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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劍！」

「只有足夠卑微，才能讓人放心；如果羅網繼續像現在這樣下去，只會走向滅亡。」

「你不僅膽子大，而且也很聰明。不過，有一件事情，你說錯了。」

「等待著秦國內部這場權力鬥爭結束，然後站在勝利者一旁。」

驚鯢帶著蜘蛛紋路的面具，手中長劍並未出鞘，亦不曾有所言語。倒是一旁的玄翦，率先出聲。

「趙高大人，他們已經臣服，之後該當如何？」

黑暗之中，有人念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不乏憤恨之意。那種彷彿要將之生吞活剝一般的感覺，便是隔著遠了，趙高依舊可以感受到。

大門緩緩打開，手握斷水長劍的中年男子，跟隨著趙高，走進了殿室之中。

趙高面上不露痕迹，心中卻生起了突兀的感覺。

「羅網是一件殺器，自存在以來，就被人利用，也在利用別人。而之所以能夠存在到今日，便是因為羅網懂得，」趙高微微一笑，「一件殺器，握和_圖_書在誰的手上最能夠發揮價值！」

趙高面色凝重，顯得小心翼翼。

嘶啞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厲色。聲音的主人看不清面貌，卻給人以不好惹的印象。

直到最後一人跪了下來，趙高抬了抬手，讓他們站起來。

「刀劍傷不了這位君上，可作為羅網的頂級刺客應該明白，能夠殺人的從來不只有刀劍。」

如今趙爽不願意見到羅網合成一股力量，反而樂見其四分五裂。可是之後呢？

「什麼？」

趙高的面色依舊陰鬱，可是話語卻與過去完全不一樣，帶著幾分自信，音調提高了幾分，不再是低聲下氣的樣子。

「那就是不是你在幫主上，而是他在幫你。」

隨著風一吹，隱隱的血腥味從窗戶外傳來，趙高面色一變，卻見玄翦一笑。

「拜見趙高大人！」

「選擇？你是要我們選擇你吧！」

面對著質疑與殺意，趙高並不畏懼。

趙高的話讓在場一眾羅網之人靜和*圖*書默，久久不語。趙高見此，又添了一把柴火。

趙高冷哼了一聲，雙手握緊。

「對於羅網而言，人並不重要。只要劍不亡，羅網就會一直存在。我現在的力量並不強大，可是隨著秦國局勢漸漸明朗，站在我這邊的人會越來越多……」

久久的沉默之後，趙高面前異色瞳女子率先跪了下來。

玄翦與驚鯢從兩旁走入殿宇之中，逼近了趙高，與之相距很近。

……

玄翦一笑，與驚鯢各自分開，從兩旁遠去。

「你憑什麼？」

「如何？」

而後，便是陸陸續續的聲音在這宮殿響起。

……

「趙高，你將我們秘密找來，為了什麼？」

趙高看著在前面的這個有著異色瞳的女子，臉上露出了笑容。

宮殿晦暗，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可是，我們拿之無可奈何。羅網正在衰弱，自顧不暇，又怎麼對付這位高高在上的漢陽君？而且，就算羅網還是那個羅網，也不見得能夠對付和*圖*書？」

「趙爽！」

「那我們該怎麼辦？」

趙高的回答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在說了這一聲之後，便不再看向眼前的女子，而是抬起了頭，看向了一眾羅網中人。

「有意思！」

趙高走到了殿宇之中唯一的一片光明所在，而他的周圍，則是幢幢的黑影。

一個「救」字，讓場面再度變得緊張起來。羅網之中的劍客，多得是殺人不眨眼，桀驁不馴之輩，怎會容得別人對他們說這個字？

「你想要我們做什麼？」

斷水拔出了手中長劍，面對著兩位「羅網天字一等」級別的劍客，他不敢大意。

「你們肯來，則證明了你們都已經清楚，羅網已經面臨了巨大的危機。如何選擇，則成為了關鍵。」

女子的追問帶著幾分迫切，那股仇恨溢於言表，根本不像是一個刺客所應該表露的。

「你足夠小心，可還不夠小心。嫪毐看似莽撞，實則並不好對付，更不要說還在後面的呂不韋了。和*圖*書」

「驚鯢『大人』，你終於露出馬腳了么？」

趙高並不慌張，看著驚鯢，微微一笑。

「可我不會給趙爽殺我的機會！」

趙爽能夠這麼準確的派人找到這裏，而且還能夠除掉混在其中姦細，那說明除了驚鯢之外，趙爽的勢力早已經滲透進羅網了，還隱藏得相當深。

宮殿之中沒有一絲火光，只有輕紗般的月光，透過天窗，為殿宇帶來了僅有的光明。

「拜見趙高大人！」

「那什麼能夠殺他？」

「拜見趙高大人！」

「不到最後一刻，誰能知道誰是勝利者？你讓我們等待著，是想要讓我們幫你走向勝利么？」

「從此之後，我就是羅網的首領！」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趙爽！」

「我從來不懷疑，只要羅網給了這位漢陽君機會，他會毫不猶豫將我們連根拔起。在大澤山和三川發生的事情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么？」

一聲輕音，傳盪在了殿宇之中；兩道劍影，出現在了趙高面前。

和-圖-書譏諷的聲音傳來，不知道是誰說的，然而趙高卻並不在意。

「趙高大人，我們——」

「不……不是你們在幫我，而是我在救你們！」

趙高似乎早就有所預料，只輕輕說了兩個字。

久之，黑暗中，有人發出了什麼聲音。

「趙爽並不會殺我，因為他知道我還有著利用價值。事實上，我與他，正在做著同一件事情。而沒有我幫他，有些事情，他會很難辦。」

「看來你的膽子要比我想象得要大。」

月色高懸，人影遠去，空蕩蕩的殿宇之中，只剩下了趙高與斷水兩人。

明顯的女聲出現在了這個環境中，帶著幾分柔軟，顯得有些突兀。

趙高似乎很是滿意這個效果，輕輕開口。

「我並不是握著這件殺器的人，而是這件殺器的一部分。秦國需要這件殺器，可現在，這件殺器已然超過了它應該走的方向，朝著毀滅而去。」

這個名字讓在場的人冷靜了下來。殿宇之中，依舊殺意十足，可卻不再是對著趙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