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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窗戶紙，挑開了，呵呵！」

但是套房裡間內的「法妮」卻遲遲沒有睡著。

「……」

冷漠、威嚴、亘遠的女聲從法妮嘴中傳了出來，一如夏爾穿越之初，在無盡的絕望中所聽到的女王的聲音。

這些圖案跟曦光教會的曦光十字星有些相似，但是也有些區別。

「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夏爾是絕不相信「她」會把兩個人的關係定位為主僕關係的。

也是，一個從來沒有演過戲的神靈，最對不過從夏爾腦海中看到過很多影視作品，怎麼能騙過真正品嘗過綠茶滋味的夏爾呢？

夏爾腦海中有自我防護意志，當感觸到女王那冷漠的音波威壓侵入之後，腦海中頓時泛起了無邊的記憶碎片，匯成滔天的海浪瘋狂的咆哮起來，轟鳴著想要淹沒這回蕩的聲音。

主僕關係？

但是卡琳女皇卻知道，他們羅斯人從來就沒有被那些表兄表舅承認是自己人，最多承認是私生子。

還不是在等待著逆襲打臉的那一刻？隱忍好多年，還不是為了那爽快的幾十秒？

「……」

她算是看出來了，夏爾這個人仁慈善良，比那兩個女子好打交道的多。

夏爾笑了，語氣卻趨於冷淡：「我剛剛接到消息，恩格魯人的艦隊已經在倫登灣集結完畢，正在向利茅茨進發，而且斯拜亞的海軍昨天從西面進入了海峽，你覺得他們跑到這裏來是要對付誰呢？」

「你要讓外人看見我的囧樣子嗎？」夏爾滿含怨氣地說道，宛若被暴躁老婆欺負了的好男人。

羅斯帝國的艦隊和戰士還在利茅茨附近跟恩格魯人激戰，他們可不像恩格魯人一樣有首相坐鎮，失去了卡琳女皇這個主心骨，暴躁的羅斯人還不知道玩出什麼瘋狂的戲碼來呢！

卡琳女皇：「……」

夏爾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心裡話，然後就很坦然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法妮」那美麗冷清的臉龐，把自己那超卓敏銳的感知力肆無忌憚的催發到了極致。

一直自詡巾幗不讓鬚眉的卡琳和圖書女皇算是遇到了對手，單單一個麗娜爾就讓她憋屈的不行，法妮王后更是讓她明白了什麼是深不可測。

「咣當！」

也就是夏爾答應了卡琳女皇，只要她配合自己，讓曦光教會的商隊在羅斯帝國的勢力範圍之內行商，就會提供給羅斯人船用蒸汽機的商談條件，要不然卡琳女皇都要自己跳下海游泳去大陸了。

……

那麼現在「她」的樣子，是在維持一位神靈最基本的威嚴嗎？

但是夏爾感覺自己看了很久，連眼睛都感覺有些乾澀了，也沒有等到法妮一點點的情緒反應。

夏爾「呼」的站了起來，上前兩步俯視著坐在椅子上的「法妮」，就像一個面對五百龜子兵，準備英勇就義的刺刀戰士。

夏爾轉身離開，留下卡琳女皇在海風中發獃。

比如一艘飛艇在天空中飛翔，氣囊上面的巨大十字星，就會吸引到信徒的信仰，悄悄的轉移到女王的身上。

夏爾腦海中的防護意志來源於上一世的記憶，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之間的偏差壓制是無窮無盡的，任何精神類的侵入、攻擊都無法承受夏爾腦海意志的碾壓，這也一直都是他最強的底牌。

卡琳女皇很不甘心，但又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夏爾離開。

夏爾敏銳的感知到了「法妮」眼中的一絲慌亂，手指間的閃電早已無影無蹤，跟夏爾對視的眼眸也不再像剛開始那樣淡定、冷漠。當下便得寸進尺的往前跨步向「她」逼近。

「你現在還認為，自己是我的……主人嗎？」

艙門外的走廊上有人頭閃動，剛才夏爾喊得很大聲，已經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倒不是夏爾翻臉無情過河拆橋，而是夏爾身邊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厲害。

夏爾坦然的心猛地顫動了一下，陰暗的烏雲緩緩遮蔽了陽光敞亮的心間。

夏爾心思電轉，顧左右而言他：「我記得剛才我問了個問題，那個……法妮不會有後遺症的對嗎？」

……

「法妮」愣了愣，作用在夏爾身上的巨大力量中和*圖*書斷了，最終沒有把夏爾給推出艙門外面。

夏爾的身體再次被定住了，無論怎麼用力都無法前進分毫。

「法妮」終於維持不住冷漠的表情，眼眸中出現了劇烈的眼神波動。

「我說過，你的所有都屬於我，包括你的憂愁，你的快樂，你的第一次，那麼……」

「卡琳，我勸你一句，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會承認你們羅斯人是光明大陸的人，你只能跟我合作，但是我卻未必就必須跟你合作。」

夏爾隨之頭也不回的回復道：「你的艦隊如果抵擋不住了，可以進入文森島港口，以洛林王國雇傭艦隊的名義暫避，等到以後再商議其他事項。」

「你，現在，出去！」

「法妮」的手指顫動了一下，艙門就自動打開了。

「法妮」冷靜下來，快速的在夏爾腦海中記憶片段中翻撿了一會兒，然後板起臉冷冷地說道：「我懷孕了，理我遠點，別碰著我和孩子！」

夏爾卻笑了，笑的很開心，因為他確定了一件事。

她看著窗外的海浪和月光，淡淡的憂傷爬上了她美麗的臉龐。

「憑什麼讓我睡沙發，我和法妮一直摟著睡的，跟你的時候更是……」

夏爾秒答：「我知道！」

夏爾感覺自己的牙齒都快被咬碎了，心臟跳的更是厲害，他和「她」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連深入的負距離交流都有過，怎麼可能還願意承認相互是一種主僕關係？

麗娜爾很不情願，雖然這些天她已經被「法妮」給壓制的習慣了，但是連阿麗亞娜也要爬上來，她真的受不了。

但是這一次，夏爾卻被驚呆了。

「……」

「法妮」慢慢的重新躺倒，淡淡地說道：「對她來說，這些天的經歷只是一場神奇的夢，至於怎麼跟外人解釋，她比你可聰明得多，你根本不必擔心！」

夏爾拿出了幾張女王陛下親自繪製的圖案讓麗娜爾看。

「你不需要緊張，屬於你的東西別人不會拿走，她們只是需要把這些圖案刻制在工廠的所有產品上，把曦光的意志傳播到羅斯和圖書帝國去。」

問題是自己的早餐費、零花錢，還都特么被這個女孩給花了呀！

「你就這麼著急讓我離開嗎？這麼著急讓我回到那孤零零的虛空神殿中去嗎？」

也許在剛剛穿越的時候有，但是後來夏爾無數次的感知到「她」對自己的態度變化，早就不應該是主僕關係了。

超凡者的壽命比普通人長，但也不過一兩百歲，法妮、麗娜爾等人終究是會老去的，到那時候，混雜了女神的血液，生命悠長的夏爾身邊還能有誰陪伴呢？

夏爾的意識波動極為強烈，又牽扯到了女王本身，女王立即就共享到了他的想法，然後冷漠的反問道：「你認為我們不是主僕關係嗎？」

在很多年之前，羅斯帝國還沒有跟大陸諸國開闢東線戰場，大家表面上還是一團和氣。羅斯帝國的王室還經常跟大陸諸國貴族通婚，跟幾個國王互相還是表兄表弟的稱呼。

「我不需要對抗所有的國家，我只需要尋找到合適的盟友，就可以打破你們之間的勢力平衡，這兩天瑪德琳已經找過我三次了，如果我跟恩格魯海軍結盟的話，對你的洛林海軍來說可不是好事……」

夏爾很生氣，吼的很大聲，他已經看見了女王手指間的閃爍電球，他現在很想挨上一下，看看「我不會讓你死去」的承諾是否還在有效期。

「……」

「法妮」那青蔥手指轉而指向了豪華套房內的沙發，咬牙切齒地喝道。

「你，今晚睡沙發！」

主僕你妹啊！

夏爾從沒有過睡沙發的經歷，前世的時候，那些妹子早就沒了「矜持」這個中華民族優良的傳統美德，一個個比男生還虎狼勇猛，哪裡會給他睡沙發的機會？

真以為那麼多兵王甘心愿意給老婆端洗腳水啊？

夏爾猶豫了幾秒鐘，深吸一口氣說道：「我認為是布魯喀和柆薇妮那樣的關係，但我不是柆薇妮，我發誓絕對不會對你的神位有想法！！！」

「……」

兩天之後，在北海海域轉了好幾個大圈子的「巴約納號」終於駛入了海峽之中。

在www.hetubook.com.com這種敏銳感知之下，「法妮」臉上哪怕出現一根眉毛抖動都不會逃過夏爾的眼睛，更別說其他的情緒變幻了。

夏爾昂頭挺胸的肯定道：「我認為不是！」

夏爾肯定的點點頭道：「我自然是支持你們自由通行克拉克海峽的，從波羅海進入北海，但僅限於商用船隻，海軍艦隊的話，你還是暫時別想了。」

女王陛下的聲音依然是冰冷的、威嚴的，沒有一絲人類應該有的情緒。

夏爾在沙發上翻了個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沒有！我只是覺得……一兩百年之後，我應該會到那虛空神殿之中，陪伴在你的左右，那麼這一兩百年之內，我對法妮他們就應該好一點兒。」

「法妮」臉上凶相畢露，惡狠狠的重複道：「我再問你一遍，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

夏爾立刻運動了全部的力量對抗，同時口中大聲的爭辯道：「我今天一沒喝酒，二沒賭錢，三沒撩妹子，憑啥讓我出去？」

女王陛下的演技真差，只是這麼一小段時間的飆戲，「她」那冷漠、威嚴的假面具就綳不住了。

「麗娜爾，我可能還要在外面遊歷一些時間，從現在開始，我們合作的所有工廠，都要聽從法妮和阿麗亞娜的安排。」

艙門又自動關上了。

「你腦海中的這些記憶，也是屬於我的，我和你經過這麼久的靈魂交流，早就讓它們把我認作了主人……」

隔著房門，夏爾都能感覺到「法妮」從床上跳了起來，差點兒就破門殺過來。

這幾天他一直在緊張的謀划、戰鬥，現在終於處於最安全的環境中，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冷漠如刀的聲音不依不饒的接連襲來，鑽進夏爾的耳朵之中，在他的腦海中回蕩不休，然後轉化成了蒼涼冷漠的威壓。

「那你認為是什麼？」

「你知道自己剛才在說什麼嗎？」

「嗯！我相信你！」

「『她』雖然不是人，但是跟我最為親近，也是我最在乎的……存在。」

夏爾感覺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著自己，把他往艙門外的ｗww•hｅｔuｂｏoｋ.ｃｏm.coｍ走廊上扯過去。

「你覺得自己勝利了？」套房裡間傳來女王氣惱的聲音。

「我問你，知道剛才自己在說什麼嗎？」

「夏爾，我會儘快跟恩格魯人停戰，希望你能信守承諾，支持我們羅斯人拿到克拉克海峽的通行權。」

「砰！」

「就算我同意，普魯斯、恩格魯和佛倫斯那些國家也不會同意的，你一個人的力量，不可能對抗大陸西海岸所有的國家。」

巴約納號即將抵達利茅茨港附近，卡琳女皇在下船之前再次找到夏爾，希望可以嘗試跟他商定一些事情。

夏爾迷茫了，他此時的感覺，就好似前世很小的時候跟一個覺得彼此都有好感的女孩告白，卻被對方驚訝的告知：「我們一點都不熟啊？」

夏爾打發走了卡琳女皇，然後在另一個海域把瑪德琳皇后和伊洛放了下去，一艘小救生艇就讓他們自己划向岸邊。

「沒有沒有，那個什麼……」

因為他那無往而不利的腦海意志，跟女王的音波威壓撞在一起的時候，竟然沒有起到碾壓的效果，反而很詭異的交錯而過，相安無事，沒有發生一點兒衝突。

這些區別會把人們的信仰指向女王陛下，協助「她」完成「成神」的必要條件。

「她」伸出一根手指，顫動著指向艙門口。

這才是女王的聲音，這才是女王的威壓。

這兩天來卡琳女皇已經連續找了夏爾五六次，一次比一次的火氣大，但是一次又比一次的灰頭土臉。

夏爾終於捕捉到了「法妮」臉上的一絲變化，「她」的眼角忍不住的抽搐了兩下，眼眸中有亮光隱隱閃過。

「她」突然提高了嗓門，厲聲喝道：「夏爾·謝瓦利埃，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答應你了，你的商隊可以在羅斯所有的城市行商。」卡琳女皇趕在夏爾背影消失之前，喊出了自己的底價。

人生第一次睡在沙發上，夏爾倒是一點都不難過，反而笑吟吟的自我比劃了一個剪刀手的勝利姿勢。

「憑什麼？」

「我知道，就是你再問一千遍，一萬遍，一輩子，我也是這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