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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眼神中迸出昂然的戰意。

當然，蔡京也料不到趙佶本來應該有更好的好運，可惜被他給毀了。但日後的事，誰知道呢？

蔡京貪財，他也怕死。

「這個……」

蔡京並沒有要張羅蔡卞享受美食的心思，反而自顧自的胡吃海塞。他暴富才幾天的功夫，剛剛暴富的蔡京對於美食的慾望還非常強烈。

「你忘記了當初的誓言了？」

「招人！」

而這不過是蔡京的日常，有那麼多錢，不吃點好的，用點好的，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辛苦？

這日放衙，蔡京偽裝打扮之後，溜到了家裡。這段日子，他要是穿著官府，大搖大擺地出現兵統局地門口，必然會被小人用污穢之物偷襲。自從走後門之後，喬裝打扮之後，他已經好幾天沒有遭遇埋伏了。

「不成，此風不能滋長。元長，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不能受這些個委屈。」李逵當即決定：「我兵統局高俸聘請武師，保護官員。」

「陛下，兵統局每年給戶部上繳百萬貫。」

「官職。七品武職，勛職即可。」

不僅如此，兵統局之後還給玻璃工坊的工匠們分了房子，甚至連房契都填寫的是工匠的名字。

換個人來，看他翻臉不翻臉？

沒想到，剛進家門，就見到了一張臭臉。

李逵今日來衙門比蔡京早，正好看到蔡京這狼狽相，頓時怒道：「何人所為，小五，去開封府報案，就說京城有人刺殺朝廷命官，要造反。」

「小子，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我欒廷玉也不是吃乾飯的！」

但蔡京根本就不在乎：「那又如何，為陛下效命，就是為大宋效命，有何不可？」

這話和-圖-書沒辦法繼續下去了，蔡卞氣地轉身就走，回到了隔壁自家的院子里去了。

「官家，兵統局的官員在街頭被人偷襲，開封府只能出面勸解，卻不敢拿人，長此以往，必然是對官府和朝堂的威信極大的打擊。」

今天之內，保康門附近到處都是帶著刀劍棍棒，長相兇惡，看著就很不好惹的惡漢。南門指揮使嚇得求見李逵，哭訴道：「李大人啊，小人位卑言輕，不敢要求李大人。就指著李大人可憐小人這官得來不容易，還請改個地方招武人吧？」

蔡京勉為其難的點頭道：「算了，簡單吃一點，今日就將就些。」

蔡卞愕然的是，蔡京對李逵的畢恭畢敬看似發自內心，見鬼了，這態度不對。

蔡京悠悠道：「你可知為兄昨日榻上鋪著怎麼睡的嗎？」

蔡京看著離開的兄弟的背影，冷笑道：「就憑你還想說李逵不堪，他老人家可從來沒有虧待過身邊的人。」

如今，他不過是個五品官，勉強還能穿著緋袍。

可是蔡卞還是對蔡京不了解，要是有人能一口氣給蔡京一百萬貫，別問這個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就算是個六七歲的總角小童，他都能將對方當成聖人一樣看待。叫爹爹或許沒臉開口，但畢恭畢敬喊上一句『義父』，蔡京絕對沒有任何壓力。

李逵當即沖向皇城，找到皇帝。

沒等蔡卞想到，蔡京就樂呵呵的笑出聲來：「是金條，十兩重的金條，鋪滿了床榻，為兄昨日是睡在黃金屋，你可知？」

可惜，手痒痒，卻不能釋懷，真的讓人難受。蔡京舔了舔嘴角，扭頭看向管事問：「今日多https://www.hetubook.com.com準備幾個菜。」

「舒服嗎？」蔡卞微微蹙眉，他對蔡京如今反應非常陌生。他的兄長雖然貪財，但畢竟也是進士出身，還做過二品大員。怎麼會對錢看的如此之重？

蔡京是什麼人？

可惜，李逵不收義子，要是腆著臉跟李逵結拜，他都快比李逵年長三十歲了，豈不是占李逵的便宜？

這等好命，就讓他給趕上了。

這張臭臉蔡京已經看了幾十年了，早就看膩了，但即便看膩了，他也不能回到小時候了。蔡京真的很懷念那個時候，他可以在弟弟面前擺出兄長的姿態，實在看不慣了，還能動手揍他……

倒是蔡京被端王分擔了不少城內權貴的怒火，可蔡京還覺得端王這是佔了大便宜了。

確實是個非常敏感的詞。

李逵不僅給他出了氣，還讓他們啞巴吃黃連無話可說。

挨點罵，甚至被人打兩拳，就能得到十萬貫的報酬，天下萬萬人中，不樂意的恐怕找不出千人。九成九以上都上趕著想掙這份錢。要不是李逵提攜他，之前沒多少積蓄的蔡京，看到這等美事，他也要來爭取一下的。

「你說怎麼辦？」

「大人對下官恩同再造，下官無以為報啊！」就算是李逵不說這話，蔡京也準備請保鏢了。用爛蘿蔔，菜幫子當暗器偷襲，他最多也就是狼狽些，可萬一有人夾在其中用磚頭呢？

而蔡卞，已經是從一品的大員了。

「兵統局好像不缺錢吧？」

要是他麾下有十三太保，還敢誰對兵統局不敬？

蔡京急忙雙腿加快了步子，如同兔子般竄入了保康門，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被暗算了httｐs://ｗww.ｈeｔubｏoｋ.ｃom•ｃoｍ不少暗器。

飯菜擺上，兄弟倆人開始沉默起來。

「悶鹿脯、菊花雞、松子魚、鮮藕等時令之材，主菜烤爐豬，還有老爺喜歡老家的海貨，昨日發的魚翅已經在灶上煨了，老爺您看如何？」管事是蔡府的老人了，同樣，蔡卞對管事也非常熟悉，畢竟他們是一家人。家族內的奴僕，一代代在家族內生存，這是大家族的體面。

當年蔡卞比他早一步被擢升成舍人，他這個哥哥就吃不下，睡不著，心眼小的跟針鼻似的人，怎麼可能對人如此死心塌地呢？

一時間，整個京城都轟動起來。

甚至身上還散發著腐敗食材的惡臭。

帝黨。

蔡卞驚愕地看向了兄長，他知道蔡京一直很摳，從小就摳門，打小就生不得吃，捨不得穿。在書院里學琴，他都要借用同窗的，捨不得自己買一個。可如今，一頓飯吃掉一百貫，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兄長嗎？

蔡京聽到這話，當即沉下臉，放下了木箸，用教訓的口吻道：「局座的為人，恩怨分明，只要為兄一心一意跟著局座，他肯定不會虧待我。至於你看不透局長的高瞻遠矚，也不能怪你。畢竟，你整日擺著一副執政官的嘴臉，局座最看不慣你這等辦事不得力，卻還要自持身份的無用之輩！」

「是不缺錢，但是官家，尋常給錢能招攬的人，不過是尋常貨色。想要召個像樣的人才，還得給足夠的好處。」

「你是說？」

「兄長，你不該和李逵走的如此之近。他這個人，不好說。」不好說的意思，就是李逵讓人看不透。蔡卞當然看不透李逵，即便是蔡京也看不透。但這並不妨和*圖*書礙蔡京對李逵死心塌地。蔡卞對李逵心懷芥蒂。

蔡卞可是尚書僕射，也就是蔡京，說話能如此不客氣。

指揮使不敢說了，對李逵來說是好事，可是對他來說能是好事嗎？

而這兩人還抱著手臂，互相打量對方，良久，其中一人道：「兄弟，兵統局第一武師，必是我焦挺囊中之物。」

「這個數吉利。」

趙佶吃了這個虧之後，肯定不敢對蔡京報復。蔡京可不是一個人，這位官場沉浮多年，做過二品的尚書，也做過開封府的府尹，也有過龍圖閣直學士的貼職。當然，蔡京身上的倒霉事更多，但這都是過去了，如今的蔡京正在走大運。

這日，告示下聚集了一群人，而唯獨兩個人身邊卻空無一人。

「為何如此說？」李逵好奇道。

「為何要十三？」

「兄長，李逵給了你什麼好處，如此為他說好話？」蔡卞愕然。蔡京經常會說話很刻薄，當然，也是針對家裡人。外面不這樣。蔡卞也是習以為常，沒有動怒。

「可是李逵是帝黨之人。」蔡卞深思之後才開口。他和章惇一樣，對皇帝也是有所防範的。大宋的皇帝權力過大，對朝堂造成的麻煩也就越大。身為士大夫，他也不能讓皇權無限制地增長。

「郝隨，帶李逵去找章相，傳朕的旨意，給李逵二十個……」

「這不是好事嗎？」

如今蔡家有錢了，再也不用蔡京去拋頭露面的給人寫招牌，掙這份辛苦錢。他家的伙食自然是水漲船高。這頓飯，一百貫都不擋不住。

保康門外的布告欄上赫然貼著一張兵統局高薪招武師的告示，一經錄用，年薪五百貫，並且給予武將官職。

「陛下，不用和*圖*書太多，十三個就行了。」

蔡京急忙攔住李逵，寬慰道：「大人，也就這段日子下官遭罪些，等著幫人氣消了，也好了。」

李逵心裏發狠，覺得開天價，還給官職，他就不信天下英雄不動心。至於什麼要十三個，兵統局如今掙錢的門路已經架起來了，但是威懾力，尤其是衙門的威嚴還不夠。

趙煦對於李逵的到來，非常高興，畢竟京城的權貴有不少他也看不順眼，比如說向家。但礙於身份，他卻不能管教這幫登鼻子上眼的傢伙，還得哄著，誰讓他們是向太后的兄弟呢？

「大人的告示一出，京城武人無不心動。這等高價，連軍中的校尉都想來。小人手下天天看著告示，摩拳擦掌之際，都要投到大人門下。」

等來到了衙門，已是狼狽不堪。

翌日。

難道是天鵝的絨毛？

豈不是一旦被兵統局選上了，榮華富貴指日可待？

「變法，變法，整日弄得百姓上躥下跳，你看過戶部府庫才多出多少錢來？我做戶部尚書的時候，為了彌補府庫不足，不得不想到改鹽稅，說白了就是連百姓的嘴都要徵稅。可即便這樣，還無法彌補朝堂的開銷。但你去瞅瞅為兄跟著局座，才用不到兩百工匠，就斂到多少財富？這人吶，想要發財，還得跟著財神。」

快到保康門附近，突然有人在他身後喊了一句：「那人是蔡京！」

三日後。

蔡京如同往常一樣，打扮一番，帶著帽子出了門。

可是，他們沒門路，出身又不好，這份天大的好運就落在了趙佶的頭上。這叫什麼……撞大運。

蔡京微微錯愕，隨即苦惱道：「褥子墊的少了，有點擱人。」

端王慘不慘的，沒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