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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鳳鳴之音響徹，世界化為了碎片。這灰白的世界不再，曉夢睜開了眼睛，高崖之下，河水漫溢，飄浮著屍體。

「別人的錯誤，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吾心如鏡，日月可照。」

「我想想，該先從哪裡說？就從我們下山的時候說吧。」

「你這樣我就放心，那我跟你說說第二件事情……」

「幹嘛這麼大聲？」趙爽撓了撓耳朵，「你不去，這車也提不回來啊！」

「當時老鴇催的緊，我把雪霽給當了！」

在這片天地之中，曉夢彷彿化為了那隻盡情飛翔的藍色蝴蝶，見遍山川湖泊、高閣闕樓。

曉夢轉過了身，看向了趙爽。

見著趙爽如此，曉夢站了起來，轉過了身去。

「趙大寶，我們才相處了多久，你就背著我做了這麼多事？」

「那時我們剛下山，為了趕路，從附近的農莊中購買了馬車和補給，都是記在道家天宗的賬上。」

曉夢看向了趙爽，有些奇怪。

「有些事情吧，我還真不好說。不過你既然都這樣說了，那我還是交待了吧！」

「什麼事情？」

曉夢感覺到了一陣怪異，這傢伙背著自m.hetubook.com.com己做了什麼事情？

「無論我做什麼，你都不會生氣了么？」

「從今日起，冀望谷中的一切都不復存在。」

水澤漫溢，將大片的地域淹沒。

「你的錢從哪裡來？」

「夠了！」

曉夢本以為，趙爽會捶胸頓足，大失所望，可不料，對方卻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如果這些都不存在，那你我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又是什麼？」

「說實話！」

曉夢終於忍受不住了，胸中壓抑著的怒火，隨時都要爆發出來。

「趙大寶，你吃飯、住店從來都不給錢，為什麼這次就給了？」

百年世事，王朝盛衰；千年風土，滄海桑田。

「好痛，你幹嘛打我？」

周圍出現了藍色的蝴蝶飛舞，便像是指路的明燈，在牽引著。

一日之間，曾經稱雄一方的江湖頂級幫派冀望谷便消失了，隨之的還有谷中數萬的弟子。

說完，曉夢轉過了身，說了一句。

下……下山？

「快點說吧，說完我就要回山了。」

這一切，都隨著這隻藍色蝴蝶的飛舞，進入了曉夢的腦海之中，又很快地忘和圖書卻了。

「這花樓雖然腌臢之所，有礙你我的身份。不過我不會亂說的，區區小事，不必介懷。」

「國讎家恨，在千萬年的日月輪轉和三千世界的紛繁變化前，真的存在么？」

「什麼，你那時讓我去常常給我們太乙山送菜的農莊中去取車，花的是我們道家的錢？」

小夥子，你的反應本姑娘很不欣賞啊！

可轉眼間，那千軍萬馬都成了戰場之上的屍體，沒有了聲息。魏軍旗幟不存，江河之畔，那玄黑色的旗幟飄蕩。

「趙大寶，我跟你拼了！」

山川毓秀之地，人世繁華之所，盡覽其中；草木枯索之處，戰火遍燃之域，亦入其目。

曉夢站了起來，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顏色，變成了灰白。

「你說什麼？」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後面的我也就不說了，不過還有一件小事，我感覺要和你說下。」

「小孩子別給我裝大人。」

「沒有！」曉夢吼道，「我沒有生氣！」

「第一百三十七件事情……」

一大半？？？

「你這是生氣了？」

「為何？」

曉夢握著拳頭，閉著眼睛，聽著趙爽說著，從天亮說到https://m.hetubook.com.com夜黑。

「別啊，還有幾十件我沒有說呢？這話說到一半，不說完我多難受？」

「這天還早，我再把剩下的說完。」

「夠了，我不想聽了！」

「斯年斯月，冀望谷中，誅盡墨家叛徒。我原本以為這隻是一句戲言，沒有想到，卻變成了現實。這便是世事難料吧！」

曉夢轉過了頭，臉上都是幽怨之色。

「我存在的意義？」

眼前是一片荒蕪之景，彷彿間，似有千軍萬馬，在大地之上衝鋒。在這戰場上，魏軍的旗幟高高昂揚。魏軍將遠超於他們的秦人殺死，無數秦軍的旗幟倒落。

「還記得那日我們為了躲避羅網的刺客，躲進了花樓中住了幾晚么？」

可轉瞬間，一道輕音，彷彿甘泉，沁入心肺。

便在曉夢疑惑間，她忽然發現，自己又一次切實地踏在了土地之上。

那個讓她極為討厭的男子，彷彿這個世界的局外人一般，進入了這黑白的世界。可此刻曉夢的心中，對於這個男子，卻沒有了以往的情緒起伏。

而自己的身旁，卻站著一個男子，手握墨眉，相當冷靜地看著這一切。

趙爽看向了https://m.hetubook.com.com曉夢，啪的一下，打在了她的頭上。

「不管是你用我的身份買了多少的東西，又或者藉著天宗的名義欺騙了多少善良的江湖中人，還又是其他種種之事，我都已經不關心了。」

「她們後來不是沒有為難我們？」

曉夢若有觸動，閉上了眼睛，周圍的一切卻依舊清晰。

趙爽看了看天空，星夜閃爍。

這個聲音曉夢很熟悉，一路上，她已經聽到過很多遍了。

曉夢氣得有些語無倫次，破口大罵著，最後覺得不解恨，嗚嗷一聲，沖了上去。

剛才還面癱一般的曉夢臉上露出了一股情緒，像是被欺負了的貓一般，正待發作，可又忽然平靜了下來。

曉夢的神情冷漠，目光中帶著一股看透世事的滄桑。

「不是這事。」趙爽揮了揮手，絲毫沒有在意自己名譽的樣子，「是在那個花樓住了幾日，叫了許多珍饈和姑娘，花費了些金銀。」

「這要靠你去領悟。你雖悟道，可卻離道之道尚遠。」

「國讎家恨，這便是你對付他們的手段？」

「是的！」

「男人可以風流，但不能下流。姑娘們賺的都是辛苦錢，每日都是賣笑度日。不給hetubook.com.com錢，我於心不忍啊！」

「你……你……」

「那就好，你可不知道，像我這樣的厚道人，藏著這麼多事，壓力多大。這一口氣說了一大半，我的心裏好受多了。」

「當然存在！」

那日為了隱匿行蹤，躲避羅網的耳目，趙爽帶她躲了起來，期間，還吃了很多好吃的。

「那花樓是我開的！」

卻見趙爽臉上露出了笑容，搓了搓手。

「我的心早已經平靜如水，無論你做什麼，都不會有所影響？」

這一刻，曉夢終究難以抑制，走到了趙爽面前，怒氣深深。又因為身高差距，曉夢覺得自己處於弱勢，便站在了一旁的大石頭上，伸手質問道。

「從當初這些人叛逃出機關城的時候，你便早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結局。還是說，這樣的結局是你早就為他們準備好的？」

曉夢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恢復了平靜。

「無色、無形、無象，是我變成了這隻蝴蝶，還是這隻蝴蝶變成了我？」

曉夢看著這一切，跪坐在青翠的草地上。

曉夢看著這一切，心中變得古波不驚，似乎已經看透了事物的本質。

「為了不讓你擔心，並且損傷你道家弟子的威名，我把錢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