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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爾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裏也是頗多感慨。貴族的特權無處不在，頂級貴族壓制普通貴族，普通貴族壓制入門貴族，所有的貴族合起伙來壓制第三階級。

所以奧莉芙提議這兩天讓夏爾臨時抱佛腳緊急複習一下，可是夏爾拒絕了，他現在除了會認字之外，對這個世界的所有學科幾乎一無所知，這怎麼複習？一聽什麼「騎士編年史」、「諾曼帝國貴族禮制」、「大陸王室起源」「古諾曼語」之類的學科名稱，他頭都要大了。

「那個巴約納伯爵又回來了嗎？不是說他還在自己的領地里瞎折騰嗎？」

其實夏爾在前世的時候了解過歐洲服飾的演變史，每一次服飾潮流的改變，都會伴隨著一次大規模的社會動蕩。

……

「夏爾，今天晚上我們就到家了，後天你要和我一起去國王大學，你真的不需要複習一下？」奧莉芙側頭看著哥哥的表情反應，很小心的問道。

那就是……夏爾在後天要和她一起去國王大學騎士學院參加年終考核，而這次的考核夏爾很可能通過不了。

奧勒良距離納塞爾一百二十里，有四車寬的馬路相連通，絡繹不絕的馬車、騎士還有www.hetubook.com.com拿腳走路的平民混在道路上，雖不算擁擠，但也算繁忙，對馬車車夫的駕馭技術有著一定的要求。

夏爾和奧莉芙此時正享受著頂級貴族的紅利，如果家族沒落下去，自己和妹妹的下場會怎樣？

本來再過一年夏爾就可以結束自己的學生生涯，拿到一個騎士學院畢業生的頭銜，可是現在拉布拉克突然調任皇後學院了，而國王大學騎士學院是屬於絕對的王室派系，以現在謝瓦利埃家族的處境，想不被針對都難，更別提放水了。

雖然已經是日暮時分，納賽爾城的城門並沒有關閉的跡象，熙熙攘攘的旅人和車輛擁堵在城門口的檢查處，焦躁的等待著城門口的收稅官核算馬車的類型、貨物的價值，然後上繳應有的入城稅。

看到這種繁華的景象，夏爾想起了前世一名著名段子手考研老師的話：「寧願燕京讀二本，不在西京九八五」。

注①：在古羅馬時代，因為人們大部分是右撇子，騎馬要從左邊上馬，與對面敵人揮劍砍殺的時候也習慣了驅馬從對方的左側通過，以利於右臂發力，然後就形成了靠左行走的習慣。後來和圖書隨著重型馬車的問事，車夫也是右撇子，坐在馬車的左側更利於用手中的馬鞭趕車，然後才有了靠右行駛，但是貴族們卻把靠左行駛作為特權習慣保留了很久。

馬車經過了第五區，進入了一條古舊的老街道，遠處的一處宅邸正亮著燈光。

「啪！」

夏爾對此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但是考慮到自己的年齡還不到二十歲，是個大學生倒也正常。而聽奧莉芙話里話外的意思，這些年夏爾一個學期只會去學校一次，而他的考核成績都是一名叫拉布拉克的學院副院長放的水。

政治中心就是權力中心，所有的物資、人力、財富、機會全部向著中心城市彙集，然後反過來決定著城外遼闊大地上其他人的命運。

「唉！可惜了法妮郡主，他怎麼就不死在斯拜亞呢？」

近十米高的城牆蜿蜒延綿，一直沒入遠方的暮色之中，把納塞河最肥美的一段精華圍攏了起來，經過幾千年的孕育發展，培養出了這顆「大陸最璀璨的明珠」。

納塞爾城門口的人群雖然擁擠成一排，但是隱隱分成了好幾個群體，像自己這樣身穿古典巴薩克禮服的人佔了極少數，他們帶著隱隱倨傲的和-圖-書表情，不屑於跟其他人攀談、接近。

「不用了，這麼多年的學業都荒廢了，兩天的時間能起什麼作用？隨他去吧！大不了修學一年。」夏爾擺了擺手，興趣索然的轉頭看向了車外。

燕尾服，近代文明的標誌性服飾之一，它的出現代表了人們的思想逐漸趨於「務實」，隨之而來的就是資本主義的誕生。

夏爾和奧莉芙一大早就離開了奧勒良，車至半途在驛站休息的時候，夏爾等人再次碰到了那個少女騎士薇若妮卡，奧莉芙跟她交談了片刻之後，帶回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夏爾·謝瓦利埃他媽的都是個弱智了，是怎麼考上國王大學的？而且還安安穩穩的升到了大三？」

現在家族中的唯一中位階超凡者洛林侯爵也已經死了，謝瓦利埃家族失去了頂級貴族的標誌性力量，各種麻煩接踵而來，奧莉芙雖然平日里嘴上不說，其實心裏真的很擔心謝瓦利埃真的要沒落成二流貴族了。

奧莉芙看到自己哥哥索然頹喪的樣子，也是很無奈，以前這種小事根本就不算事兒，可是隨著近年來跟家族關係親近的家族一個接一個的倒霉沒落，越來越多的小事兒變成了不疼不m.hetubook.com.com癢的小麻煩。

馬車車夫甩了一個響鞭，提醒著對面的馬車讓路，對面的馬車乖乖的靠邊停下，等待著謝瓦利埃家族的隊伍通過之後，才重新起行。

「噓！小聲點兒，那位伯爵大人可是個魯莽的傢伙……」

能夠在中心佔有一席之地，不僅僅會決定自己的命運，還會決定自己家族的命運，如果被擠出了這個權力中心，以後想再回來就會難上加難。

夏爾的眼力極好，隔著老遠就看到自家那棟三層別墅主宅頂層的一個房間內正亮著燈。

那一直是洛林侯爵布爾曼·謝瓦利埃的私人房間，一般不會讓人進入。

但是現在房間里卻亮著燈。

夏爾在這世上是第一次見到了燕尾服。

「嗯，又回來了，不過奧莉芙，那個房間……不是父親的房間嗎？」

納塞爾作為大陸的文化交流中心，服飾必然走在時尚前沿，現在三種潮流的服飾在社會中並存，是不是昭示著社會矛盾即將激化到頂點？

夏爾良好的聽力把有關於自己的竊竊私語一絲不漏的收集了過來，但他對此毫無所動，只是坐在馬車中看著外面的人群愣愣出神。

日暮時分，夏爾終於看到了帝都納賽爾城那高大厚重和-圖-書的城牆。

馬車駛入城門，寬闊的街道兩旁已經點燃了煤氣路燈，兩側的店鋪、宅邸中也大部分點起了燈火，文明之都的繁華景象撲面而來。

進入納塞爾城之後，夏爾的馬車車夫稍微收斂了一點，不再把馬車趕的飛快，畢竟是整個大陸的中心，說不定哪個遛彎的老頭就是什麼大人物的拐彎兒親戚。

但是貴族馬車是不會考慮那些第三等級的平民的，他們只會蠻橫的要求對方給自己讓路，自己只需要遵循起源於諾曼帝國的規制，靠左行駛就可以了。注①

「哦！終於回來了，知道嗎夏爾，幾個月前我從這裏趕去斯拜亞的時候，真的怕再也見不到你，讚美女神，我們又回來了。」

身穿簡略禮服「夫拉克」的人佔了大多數，他們想靠近那些身穿巴薩克禮服的人，又鄙視另外一個群體——身穿燕尾服的人。

夏爾是貴族，並且沒有攜帶大宗貨物，自然是不用排隊繳稅的，當他們從左側的特權通道進入城門的時候，紅底黑紋的弓劍交叉旗幟還是引起了些許的騷動。

夏爾響起前世酷玩樂隊的那首歌曲《生命萬歲》，法王路易十六在臨刑之前的失落和堅持，好似每一個沒落貴族的辛酸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