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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王婉柔的頭髮不同，程晉陽其實不敢多看這位大姐姐，因為一旦仔細觀察，目光馬上就會被牢牢吸住，那樣阿芷肯定要火冒三丈。

畢竟我已經有阿芷姑娘了~

「嗯。」程歆南點頭，「五牲禮的祭品備得多了，所以今天族長讓我們把剩下的分掉了。」

「還沒呢。」程晉陽說道。

今天的歆南姐姐，並沒有穿昨天的高領毛衣和百褶裙，而是換成了白色的T恤衫、僅包裹大腿上端的熱褲，以及露出圓潤腳趾的涼鞋，腳指甲上也塗了鮮艷的指甲油。

根據程晉陽的推測，這句話大概透露出兩個信息：

如今看到程歆南的清涼打扮，自然是完全無法理解，心想這姑娘就算無視禮教、放蕩不羈也就罷了，穿成這樣在外面難道不怕髒的嗎？

如果說王婉柔和邢沅芷，都是那種世家出身知書達理的典型大小姐，那麼程歆南無疑就是另一個極端。

打開不知多久沒打開的櫥櫃，程晉陽看著裏面堆積的鍋碗瓢盆，一時間也有些似曾相識的恍惚。

少數在世家內和圖書部流通的梁山牛肉，據說是北方淪陷區人民在塢堡里零散養殖的，由商隊冒著被妖魔截殺的風險走私過來，數量極其稀少，價格據說也是堪比黃金。

（為防杠精，在此提一句：T恤衫在這個世界被稱為「無衽衫」，熱褲名為「短膝褌」，涼鞋名為「編帶屐」，指甲油名為「蔻丹」，和地球上的叫法不同。不過為了便於大家理解，還是統一以程晉陽的認知來稱呼，後文一律照此處理，不再贅述）

草，居然是名牌牛肉！

……

「晉陽，沅芷，晚飯吃過了嗎？」

邢沅芷斜眼瞥他，對這傢伙的沒出息勁兒也很是鄙夷。

程晉陽：！！！

不過程晉陽可以肯定的是，歆南姐骨子裡並不是非常放縱的類型，至少在異性相處方面應該是有些保守的。

至於建康城內大部分人吃的牛肉，基本都是江寧區南部農業基地的肉聯廠搞的合成肉，程晉陽的評價是「沒有牛肉那味兒」，「吃著跟豆腐乾似的」。

不過歆南姐是什麼樣的人，其和-圖-書實他也並不是非常在乎。

第二，歆南姐以前沒有男友，否則兩個妹妹也不至於這麼大驚小怪。

趁旁邊的歆南姐還沒注意，程晉陽連忙偷偷擦掉眼淚，然後不斷告訴自己那是原主的記憶，不是自己的，總算慢慢讓心情平復下來了。

梁山，當然就是水滸傳里那個水泊梁山。這世界本來是沒有四大古典名著的，後來某個前輩尋思我可以抄一抄，於是就有了。

然而如果兒女換了好幾任對象了，再次找到新對象的時候，父母就會淡淡地哦一聲，完全不感興趣地說：「玩玩就算了。如果打算結婚，再帶回家裡看看吧。」

「歆南姐該不會是在交男朋友吧？」

用傳統男人的角度去評價，有點兒Bad Girl的感覺。

「程家最近打算祭祖是嗎？」她忽然開口問道。

「當然是切成薄片的，用來刷火鍋最好。」程歆南笑著說道，「大塊的不塞牙嗎？」

雖然以程晉陽的角度來看，合成肉確實沒啥肉味，但原主卻特別愛吃肉。

她的身上有種野和*圖*書性的神奇魅力，那是阿芷姑娘身上永遠都不可能出現的特質。程晉陽有種感覺，那是在無數的夜店、酒吧、卡拉OK里培養出來的，愛玩又特別能來事的外向氣質，要是阿芷姑娘有這氣質，那就徹底崩人設了好嗎？

她自己因為潔癖的緣故，更是恨不得將全身都包起來，避免在外面沾染灰塵。

今天是特殊情況，先是放學回家路上遇到爆炸，導致他不得不避開地鐵乘坐客輪。本來回家得就比較晚，然後王婉柔又突然上門拜訪……總之就是沒來得及做飯。

因此一聽歆南姐說是「梁山牛肉」，他便立刻有些饞了，口齒都開始生津起來。

好的文學作品，無論在哪個世界都能風靡一時，加上又是開國皇帝親自創作……要知道集權社會的傳統就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因此當時的世家大族們紛紛追捧，凡提及牛肉必稱梁山為上品，乃是梁山好漢大口吃過的肉，「有水滸之遺風」就是美味。

再之後就是歷史上的妖魔之亂，整個北方大地一淪陷，htｔps://ｍ•heｔuｂoｏｋ.cｏｍ.ｃｏm世家大族護送司馬睿逃往南方重建朝廷，這梁山牛肉在市場上便吃不著了。

五牲，即牛、羊、豬、犬、雞。古代人民是吃狗肉的，不要問為什麼。

——

就好比兒女第一次處對象時，父母都會千方百計地試探「對方是誰」，「幹什麼的，」「家境怎樣」，「你喜歡TA哪裡」等等。

第一，歆南姐現在沒有男友。

邢沅芷對她這打扮也有些不適。雖說如今已經是5月，建康城內已有初夏升溫的跡象，但世家女子大多只是出門佩帶陽傘而已，只有庶民才會不顧禮儀是否得體，怎麼舒服就怎麼穿。

當然，以上純屬程晉陽的猜測，也沒有什麼把握可言。

原因也很簡單：昨天去夜店唱歌的時候，她的妹妹程楠荻不停試探自己和歆南姐的關係，無意間還小聲和程楠安嘀咕了句，結果被他給不小心聽見了：

於是程晉陽便去櫥櫃里找火鍋，程歆南去廚房洗肉。邢沅芷這種潔癖生物是見不得生肉的，所以乾脆就去布置餐桌，擺放碗筷、漏勺以及公筷。

「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太好啦！」於是程歆南彷彿變魔術般，從身後拿出一個禮盒來，「噹噹當！正宗的梁山牛肉！人工養殖的哦~」

是了，世家再怎麼追捧水滸傳，終歸不可能粗魯地「大口吃肉」的。

「這梁山牛肉是切塊的，還是切成薄片的？」程晉陽問。

在原主的記憶里，蘇理理死亡以前的記憶已經不多了，但他仍然依稀記得在冬日里，和父母、蘇理理一家共同吃火鍋的那些畫面。

蘇理理也知道這個事，就故意每次撈一大勺到碗里，然後大驚小怪地說肉太多了，用筷子把肉夾到原主的碗里去。

不過就是梁山牛肉嘛，我們邢家每年祭祖也會吃一次的。

然而，當事人顯然對此毫無察覺，她只是笑吟吟地背著手，問兩人道：

雖然這邏輯很荒謬，但梁山牛肉養殖業當時確實藉助這個熱點，賺到了原始資本積累的第一桶金，又乘上了司馬懿稱帝后大搞工業革命和資本主義的東風，很快就在肉牛養殖技術上獨佔鰲頭，真正成為了全國知名的肉牛產地。

眼淚怎麼又出來了？這該死的身體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