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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庄拿著鯊齒跟在他的後面，一見面，他便跪了下來，跪得很是徹底。

「相邦大人慾出恭么，小人這就來伺候。」

「算了，老夫當不起，你走吧！」

「祖母！」

趙爽一時間沒有弄明白，他這是陞官了，還是貶職了？

「那你也太看不起呂不韋了，他怕是早已經查出來了。」

「是白給個媳婦，可怎麼也要等到十幾年後，才能真的到手。換你，你樂意啊！」

聽他的話音，這是打算提前退休了？

成蟜看向了夏太后，躬身一拜。

夏太后嘆了一口氣，勸道。

「你和王上關係親厚，只要你不謀逆，便可安然無恙，活到白首。」

……

夏太后臉上出現了一絲的笑容，成蟜握著她的手，心中不忍。

卻見他站起來，拍了拍趙爽的肩膀。

呂不韋在等待著，最終沒有等來趙老四，卻等到了一個極其俊俏的少年。

「我從商販那裡買了一顆最好的百年人蔘，祖母，你服下之後，病一定會好的。」

成蟜站了起來，說道。

「不說還好，說了我就氣。那個老傢伙謀了這麼多肥差，和*圖*書一個都不給我，事到臨頭，他自己不敢來見相邦，派我來頂鍋？」

呂不韋大喝一聲，心中實在不耐煩。

「成蟜啊成蟜！你只是一頭蛟，可他是龍啊！你是鬥不過王上的。」

趙老四抬了抬手，指著欄杆之下，衛庄正站在那裡，看向了他們。

趙爽的問題沒有得到答案，他抬了頭，卻見趙老四一臉笑眯眯地看著他，卻是一句話都不說。

趙爽從華陽宮出來之後，便是一臉鬱悶。

……

「相邦，我都說，這件事情是他和華陽太后密謀的。華陽太后答應給他幾個中郎的職位，讓我族裡的幾個子弟前來咸陽當官。而他，則鼓動那些老傢伙賣戰馬和大量的軍械。」

「老太后這是明著占你便宜，還要讓你感謝她。」

趙爽看著趙老四，眼神中帶著一點不可思議。

「村裡的幾百里地，以後都是你的了。」

「趙老大人真是好大的面子，派你一個小輩來打發我。」

「你們先下去！」

「在下願意自此投靠相邦大人，當牛做馬，絕無怨言。」

「滾！」

「白給你和圖書一個媳婦，怎麼還不高興啊？」

「別啊，別的事情我也能做，鋪床疊被，洗衣做飯。夏天熱了能幫相邦扇扇子，冬天冷了能幫相邦蓋被子。只要相邦樂意，小人就是相邦府中一條狗，隨意驅使。」

趙爽一臉不忿，輕哼一聲，兩團白色的水汽從鼻孔中噴出。

說著，趙爽愉悅地站了起來，臉上滿是笑意。

咸陽酒肆，街上車水馬龍。

她握著成蟜的手，滿是放心不下。

「那你打算怎麼辦，繼續裝瘋賣傻？」

「蟜兒，你這話大逆不道。」

夏太后與成蟜關係親厚，自小就被她帶大。可到了現在，夏太后本是喜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憂意。

呂不韋一笑，看向了趙爽。

衛庄看著畏畏縮縮退出去的趙爽，心中有些哀意。

「能幫相邦大人擦屁股，是在下最大的榮幸啊！」

「如此秘密，你這麼快就吐露出來，不怕趙老大人找你算賬么？」

「你賣了幾百匹戰馬給嫪毐，呂不韋那邊早晚會查出來。再想要躲在後面看戲，怕是沒有這麼簡單了。」

呂不韋看著眼前這小子厚和-圖-書顏無恥的樣子，心中嘆息，可惜了這副好樣貌，卻是一點沒有骨氣。

成蟜一進入其中，沒有多久，便出了一聲細汗。

成蟜臉上的淚痕已經幹了，此刻面上有些疑惑，夏太後有什麼事情，要這麼嚴肅。

「老夫府中正缺一個出恭時的伺候的恭童，你願意么？」

「試問，論武力，論統軍，論治國，論嫡庶出身，我哪一點不如他？可憑什麼，他是秦國的王！」

「不，您會好起來的。」

夏太后虛弱的呼聲，卻只有一道越加堅定離去的背影。

宮室之中，安放著炭盆，悶熱悶熱的。

趙爽看了一眼趙老四，本是無力垂落的頭輕輕抬了起來。

夏太后循循善誘的話語並沒有能被成蟜聽進去，他面色一變，他鬆開了握住夏太后的手，語氣轉冷。

「蟜兒，蟜兒……」

「蟜兒，你來了。」

夏太后招了招手，在侍女和成蟜的幫助下艱難地坐了起來。

紫女啊，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

「人蔘雖能延命。可再好的人蔘，也無法阻擋上天收人啊！」

趙老四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和_圖_書，同時，便在這笑容之後，還有些哀怨。

「蛟也有化龍之時，我不會一輩子被他踩在腳下。」

「我可聽說了，趙亥、趙嬰他們幾個，不但當了中郎，而且一個個娶的，都是名門閨秀。馮氏、王氏、侯氏、李氏、楊氏，個個都是出身不凡，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樣有模樣，偏偏是我，給了一個小女孩。」

「祖母，你知道，秦國的王座本來該是我的。可父王卻聽信呂不韋與趙姬的話讒言，立了他當太子。」

「祖母，您說，我一定幫您辦到。」

「我知道，在我死後，很多人都會鼓動你，勸你更上一步。可你一定要記住，不能跟王上為敵。」

夏太后語重心長的話語反而更激起了成蟜的鬥志。

成蟜跪在病榻之前，握著夏太后的手，見她臉色蒼白，面容憔悴，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悲意。

「老夫老了，咱們族中那些個有出息的孩子，如今都已經有了去處，成家立業，今後的路要靠他們自己走了。老夫還想要過幾天閑雲野鶴的日子。這個村長的位置，今天就傳給你了。你把官給辭了，擺平了這和圖書件事情后，就回去管趙家村吧！」

趙老四手指敲打著桌面，微微一笑。

「蟜兒，我要你答應我，這一輩子好好當你的長安君，千萬別生出別的心思。」

這麼多年了，他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配合的人？一時間，呂不韋有些呆了。

呂不韋是沒有想到，他還沒有開口，眼前這小子就全交待了。

夏太后的手摸了摸成蟜帶著淚痕的臉龐，微微一嘆氣。

「……」

「你不會是讓我去幫你擺平這件事情吧？」

「靠你擺平了，老夫和鬼谷子那一幫老傢伙還約了棋，先走一步了。」

呂不韋這一說，趙爽不樂意了。

「蟜兒，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趙老四看著趙爽的樣子，卻是笑得更開懷了。

趙爽從桌上拿起了酒杯，看向了趙老四。

「孫兒可以向祖母保證，若是有一天登上秦國王位，絕對不會取他性命，會讓他富貴終身。」

「這話我已經想說太久了。我們都是您的孫兒，可我本以為您會站在我一邊，可是您勸我不要拿回本來屬於自己的東西。」

趙老四坐在他的對面，有些打趣道。

相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