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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是我的錯覺么？

「然而大部分妖魔卻沒有這麼幸運，她們誕生於無意識的傀倀，通過大量捕食人類個體，從而獲取自我意識。傀倀的體內是一個靈魂牢籠，如果遇到合適的人類女性個體，她就會選擇同化而不是消化，用對方的腦組織填充自己的腦腔，並將對方的意識囚禁在自己體內。」

聽完程晉陽的講述后，王婉柔點了點頭：

褚青青嚇了一跳，慌張驚恐地向後急退，直到背部撞上牆壁，她才發現玻璃後方的少女仍然閉著眼睛，彷彿從來沒有睜開過似的。

「然而這種鬥爭是永恆的，即便是獲得意識的妖魔，只要它還在吞噬同化更多的人類，新被捕的意識就會挑戰擁有主導權的意識。不過反客為主的概率很低，畢竟後者是從無數意識廝殺裡層層升級上來的，而前者生前可能只是一個普通人。」

只有王大小姐，一方面確實智計過人，另一方面也自視甚高。告密這種事情，她肯定是不屑為之的……不然自己可以拿這事嘲諷她一整年。

「或許吧。和-圖-書」王婉柔無所謂道，「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了。我問你，你今後打算拿蘇理理怎麼辦？」

「我今天稍微有點累。」褚青青疲憊說道，「下次吧。」

「我說這麼多的原因，不是在強求你去理解小七，我只是想告訴你她能成為蘇理理，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情。她是依靠著對你的執念，從地獄里拼了死命才爬上來的……」

在隔離病房的強化玻璃後方，她再次見到了褚德表的妹妹。被禁錮衣死死束縛著的昏迷少女面色蒼白，妖魔因子抑制液正遠遠不斷地注入她的體內，排出后經過透析完成體外循環。

唉。

「這才正常。」邢沅芷回復說道。

作為自己的搭檔，邢沅芷是必須得去的。王大小姐這次不打算出門，待在家裡提供智力支援；楊望舒倒是對天羅有點感興趣，主動提出要作為外援跟去；至於青青姑娘……

「隨著吞噬個體的變多，這些意識也會在體內不斷鬥爭，從而最終產生一個具有主導權的意識。從這一刻起，這隻傀倀才算是和*圖*書進化成了妖魔。」

「不怎麼辦。」程晉陽說，「畢竟我連她如今在哪裡都不知道。」

「不過你想錯了。那隻大妖之所以不敢傷害你，恐怕還是因為顧忌蘇理理的緣故；之所以給你出這道考題，也是為了試探以及誘導。」

青青姑娘表面上沒心沒肺，大大咧咧，實際上心思也是細膩深沉的，沒辦法完全信任。

於是他便離開洗手間，等剩餘姑娘們起床后，便將事情和大家說了。

「你的選擇，將決定你今後的人生方向。不同的選擇會導致截然相反的結果。」

然而，被感染以後也並非一定是傀倀，也有小概率的可能，晉陞為保有自我意識的高階妖魔……對吧？

她的話語還在腦海里迴響著。程晉陽洗了把臉，然後看著掛在牆上的鏡子。

他忽然意識到，昨天青青的妖魔化，似乎並非對她一點兒傷害也沒有。

「沒有。」程晉陽肯定地道。

他正心煩意亂著呢，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清晨。

想起夢境里的焦灼感受，青青姑娘便和*圖*書有些不寒而慄，那是某種正在喪失人性和自我的，彷彿意識落入深淵的可怕感覺。

天羅總部再次發動召集令，這次沒有限制區域，全體在籍天羅都必須立刻回到羅堂。

「談談？」

「……所以白蓮教，其實是誕生於北方青州一帶，妖魔控制的人類勢力里。」葉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臉上那古怪的笑容也全數斂去了，「從一開始就是打著幫妖魔繁衍的目的，畢竟妖魔這個種族自身不能生育。」

「所以當初的松江，就是因為這些內部產生的妖魔而陷落的？」程晉陽疑惑問道。

透析儀上顯示，她血液里近24小時因子濃度為42微克每毫升，比上個月又漲了不少。醫生說一旦抵達50，就必須啟動凈化程序了，否則就會迅速蛻變為無意識的噬人傀倀。

「司機師傅好像不怕我們啊。」乘上計程車的後排，楊望舒給邢沅芷發去簡訊。

所以，你也每時每刻都在忍受著這樣的折磨嗎？

累？以前白天跟大家軍事出勤，晚上噩夢裡還能主動單挑妖魔的，精力十足活力ｈtｔps://ｍ•hｅtｕｂooｋ.coｍ.ｃｏｍ無限的超元氣青青姑娘，居然也會感到疲累？

「你自己想想清楚。」

程晉陽睜開眼睛，緩緩爬下床來，去衛生間里洗漱。

另一邊，褚青青也出門乘車，前往江寧區的醫院。

腦子裡還在想昨天夢境結束之前，葉茹和他說的話語。

如果說這家裡，有誰是程晉陽可以暢所欲言的，那大概只有王大小姐了。

……

「原來如此。」

突然間，少女猛地睜開了眼睛，鐵青色的瞳孔化為放射的新星狀，直勾勾地凝視著她。

然後他就透過鏡子，看見王婉柔正站在衛生間門口。

於是他便帶著邢沅芷、楊望舒一起出門，從烏江鎮打車出發，朝浦口鎮的方向趕去。

「褚青青完成妖魔化后，仍然保有自己的意識。」王婉柔回答說道，「那些加入白蓮教的女人，在飲下符水的作用下，和褚青青一樣完成了妖魔化，並且朝我們發動了攻擊。」

要是葉茹說的是真的，那我豈不是變成負心薄情的渣男了嗎？

程晉陽正想說話，這邊邢沅芷也飛快給他打了個眼色。

阿芷和自己有婚和圖書約在身，當然不可能把小理的事情告訴她。楊望舒舔狗一隻，她知道了就等於阿芷知道了。

「撒謊。」王婉柔冷冷說道，「無論如何，她終有一天會來找你。」

程晉陽坐在前排，看著兩邊飛逝向後的景象，忽然想起似乎好久沒有見到公主姐姐了。

「高階妖魔的誕生有兩個來源：少部分是從人類女性裏面轉化的。將妖魔之血給她們飲下，假如能夠熬過變異即可實現妖魔化，否則就會淪為低階傀倀。這樣誕生的妖魔，自我認知在妖魔化前後會保持不變——她們在妖魔社會裡也保持著和人類相似的習性，從外表行為上看不出區別來。」

她將手按在強化玻璃上，看著隔離病房內的少女。

為了處理龍驤軍的攻勢，她最近想必也挺忙的吧。

「我知道。」程晉陽坐在沙發上，心思稍微有些煩悶，「我不在的那段時間，後來你們怎麼樣了？」

「葉茹沒有給你聯繫方式嗎？」王婉柔淡淡問道，「比如，地址？」

王大小姐離去了，程晉陽再次洗了把臉，才想起來和她談話前，自己已經洗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