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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的敘事詩

作者:剎那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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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瓊華重夢 第一百二十七章 歡樂苦短

第三卷 瓊華重夢

第一百二十七章 歡樂苦短

看來的確是自己腦子抽了,韓姑娘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驅逐出去,試探著問道:「那到底是怎麼了?」
捲雲台被掌門命令不準靠近,所以柳夢璃並沒有被人發現的就上了這十九年前的仙妖戰場之上。
但正因為如此,所以韓姑娘才沒有能夠立即接受下來,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為什麼會突然說要兵刃相向,大家不都是好朋友來著的嗎?
怎麼只是一轉眼的工夫,就變成這麼一個樣子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獃獃的看著床邊的少女,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只是下意識的努力分辨著對方臉上的表情,試圖從其中看出任何惡作劇的成分。
如此順利,早上出發前去,不到中午就已經回來了,好像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啊?所以夢璃她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會突然變成這樣,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什、什麼?什麼兵刃相向,夢璃你在說什麼傻話?」
捲雲檯面積寬敞,空間開闊,往日里也是俯瞰綿延不知道多少里的昆崙山風景的好地方,只是因為昔年這裏發生過一場血戰,染血太甚,所以凶戾之氣較盛。
「……我現在想起來了,從之前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到如今很清晰地出現在我腦海里……那個妖界……我就是從那個妖界來的。」
下一刻,妖界之中的夢貘又驚又怒,察覺到了結界的劇烈震動。
一時間,房間之中似乎出現了無聲的真空,可怕的寂靜感讓韓菱紗覺得自己的鼓膜都在隱隱作痛。
「……」
「菱紗,多保重了……」
她與結界相連,因此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一股宏大氣機正在試圖通過結界。
……
大體就是他們進入了巢湖水下妖界,很是順利的就通過溝通從那些長老手中獲得了鯤鱗。期間雖然還碰上從八公山遷徙和_圖_書而來的槐妖,然而沒有發生什麼衝突。
「哦,對啊,是我腦子不太靈光了……」韓姑娘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訕訕地笑道,「你爹娘那麼開明,還那麼寵你,想來也的確不可能這麼做……」
柳夢璃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才低聲的這麼說道,語氣飄忽空靈到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只是神情又顯得相當哀傷。
在這一刻,韓姑娘腦洞大開,聯繫上了自己以前曾經聽說過的諸多大戶人家的狗血事情,據說很多千金小姐大家閨秀,就是被頑固不化的父母長輩逼上絕路的那種傳聞故事。
陰森森的妖風在怒號著,吹過群山諸峰,彷彿有一種無形的氣一般,令人眼睛幾乎都要睜不開來。韓菱紗勉強辨別了一下方向,強忍著不適與虛弱難受的感覺,也向捲雲台跑了過去。
「你在想什麼呢,菱紗,我爹娘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韓菱紗頓時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柳夢璃似乎不是在開玩笑,她也不像是會在這種時候開玩笑的人。
韓菱紗一驚,下意識的想要握緊那隻皓腕,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床邊的少女突然起身,飛快而又堅決的向著門口走去。
偌大的一個捲雲台上,柳夢璃一步一步的靠近紫霧形成的妖界入口,最終站在那張恐怖猙獰的鬼臉之前,彷彿隨時都要被其吞噬掉的樣子。
柳夢璃在穿過結界的一瞬間,就詫異的察覺到了這一點,這令她極其驚愕,因為在傳承記憶之中明確說明了,自己應該是可以安然無恙的穿過結界的才對。
柳夢璃神色凄迷地說道,往日里悅耳動聽的婉轉聲線,此刻卻是帶著點點顫音。
等等!她突然想起了一件被自己忽略的事情,下意識的伸手摸向了自己頭上的青絲。
「……」
但如果不和*圖*書是炎帝神農洞里發生的事情,那就實在是想不到還有別的什麼事情了,因為只有炎帝神農洞之行,發生了一些麻煩的問題,譬如說再次遇到了那群狂妄的賊人。
畢竟真的是太慘了,兩姐妹不但沒有能夠修成仙身,卻反而是就此消散而亡,就連韓菱紗都因此悶悶不樂了幾天,就像是雲天河說的那樣——
柳世封夫婦她也見過,將柳夢璃視如己出的這個說法,都有些不夠形容他們對自己養女的好,那夫婦倆簡直就是女兒奴,凡事都是柳夢璃自己做主,他們基本上就沒有不同意的。
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一陣不真實的恍惚感,伴隨著劇烈的恐懼湧上心頭,韓菱紗又驚又急,掙扎著跑了出去。
炎帝神農洞的那對姐妹,更是很慘很慘,修仙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它也會要人傷心、要人性命的……
……
「到底是怎麼回事,夢璃你別嚇我,是不是昨天回去壽陽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知不覺間又是過去了這麼久,當初一開始的彆扭、異樣早就已經被自然而然所取代,再加上這些天來,對方似乎一直都在忙些什麼,沒有什麼音訊,她幾乎都要忘記了那根長發!
韓菱紗也有些迷糊了,仔細想想的話,她突然發現自己這幾日沒有太過關心柳夢璃,好像忽略了對方的一些明顯的不對勁之處……
不知不覺中看了很多事情,琴姬離開了自己最重要的人,去山上做劍仙,可是最終她一點兒也不開心,反而痛恨自己曾經的固執與決定……
——主動闖進瓊華派竊走水靈珠不說,還三番五次出現在他們眼中,不是刻意跟蹤,心懷不軌,大概就是惡意挑釁,別說是慕容紫英忍不住火氣,韓菱紗都覺得異常惱怒,自然雙方又是火拚了一場。
而且在之後hetubook.com.com,就是昨天眾人出發前去巢湖的地界之中,尋找最後的一件寒器鯤鱗的旅程,而那最後一件寒器的獲取非常順利,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生什麼波折。
不是告訴她「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就是告訴她「陽壽天定,強弱自分,這就是天道」……
「……」
「……」
她默默的駐足半晌,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猛地轉身,身影直接沒入暗紫色的迷霧之中。
她仍然在抗拒著接受剛剛的事情,寧願相信那是幻夢一場,但是也更加擔心好友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來。
韓菱紗心中咯噔一聲,隱隱有了個極其荒謬的猜測:「等、等等,該不會……該不會是……」
「……」
等等,好像是當時從水下妖界出來的時候,夢璃她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說是要回去壽陽城一次,再見爹娘一面,順便提醒讓壽陽縣衙發出告示,讓巢湖附近的漁民近日要注意安全。
「……現在我的心裏好亂,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捨不得許多人,捨不得菱紗你,捨不得雲公子,捨不得紫英,還捨不得、捨不得……」
「偶爾……我會猜想自己是從哪裡來的,發生過什麼事,為什麼會被雲叔救下呢?為什麼當年的事情怎麼都找不到蛛絲馬跡,為什麼雲叔他們就連記錄都被瓊華派抹去……」
所以當時韓菱紗也沒有多想,畢竟巢湖靠近壽陽縣,柳夢璃關心在壽陽的父母還有當地百姓,想要順路正好回去看一看,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她有些擔憂的抓住柳夢璃的手掌,認真的問道——
柳夢璃輕輕搖頭,反過來握緊了韓菱紗的手,嫣然一笑,那笑容又是哀傷又是絕美,只是眼圈已經紅了,下唇也被她咬出了絲絲殷紅。
好像是從即墨回來之後?不對不對,至少在去炎帝m.hetubook.com.com神農洞尋找第二件寒器的時候,應該都還是非常正常的來著,最多就是因為那對梭羅樹仙的悲慘下場而心中鬱悒了數日。
等到她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屋內哪裡還有柳夢璃的身影,只是房門已經被打開,顯露出了外面劍舞坪上出現的混亂局面,諸多瓊華弟子在跑來跑去,大呼小叫著。
紫英在沉默良久之後,還主動道歉,承認了是自己的不是,也正是因為如此,妖界之中的那些大妖才會直接給出鯤鱗,而沒有為難眾人。
柳夢璃儘管還是非常悲傷,可是在這一刻也還是被好友的腦迴路弄得哭笑不得,忍不住的這麼嗔道。
之前還說過在瓊華派上獃著一點兒都不開心,大家都準備一起下山去了。只是又為了妖界即將降臨的事情,要幫紫英他們一把,所以大家目前才留在山上而已。
妖界入口的結界頓時動蕩了起來,似乎是煮沸了的水面一般,恐怖的靈力在其中激蕩。
猛烈的妖氣之風就是從其中鼓盪而出的,讓人睜不開眼睛,甚至可以衝擊修道人的心神,化作六識異幻,稍有不慎便有被迷惑的危險。
韓菱紗也因此有所動搖,畢竟上山這麼久,雖然學習了一些高深道法劍術,然而長生之法一點著落都沒,再加上從頭到尾見過的所有高人,都在這件事上出奇的態度一致,並沒有給出什麼長生之法的確切線索。
就像是後來柳夢璃決意要離開壽陽城,跟著韓菱紗和雲天河去闖蕩江湖,正常的父母肯定都會激烈反對,絕對不可能同意的吧?結果卻是柳夢璃雷厲風行,做出了決定,第二天就要動身出發。
「所以請你們快點下山去吧……」
在平常時候,往往不會有人專門來這裏看風景,就像是正常人都不會專門挑墳場墓地去談情說愛一般。
「……」
「嗯,等等,該不會www.hetubook.com.com是你爹娘改變主意,不肯讓你再出來了,甚至想要逼你嫁人什麼的吧?」
「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時常會做一個夢,夢見一種不屬於人間的景象,那裡常年有紫色的霧氣瀰漫……」
「從小到大我從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能相處得如此開心,所以真的很謝謝你們……可惜一切都是這麼短暫,我終於能體會琴姬姐姐的心情……人和人的緣分真是註定的,上天要收回的時候,一時一刻都不會多等……」
至於現在,就更加不會有人想著靠近了,哪怕沒有掌門禁令也好,捲雲台上紫霧縈繞,妖界的入口已經出現,彷彿是是一張猙獰恐怖的鬼臉,還在不斷地飄搖動蕩著。
「夢璃……」韓菱紗覺得自己的表情都僵硬了,或者說她不知應該做出什麼表情才行。
「夢璃!?」
不過也就僅僅如此了,其他的貌似就真的沒有什麼了。
為什麼……
韓菱紗一下子坐起身來,想要拉住自己的好友,然而動作幅度過大,一陣劇烈的暈眩瞬間湧上來,讓她身形一陣搖晃,差點兒整個人摔下床去。
畢竟巢湖突然變得波濤洶湧,出現了諸多大大小小的漩渦,說是前些日子有個巨大的島從巢湖上空飛過,湖面才會變成這樣,要過段日子才能恢復以前的樣子。
柳世封夫婦倆只能夠想盡辦法的妥善安排,給予支持,沒有辦法說出半個不字。
而且還有極其強大的結界在守護著妖界入口,人若想強行穿過,必定會受重傷,所以掌門才不許弟子靠近……
「這一次,瓊華派這麼快就已經發動攻勢了嗎?我族難道真的過不了這一劫了……」
在妖界最中心的華麗宮殿之中,銀髮垂落,臉色蒼白的美貌女子緊皺眉頭,從座上站了起來。
貌若天仙的少女看著她,明媚的眸子里充盈著從來不曾有過的覺悟,證實了韓菱紗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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