃爾https://m.hetubook.com.com松格的觀念,促使這位曾為捍衛殖民地而負傷流血的戰爭英雄,激發出對殖民地駐軍的刻骨仇恨。
「就在一周前,曾經竭力約束族人避免與殖民者衝突的洛根大叔發出號令,召集維穆爾河谷的阿薩族勇士,向殖民者展開報復行動。」
然而一夜之間,一場大火摧毀了洛根·沃爾松格的全部心血,使他畢生為之努力奮鬥的理想淪為一個殘酷的笑話。
「河谷鎮慘案發生的當天夜裡,洛根先生、哈康和斯露德都遠在石柱鎮,幸免於難。」
「事發當天,洛根大叔帶著斯露德和哈康前往石柱鎮參加部落會議,無意中躲過了這場浩劫,然而我覺得……他們或許更希望當時就守護在親人的身邊……」
「那麼伊絲塔夫人呢?」喬安聽到自己喉嚨里發出的聲音是如此僵硬,連他自己都感到很陌生。
……
「後來怎樣了?」
「一陣槍聲過後,伊絲塔夫人倒在和*圖*書血泊中,可憐她肚子里,還有一個即將降生的小生命……」
儘管喬安早有預感,然而當他聽奧黛麗親口說出伊絲塔夫人遇害的噩耗,還是禁不住感到眼前一陣發黑,幾乎克制不住流淚的衝動。
恍惚間,彷彿又回到三年前,自己旅居石柱鎮期間,腿受了傷,多虧伊絲塔夫人細心照料,使他感受到了母親般的溫暖……
馬車中,悲涼壓抑的氣氛持續了許久,喬安終於再次開口。
然而戰爭結束后,洛根大叔和那些為米德加德人流血犧牲的阿薩族勇士們,最終得到了什麼呢?
河谷鎮慘案,不僅僅是洛根一家的悲劇,同時也震撼了整個新大陸北方的土著社會,喚醒原住民對殖民者世代累積的仇怨。
「喬安,很抱歉,我們知道的太遲了。」
「很遺憾,當晚洛根家的大屋也被焚毀,有孕在身的伊絲塔夫人,堅持著試圖撲滅火災,不幸被詹姆斯中校發覺,當即命令手下騎兵集體開槍射擊,阻止她施hetubook•com•com法滅火……」
他把對付愛爾蘭人的政策原封不動地搬來對付印第安人,那就是燒、殺、搶。
若非自己逃避現實,躲到了雲中城去,而是留在家裡,如果自己能夠第一時間得知河谷鎮遇襲的消息,或許還有機會阻止這場悲劇上演。
「少兜圈子,到底怎樣了!」喬安禁不住急躁起來。
聖武士小姐終於情緒失控,眼中湧出淚水,哽咽著堅持說完最後一段話。
貴族出身的德·拉·瓦爾男爵是個鐵腕領袖,也是個殘暴的軍人,參加過英國對愛爾蘭的征服戰爭。
1610年8月,他派人襲擊波瓦坦的一個部落,挑起了歷時四年的「第一次盎格魯-波瓦坦戰爭」(1610—1614)。
沿河返回時,他們把孩子們一個個地從船上往水裡扔,同時開槍射擊,以把他們打得「腦漿迸裂」為樂。在詹姆斯敦,他們把利劍刺進了那位部落首領妻子的心臟。
維穆爾河谷的阿薩族部落率先發起響應,各地相繼發生www.hetubook.com.com暴動,阿薩獵騎瘋狂屠殺殖民者,焚燒定居點,以此作為對「河谷鎮慘案」的報復。
海拉爾看了看眼圈泛紅的奧黛麗,主動接下喬安的話茬。
「5月2日傍晚,包括洛根一家三口在內,近百名阿薩獵騎突襲離河谷鎮最近的移民定居點,也就是我們四月初曾經短暫停留過的『灰熊鎮』。」
奧黛麗抬頭迎上喬安的視線,藍寶石般的眸子里充盈淚光。
「喬安,你當然也知道,洛根大叔不同於那些仇視殖民者的保守派原住民,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對殖民者抱持友好態度,致力於調節阿薩族人與殖民者的矛盾,希望雙方能夠和睦相處。」
在這次襲擊中,他們燒毀了印第安人的房屋和玉米地,殺死70多人,抓走部落首領的妻子和孩子。
《聖城條約》成了舊世界三大老牌強國瓜分新大陸殖民地的菜單,原住民的利益卻被完全忽視,原本答應還給沃爾松格部落的土地也被殖民者佔據,皇帝陛下的敕令形同一紙空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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