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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喬安

作者:程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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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第66章 母女談心

第十四卷

第66章 母女談心

基於自身的道德潔癖,喬安一向厭惡謊言,哪怕是出於善意的目的欺騙別人,也會使她感到於心有愧。
「母親大人,女兒的心思太陰暗了,對不住您的真心關愛……」
「伊南娜殿下已經醒了,還說要單獨覲見主人。」
「伊南娜就快醒了,你在門口守著,等她自己開門出來,就去隔壁通知我。」
這樣一想,喬安心裏就好受多了,接下來便把伊南娜的出身來歷如實講述了一遍,包括自己如何把她從瀕臨溺死的關頭營救出來,撫養長大。
不多時,伊南娜飄了進來,如同往常那樣恭敬地向母親請安,然而喬安卻從她怯生生的神態當中,品味出一絲陌生感,暗自嘆了口氣,索性主動把話挑明。
喬安早就料到,伊南娜在血脈覺醒期間,通過「記憶迴響」喚醒了更多源自伊什塔爾的先天經驗,多半已經意識到蜜特拉並不是她的生母,有很多問題要向自己當面求證,而自己也想借這個和圖書機會,跟養女開誠布公的談談心。
她說話時不敢直視母親的眼睛,目光難掩重重心事,但是感激的話語並非作偽,「神話警戒」可以作證。
在眼魔一族的傳統觀念里,這種「無利不起早」的行為邏輯,比起無私奉獻更合乎「情理」,所以也就顯得更可信。
管家拉雯守在門外,發覺主人時隔一周終於露面,連忙飄過來請安,向她打聽伊南娜的情況怎麼樣了。
聽了她這番話,伊南娜慚愧地垂下頭,主眼和十顆梗眼都充盈著內疚的淚水。
然而現實是伊南娜出身於普遍精神不健全的眼魔一族,在黑暗壓抑的魔眼巢城出生長大,還通過遺傳繼承了源自生母伊什塔爾的部分扭曲思想。
這誠然是一種狹隘的偏見,但是換個角度想,伊南娜敢於當面向養母坦白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這就已經違背了眼魔孤僻多疑的天性,表明她對養母懷有一份真誠的信賴,總好過把hetubook.com.com猜忌藏在心底,表面裝出虛偽的孝順。
喬安事先已經猜出養女有此疑慮,可是聽她當面說出口,心頭還是禁不住泛起一絲難言的苦澀。
伊南娜這番話說的很含蓄,但是已經表露出懷疑喬安收養她是別有所圖的意思。
「拉雯,讓她進來吧,正好我也想單獨跟她聊聊。」
伊南娜似乎沒有料到母親會直接揭穿自己的心事,身軀微顫,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輕輕點頭,承認自己的確心存懷疑。
喬安探出一條眼梗,輕浮女兒額頭,安慰她不必過於自責。
不計回報的付出了那麼多,卻落得個被猜忌誤解的下場,不免有些心寒。
喬安設身處地分析了一下伊南娜的心態,覺得與其當面拆穿女兒在裝睡,使她倍加尷尬,還不如陪她演戲,假裝並不知道伊南娜已經蘇醒過來。
「母親大人,無論是誰生下了我,女兒都不會改變對您的崇敬和愛戴,可我真的想不通,和圖書按照咱們眼魔一族的傳統家庭倫理,當母親的對親生女兒都不屑關心,您作為養母卻對我這個撿來的棄嬰關懷備至,未免不合常理……您對我這麼好,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意圖呢?」
伊南娜遲疑了好一會兒,終於打破沉默。
喬安回到自己的卧室,等了不到一個鐘頭,就收到管家發來的「傳訊術」。
今天終於對養女說了實話,當面告知她的身世真相,伊南娜或許一時接受不了,喬安自己倒是感到如釋重負。
「伊南娜,你我沒有血緣關係,但這不重要,我仍然把你當成親女兒看待,你有話儘管直說。」喬安柔聲鼓勵道。
儘管喬安盡己所能,為她提供健康安定的成長環境,教導她寬以待人,以理性的視角認識世界,卻還是無法徹底矯正伊南娜與生俱來的被迫害妄想傾向。
「遵命,我的主人!」
強忍著笑意,喬安故作平靜的轉身背對女兒,飄出餐廳,隨手關上房門。
「伊南娜,你hetubook.com.com這次血脈覺醒,進化成為5階神話『巢母之眼』,可喜可賀。」
後面的話,伊南娜哽咽的說不下去了。
說完伊南娜的身世,喬安心平氣和的告訴養女,自己收養她只是出於惻隱之心,希望她能健康快樂的長大,除此之外別無所求,她大可不必擔心養母挾恩圖報。
「伊南娜,有些事情我一直瞞著你,事到如今想瞞也瞞不住了,你自己想必也在暗自懷疑,為什麼你是神話巢母之眼,而我這個當母親的卻只是一隻普通的眼魔,這合理嗎?」
深吸一口氣,喬安平復了一下酸楚的心緒,冷靜下來思忖自己和養女之間的微妙關係,其實也不能全怪伊南娜忘恩負義,不識好人心。
正是出於這種病態的思維方式,伊南娜不敢相信世上真的存在不計回報的純粹母愛,忍不住懷疑養母對她好,其實是為了利用她,存心「放長線釣大魚」,將來從她身上榨取更多好處。
「女兒取得些微進步,都要感謝母hetubook.com.com親大人的指導與呵護。」伊南娜柔聲回答。
如果伊南娜是人類女孩,在人類社會的主流道德觀念熏陶下長大,對自己的養母無端猜忌,的確有涼薄之嫌。
喬安捫心自問,自打收養伊南娜,從來就沒有動過從女兒身上撈好處的念頭,也從來沒有利用女兒達成某種目的的想法,對伊南娜的照料完全是出自真心。
「伊南娜,實話告訴你,你並非我的親骨肉,而是我在三角湖畔撿回來的棄嬰,至於你的生母,只要想想烏狄諾斯城裡還有誰與你有相似的血統和『神話統御』能力,答案你應該早就心裡有數了。」
年輕的「巢母之眼」低垂著頭,在養母面前顯得局促不安,過了許久才抬頭看了喬安一眼,欲言又止。
「伊南娜,如今你已經覺醒神話力量,進化成為能夠統御其他眼魔的巢母之眼,這就意味著你已經具備了成為至尊繼承人的資格,想不想跟我去見你的生身母親伊什塔爾陛下,恢復烏狄諾斯的公主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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