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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婆自寬大的袍袖中探出鳥爪般枯瘦的右手，食指與拇指摩挲，沖蓋娜做出數錢的手勢。

法師先生還是太年輕，果然上鉤了。

馬背上的老鬼婆咧嘴獰笑，露出與其衰老面相不符的滿口白森森的獠牙。

希爾德倒是沉得住氣，扭頭望向喬安：「維達博士，你怎麼看？」

對面水晶橋上，老鬼婆不耐煩地叫嚷起來。

「我建議你們好好商量一下，選出一個人來作為過橋的祭品，想想看吧，可愛的年輕人們，你們只需要犧牲一個同伴，就可以確保其他人安全通行，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划算的交易嗎？」

……

「唉，說句心裡話，如果我是你們當中的一員，為了真摯的友誼，為了維護團隊的利益，我寧可主動站出來，犧牲自己的生命，好讓其它同伴平安過橋，你們看起來都是正直善良的好孩子，想必也有這樣的打算吧？」

老鬼婆的視線從蓋娜臉上移開，依次打量喬安、克拉克、希爾德和莎倫，最後又回到蓋娜臉上。

事實證明他這話說的太早了點兒。

「除了黑暗衛和圖書士和死亡騎士，老鬼婆也是夢魘背上最常見的乘客之一。」希爾德緩緩擎起長槍，做好迎戰準備，「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此刻擋住我們道路的那個老鬼婆，想必就是冥河的守橋人莫德古德。」

這條河是尼福爾海姆與赫爾海姆的邊界，河上有鍍金的水晶橋，用一根頭髮吊住。

蓋娜有意無意的望向喬安，彷彿在等他追問。

「用不著跟那老巫婆廢話，如果她不肯讓路，揍扁她就是了！」

老巫婆手中把玩著一顆魔法石，看起來就像一顆晶瑩剔透的心臟。

克拉克握緊拳頭，手指骨節咔咔作響。

蓋娜上前兩步，站在橋頭，仰望夢魘背上的老鬼婆，很有禮貌地打招呼。

老鬼婆立刻沉下臉色，眼神也變得格外陰森。

蓋娜沒有做聲，忍著怒氣背過身來，對身邊同伴說：「別信那個老巫婆的鬼話，假惺惺的裝模作樣，其實她是存心挑撥咱們內鬥！」

「你們這幾個小傢伙可真奇怪，明明都是活人，為何要渡過冥河？難道你們不清楚，跨過這座橋，對面就和-圖-書是死者的國度？」

傳說中，河水極度冰冷，而且水中有刀子在流動。

死後的鬼魂大多是騎馬或者坐車通過此橋，這些馬和車是火葬時隨同死者一起燒掉的陪葬品。

「喂！你這是在變著花樣誇自己漂亮吧？」喬安好氣又好笑。

「冬鬼婆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呵呵~小姑娘，既然你自稱是來自冥河神殿的朝聖者，手中應該有那種圓圓的小餅乾，對吧？」

「人們提到鬼婆，總是聯想到佝僂駝背、滿臉皺紋的丑婆子，這對我們冬鬼婆就太不公平了！」

蓋娜本人就有四分之一「冬鬼婆」血統，比喬安更了解各類鬼婆的特點。

「那算了，咱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從橋上過去吧！」克拉克勉強笑了笑，自我安慰道：「既然那些亡魂都可以平安過橋，咱們應該也沒問題！」

「赫爾餅是什麼東西？我可沒聽說過！」冬女巫一臉天真無邪，「老婆婆，我給你別的餅乾可以嗎？」

「尊敬的莫德古德夫人，我是來自『霧之國度』冥河神殿的女巫，受到吾主赫爾的www.hetubook.com.com感召，特地前往祂的神國聆聽教誨，還請您行個方便，放我們過橋。」

「沒錯，老鬼婆就是『夜鬼婆』，雖然看上去很像綠鬼婆、妖鬼婆和海鬼婆，其實並不屬於人形怪物，而是誕生於下層位面的魔族，與居住在人間的其它鬼婆相比實力更強，但是沒有多少血緣關係，也不具備發起和參加『鬼婆集會』的能力，總是獨來獨往，唯一的搭檔就是她騎乘的那匹夢魘駒。」

「這個老鬼婆，是不是也被稱為『夜鬼婆』？」喬安回憶文獻中的相關記載。

「順便說一句，你們可能注意到了，我剛才沒有提到『冬鬼婆』，這是因為冬鬼婆與其它鬼婆相比，有一個巨大的區別，所以不好放在一起做比較。」

首先出現在他視野中的是一匹高大強壯的馬形魔獸，一身漆黑的鬃毛，口鼻噴吐夾雜著火苗的濃煙，腳下也有煙霧升騰，渾身散發出灼熱的氣息。

「老太婆我可是很好說話的，小姑娘，只要給我一塊赫爾餅，我就放你們過橋，這筆交易對你們來說很划得來，難道不https://m.hetubook.com.com是嗎？」

高爾河屬於埃利伐加爾（Elivagar）十二條河中的一條，由赫瓦格密爾（Hvergelmir）泉中流出，經過金倫加鴻溝（Ginunaga）來到現世。

「我們冬鬼婆啊，最特別之處就在於顏值超高，個頂個是絕色大美人，而且是天生麗質，可不是用法術變出來的偽裝哦！」

「噢？現在的年輕人，居然還能知道我這個老太婆的名字，這可真難得！」

「這不用你說，我們也都看出來了。」

「那又怎樣，難道我說的不對嗎？」蓋娜理直氣壯的反問。

「喂！你們幾個小傢伙，光顧著閑聊，別當我不存在啊！」

真沒問題嗎？

眾人剛一靠近橋頭，空中便掀起魔力波動。

喬安抬頭望向笑聲傳來之處，就在水晶拱橋上方，一位騎士的模糊身影正在由「靈界」傳送過來，漸變凝實。

據說此河流經海姆冥界靠其大門的地方，是北歐神話中的「冥河」。

典故：高爾河（Gjoll）

喬安撓了撓頭，回想各種文獻中關於冬鬼婆的插圖，除了膚色稍深和-圖-書，顏值方面還真是沒得挑剔，比起其它種類的鬼婆，簡直就是一股清流，難怪蓋娜為自己的冬鬼婆血統感到自豪。

「喔噢~我認得那匹黑馬。」冰原靈狼昂起頭顱，藍眼睛與黑馬戾氣十足的紅眼睛對視，「那傢伙一定就是所謂的『夢魘』，傳說中那些崇拜邪神的惡棍和死亡騎士，出場時總會騎著這樣一匹看起來挺拉風的黑馬。」

緊接著，一陣陰森詭異的笑聲傳入耳中，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猙獰的老鬼婆莫德古德（Modgud）把守著水晶橋，凡過橋者，須得讓她吸血作為通行稅。

「小姑娘，你最好別跟我耍花招！如果你們真的沒有赫爾餅，嘿嘿，那麼主動交出一個人來，供我吸乾鮮血，飽餐一頓，也是可以的，剩下的人都能平安過橋。」

馬形魔獸的背上，坐著一個身軀佝僂的老婦人，身著黑色天鵝絨斗篷，滿臉皺紋和碩大的鷹鉤鼻，不懷好意的笑容，再加上凹陷的眼窩中閃爍不定的陰鷙目光，立刻使喬安聯想到童話故事中的「老巫婆」。

蓋娜微微一笑，輕撫臉頰，毫不掩飾滿臉的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