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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喬安

作者:程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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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第174章 溺殺

第十三卷

第174章 溺殺

「別說了,你現在應該做的事,就是趕緊回家,喝上幾杯美酒,好好睡上一覺,忘掉今天在這裏看見的事情,明白嗎?」
如果「人性」僅適用於人類社會內部,對待其他「非我族類」的生靈卻採取一套更為冷酷、違背人性的價值標準,那麼人類與奪心魔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種禍根,早點死掉才好,你何必為她浪費感情,惹禍上身?
西爾莎無奈地嘆了口氣,用一塊毛毯裹起有氣無力懸在半空的眼魔幼崽,轉身飄向門外。
過了許久,她終於轉回身來,施展偵查法術掃蕩四周。
那個先天眼睛畸形的新生兒,使她很自然地聯想到自己頸后那顆畸形的眼球,不禁心生同情。
「不過話說回來,那是我自己的孩子,她該死該活由我說了算,你算個什麼東西,輪得著你反對嗎?有本事你自己生一個啊!」
伊什塔爾自言自語的咆哮了一通,像是耗盡了力氣,大口喘息,虛弱地揮了揮眼和-圖-書梗。
喬安躲在一塊大石頭背後,伸出一條眼梗,透過岩石縫隙,暗中觀察西爾莎的舉動。
少一個瘋狂的眼魔,這個世界至少不會變得更壞!
「那又怎樣?」伊什塔爾惡狠狠瞪過來,「長得不像我的小崽子,沒有資格當我的女兒,寧可絕後我也不將就!」
飄行在回家的路上,喬安心中翻江倒海,久久無法釋懷。
她剛剛追了上去,還沒來得及說話,西爾莎就搶先開了口。
湖邊冷冷清清,除了西爾莎再無其它身影,偶爾有碎石從高聳的穹隆上脫落下來,墜入黑暗籠罩的湖面,激起一團浪花,水波聲很快就平息下去,歸於沉寂。
「退一步說,這樣做也是為了那個小崽子好!反正畸嬰註定一生受人嘲笑,還不如乾脆趁早死掉,一了百了,省得受苦遭罪!」
就因為你投胎時的運氣欠佳,沒能榮幸的成為奪心魔社區中的一員,而是降生為人類或https://m.hetubook.com.com者其它在奪心魔眼中只配充當奴隸和食物的低賤生物,所以你就活該倒霉,就只能乖乖獻出自己的腦髓?
但凡尚存一絲人性,她也無法坐視。
面對首相閣下冷漠而又不容抗拒的目光,喬安無話可說,只得在她的逼視下,轉身離開。
「如您所願,至尊陛下。」
喬安問自己。
喬安作為一個畸形的孤兒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無法親身驗證這種可能性是否存在,但是她可以嘗試在別人身上踐行這一實驗,哪怕對方是一隻先天畸形的眼魔幼崽。
喬安覺得,人性不應該如此狹隘。
「西爾莎,快把那畸形的怪物帶走,省的我看著心煩……把她綁在石頭上,丟進湖裡淹死……你給我當心點兒,這一次可別再搞出什麼紕漏啊!」
喬安見此情景,暗自慶幸自己離西爾莎的距離足夠遠,還提前加持了「神話隱形術」,不至於被她發現蹤跡。
她不能。
年輕和_圖_書的法師在腦海中進行了一場短暫而激烈的思想交鋒,最後還是情感壓倒理智佔了上風。
如果把一隻眼魔放在合適的環境里,提供周到的照顧和健全的教育,能否培養她變得比她那些依照傳統生活的同胞更為正直善良。
喬安拿定主意,匆匆在自己身上拍下一道「神話隱形術」,原路折返,悄悄跟在西爾莎身後,一直飛到三角湖畔。
如果自己盡最大限度的努力,幫她矯正先天性的精神缺陷,那麼是否有可能幫她培養出健康積極樂觀的心態?
「蜜特拉,這不關你的事,少插手!」
身為一位學者,喬安不會輕易使用「天性」、「命中注定」或者「民族劣根性」這類具有強烈獨斷意味的詞彙,因為這並不符合實事求是的原則。
首相大人如同一團雪白的氣球,靜靜懸浮在風平浪靜的湖畔,一條眼梗還纏著那個奄奄一息的棄嬰,背對喬安這邊,主眼遙望湖面,長時間默默出神,似乎在回憶往事。
和*圖*書「你能忍心嗎?」
西爾莎仔細搜查了兩遍,確認附近沒有其它生物,便取出一條繩索,將新生兒的十條眼梗攏向身後,用繩索牢牢捆紮起來,使之無法掙脫。
如果你不是奪心魔,你願意生活在一個被奪心魔們踩在腳下奴役、從精神到肉體都有可能被剝奪的世界里嗎?
喬安匆匆向眼魔女王鞠躬告辭,轉身追出寢宮,想攔住西爾莎,勸她不要溺殺畸嬰。
「可是——」
奪心魔的社區內部不和諧嗎?
你把人性看得至高無上,那麼不妨設想一下——假如那個新生兒是一個人類女嬰,難道你也能冷眼旁觀她被母親捨棄,饑寒交迫的死在荒野當中?
沒錯,眼魔大多邪惡殘暴,然而這種行為模式有多少是先天因素,又有多少是受環境和教育的影響後天形成?
然而另一個聲音也在喬安腦海當中迴響,提出與前者截然相反的觀點。
無論她現在看起來多弱小無助可憐,倘若讓她活下來,終究會成長為一隻https://m.hetubook.com.com邪惡瘋狂的「巨眼暴君」!
可他們又是怎樣對待其它物種的?
「蜜特拉,你那是什麼表情啊?怎麼,你不同意我的看法?也是啊,畢竟你都不在乎弄瞎自己的主眼,可謂怪胎中的怪胎,看不慣我的做法也正常。」
恰恰因為她的先天畸形和童年陰影,將來很有可能比普通的眼魔更加殘暴、扭曲、邪惡、瘋狂,給人們帶來更多災難,造成更嚴重的破壞!
是的,那個畸嬰看起來挺可憐,使你回想起自己童年的經歷,繼而同病相憐,可你再仔細想想,這能一樣嗎?
無論外形如何改變,你終究是人類,起碼你的靈魂與人性緊密相連,而那個小崽子……她可是一隻眼魔啊!
奪心魔對待自己的同胞不親切嗎?
理智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警告她不要多管閑事!
「還有你,西爾莎,別再對我念叨烏狄諾斯的未來如何如何,我死之後,即便烏狄諾斯洪水滔天也不關我的事!」
「少跟我扯什麼絕不絕後的,我才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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