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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這幾個衙門，其他衙門只能是看戲的份。

「還行。」別看李逵在官場的道行不深。可李逵混跡的都是什麼群體，耳濡目染之下，哪有看不出鄭琦這傢伙的古怪？

就敢胡說八道？

鄭琦一肚子怨言，他雖說不懂冶鍊的事，但也清楚精鐵對於大宋的意義何在。鐵監有點精鐵，都給了樞密院的工坊，用來鍛造武器了。而鐵監控制著大宋所有的生鐵冶鍊和鍛造，整整一年也存不了多少精鐵。

想要將大宋的武器變成熱武，對於樞密院來說，確實不太能夠接收。再加上士兵，也不見得能接受火槍的訓練。

章惇心中暗暗不爽，魯大石？魯大師？這不一樣嗎？誰給起的缺德名？好在這也不是發牢騷的時候，章惇頷首道：「以後要砥礪前行，將大宋的冶鐵工藝完善且精湛起來，最好能夠每一爐都出鋼。」

尤其是安燾和李清臣搭檔之後，更是同氣連枝，與都事堂對著來。章惇更絕了去樞密院走動的心思。可讓人驚詫不已的是，這日早朝過後，章惇意外的走進了樞密院。這可是在皇城之內，剛愎自用的章惇去樞密院，難道是要一對二？

章惇冷笑了幾聲，鐵監的高爐給他足夠的信心。說明李逵的辦法真的有用，一勞永逸解決北方草原的任何威脅，讓草原在中原頭上的威脅徹底抹去。只要做到這一步，他章惇就是千古名相。人這一輩子，為名所累，為利所驅。

「何為技，何為法？」章惇絲毫沒和圖書有在意，冷笑不已：「當年王相變法，為的是解決大宋的財政和國力。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看到了什麼？爭論來爭論去，昔日的同窗變成了仇敵，今日的摯友，不知道哪天又要反目為仇。你以為老夫就願意如此嗎？」

說漂亮話誰不會啊！

他感受到了章惇的偏執情緒，同時根本就不相信，大宋能收復燕雲十六州。遼國很強，強大到大宋已經一百多年沒有了攻打遼國，收復失地的念頭。

確實如此，大宋的政壇，一般在京城，就幾個衙門的事。中書門下兩省，也就是都事堂和御史台，通事院，另外再加一個樞密院。其他的衙門，連尚書省都只能看戲，畢竟六部的衙門在參与政務上，沒有太多的發言權。

知道對方的身份后，魯大師異常老實，更掩蓋不了，他的內心的惶恐。

這時候，安燾抬起眼，看向章惇調侃道：「子厚，這摺子上的東西，你想不出來。本官倒是有個人選能勉強湊合著做到。不過這小子油滑的很，你能保證他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他對你承諾下的每一句話，都能做到？」

正巧李逵準備離開，他腆著臉跟了上來：「人傑，你說哥哥對你咋樣？」

等到巡視的兵丁離開之後，李清臣才面色不善的對章惇道：「子厚，你這是要挑起技法之爭？」

他著急啊！

之後，章惇還看了以前鐵監鐵砂凝練的一煉鐵錠，眼賣相很糟糕，比剛才從高爐中煉m.ｈeｔｕｂｏok.ｃom•ｃｏｍ製出的鐵錠差老遠了。一種表面布滿了沙眼，宛如蜂窩狀的生鐵錠，看著都不像是高檔貨。而剛煉製出來的鐵錠，表明凝結光亮，看不出有孔洞沙眼的樣子。

鄭琦也是堂堂四品大員，他也不想總是參与大宋的經濟活動，卻和政治活動無緣。好不容易逮著機會，絕對不想讓機會跑了。

「回稟相爺，高爐產鐵數量是以前的四五倍，卑職估算至少得有四五千斤。這還是一個爐子，要是多起幾個爐子，就咱們找個冶鐵場一天就能數萬斤的精鐵。按照樞密院的要求，尋常的朴刀加入精鐵兩斤，至少可以打造一萬柄朴刀以上。這等產量，卑職活這麼久，也是聞所未聞。」

好在，章惇不是個怕事的人，見李逵不想深陷其中，當即表示道：「此事包在老夫身上。」

章惇這下明白了，等於是一下子將一文錢的東西，變成了一吊錢，這比打劫來錢快。

但是安燾已經看出了濃濃的李逵風格，聯繫上之前章惇強行在都事堂扣押李逵的場面，安燾不難看出，這是章惇壓榨李逵之後的產物。但是，這裏面牽著了一個讓任何文臣都不敢輕易變動的事，大宋軍制改革。

可鄭琦不打算放棄，追著李逵想要表明心跡。可李逵就是不鬆口，反而給鄭琦下了個套：「鄭兄，你也是官場的老人了，總不會不明白交淺言深的道理吧？再說了，此事是章相的事，他老人家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與其www.hetubook.com.com讓我幫忙，還不如去向章相表明心跡。」

「你不去遊說？」

可關鍵是，說出來的話，要有人信啊！

就剛才章惇和李逵的隻言片語之中，他聽到了有大事發生的跡象。

安撫好了李逵，章惇眯著眼睛看向了魯大師，這老傢伙剛才還得罪了自己。真要是欺負這樣的雜官，章惇也覺得沒臉。嚇唬嚇唬他倒是容易，招手讓魯大師過來，詢問道：「高爐產鐵多少，比之前可有增加？」

好在鐵監正鄭琦對此非常熟悉，低聲對章惇解釋道：「章相，精鐵比普通的沙鐵價值百倍。」

李逵張嘴就能氣死人，尤其是鄭琦，要不是看在章惇在，李逵又是太師的女婿，皇帝的連襟，早就開口罵人了。

說完，李逵接過了阮小五遞過來的韁繩，騎上馬一溜煙跑了。

尤其是通過技術革新來推動軍隊改革，萬一失控了，這個責任誰能擔當的起？

面對咄咄逼人的章惇，李清臣沉默了。

尤其是他這個樞密使，要比任何人都要緊張。

可安燾卻賤賤的勾起嘴角，笑出聲來：「太嚴肅了，老夫隨意開個玩笑而已，不用認真！」

章惇冷哼一聲，將手中的手札丟給了李清臣，冷冷的說出兩個字：「看吧！」

留下鄭琦在大道上懊惱，拍著大腿怨道：「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空誤花！本官心裏苦啊！」

其中牽扯到問題，稍有不慎，他就要萬劫不復之危。李清臣本就和章惇反目，為何要陪著章惇一起做如和-圖-書此高風險的事。他想了想，不再糾結，沉聲道：「老夫以為，偏聽則暗，兼聽則明。此事關係重大，非廷議不能明辯。」

可章惇不清楚，但並不妨礙他瞎高興。勉勵李逵道：「人傑大胆去做，繼續讓鐵監改造高爐，務必早日能夠達到你的要求。」

就連做堂樞密院的李清臣和安燾，面對突然到訪的章惇也是一臉不解，他來幹什麼？

「還差點火候。」

章惇乍一聽，還真有這可能，整個都人陷入了患得患失的緊迫情緒之中。

何況鐵監這樣的衙門，緊要關頭用不上，平日里也沒人關注，根本就不會讓人在意。

隨即問：「人傑，你看這樣的鐵能用嗎？」

再說章惇，自從李清臣入住樞密院之後，章惇就沒有去過樞密院。

章惇覺得這樣的鐵應該附和李逵的要求了吧？

可章惇根本就不想廷議，上前一步，雙目沒得感情的冷冷盯著李清臣道：「破壞此事，你便是大宋國賊。此事你我商議有果之後，稟告陛下。都事堂，樞密院聯合督辦。其他人，老夫信不過，也不能信。」

反倒是鐵監鄭琦一溜小跑，跟著章惇離開，隨後跑著回來了。

李逵擔憂道：「章相，樞密院那裡恐怕不太容易說服。」

相比冷兵器時代的冶鍊，熱武器，尤其是性能不太可靠的熱武器的訓練，會對士兵的心理造成莫大的壓力。

讓他參与一把倒是沒事，可問題是章惇樂意嗎？

李清臣不為所動，你說摒退左右，就摒退左右？這是老夫的地hetubook.com.com盤，你就算是宰相，說了也不算。

章惇悠悠道：「爾何名？」

即便不太明白精鐵對於鐵監的意義，章惇也是立刻肅穆起來，彷彿聽到了不得的大消息。

要是能夠成就千秋美名，還有什麼不能捨棄的呢？章惇本來就不是重利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將四個兒子都給限制住了發展，他好名，尤其是身後之名。

對著昔日的政壇盟友，章惇語氣堅定道：「老夫要成為千古名相！」

不過，李逵的擔心不在冶鍊的工坊，而是在朝堂上，尤其是樞密院。

雖說摺子上沒有署名。

既然有風險，李逵斷然不會讓鄭琦參与。再說了，論交清，他們之間哪來什麼交情？

章惇覺得對李逵的好需要保留，安燾和李逵的關係很緊密，即便是李清臣，也是李逵名義上的老師，李逵去說，肯定要比他找上門好辦的多。

「摒退左右，老夫有要事相商。」

「那是為何？」李清臣覺得章惇這廝裝的有點過頭。

李清臣看后，臉色複雜的對外巡值校尉道：「今日老夫不見客，任何人求見，都攔著。這個院子任何人都不準入內。」

說完，章惇招呼門人，離開了鐵監。

「卑職姓魯，名大石，蒙大夥抬舉，才稱卑職為魯大師。」魯大師恭敬道。

見過好東西沒有？

李清臣倒吸一口冷氣，你要成為千古名相你就去做，為何要拖累老夫？更何況，摺子上的文字，可是一步步朝著收服燕雲十六州而去，宋遼大戰的後果，別人不清楚，李清臣能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