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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遠征殷州是真的！

『王貴』只是一個假象。

他只是在這樣噩夢一樣幻境之中沉浮的遊魂？

而且……

他們流的血，他們慷慨激昂的行動，他們的戰鬥，他們的反抗，他們的熱血，他們的犧牲。

但那已經是三百余年前的事情！

但他也是一個被縫合起來的縫合怪。

他就是他。

睡夢中無意識的一個翻身，又或者蘇醒時，在樂隊的鼓噪下，興奮的敲打那張永恆的鼓。

靈平安看著，卻是好奇起來，問道：「王貴，你不相信我給你看的東西？」

「更何況……」他看著靈平安，拱手抱拳：「仙人告訴了我……我們最後是勝利了！」

是啊……

一個冷血的，混沌的，漫無目的的怪物。

直到事實真相，徹底展露，再也無法否認。

這意味著，他通過這些話，進一步穩固了自身的存在。

他連自己都不是自己！

毀滅你，與你何干？

「哪怕，我在輪迴中，曾經因為決策失誤，導致身邊的戰友因我的緣故不斷死去！」

「即使粉身碎骨……縱然是灰飛煙滅……」

其他人，只是知道了第一層的真相，既自己是假的，就已經崩潰，甚至要尋死覓活。

「王兄……」靈平安用上了敬語，這意味著他認可了這個王貴，認可了對方在人格上可以與他交流，甚至是他學習的對象的這個身份。

作為的君子的他，在潛意識中感知到了此地有著一個可以學習、交流的對象。

「準確的說……我是很多魂魄，拼湊在一起的縫合物！」他臉上浮現出奇怪的神色。

連『假』都不是。

畢竟，他也無法保證，作為怪物的他，會有足夠耐心。

甚至可能會和那些公園裡的熊孩子一樣，敲碎一顆恆星，只為了將恆星的烈焰，倒入一個脆弱的世界，將之澆築成一個玩具，一個只為了取樂而隨手製造又隨手丟棄的玩具。

靈平安很清楚，若他的人性被磨滅。

不得不說，主角的魅力和人格，真的是無敵！

反和_圖_書而更加強大了！

而且，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甚至可能沒有任何惡意。

「也因為仙人告訴了我，我和我的戰友們的犧牲，不是沒有價值的！」

「我認同我在過去的無數次輪迴中做的每一件事情！」

靈平安就發現了他體內的裂痕，幾乎消失的差不多了。

而王貴，便是噩夢空間，從那無數葬身在此的亡魂中培育出來，作為『主角』的。

他生活的世界是虛假的。

「我們也都明白我們的行為！」

「為什麼？」靈平安不太明白。

靈平安靜靜的聽著，他知道，王貴說的是事實。

「因為仙人讓我知道……我做的事情是正確的！」

「但我不後悔！」

他們被塑造，又死去。

這很關鍵！

他們反抗，也失敗。

靈平安自問，若是他遇到這樣的事情。

自然，他有英雄氣概。

轉身拿起刀劍，對準過去的戰友，上次輪迴的同伴，毫不猶豫的揮刀。

他們的一次次掙扎，就像笑話一樣。

「如今，我雖然知道，我是由很多人拼湊出來的……」

他其實也沒什麼擔心的。

「當然！」王貴對著靈平安，這位他眼中的仙人，長身而拜：「這也要感謝仙人的點化和告知！」

「因為我覺得我是王貴啊！」王貴笑起來。

滅亡你，又與我何罪？

也是靈平安要面對的問題。

他們勝利，旋即就又落入深淵。

「我們的故鄉，我們的桑梓，我們的子孫後代，都因為我們而享受到了和平、富饒與安定……」

他不明白，是什麼讓人王貴產生了這樣的變化。

他想起了一些殘留的記憶。

而他和他的同伴，則被遺忘在了這個虛假的幻境。

靈平安看著這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微微一笑：「我自是不會騙你！」

所以，他的力量得以解放。

他又看向其他人。

「我們都認同我們彼此的抉擇！」

就像此刻，他的指尖微動。

我是假的……

靈平安只是靜靜看著，沒和*圖*書有干預。

「我也不會騙大家！」

這是他的本心的指引。

所有人，包括來自崑崙州的奴隸們都安靜了下來。

因為他只是一個想要混吃等死，躺平等贏的米蟲。

「我們死了，我們的子孫就是我們！」

靈平安能看到，他身體內的魂魄的那些裂痕，居然在逐漸的消融，彼此在融合。

「但我們的子孫還在！」

「吾等成仁取義，為天下，為世人，為仁義而死，真真是死得其所，足可瞑目！」

他抬起頭，看向蒼穹，碧空如洗。

但王貴知道了更殘酷的真相。

這太神奇了！

假的……

特別是，當王貴說完這些話。

這就是他，作為怪物的他的極有可能會做的事情！

一個個光點，彈向四面八方。

但他能施展的手段，卻非是人類，甚至不可能是生物所能做到的。

世界也是假的！

非但沒有崩潰！

高興了，滅一個世界取樂。

王貴曬笑一聲，他慨然道：「我為何要怕？為何要恐懼呢？」

大夏太祖早已崩逝去，大夏帝國則已經成為了一個類似宗周一般的聯邦帝國。

說著，他手指微微一彈。

是的！

也為了子孫的福祉，無數人葬身大海。

恐怕就只能發揮自己的優良傳統——把頭一縮，假裝沒有這個事情，只要我不承認，就沒有人能傷害到我！

他似乎抓到了重點！

甚至有意圖自殺者。

「我不是王貴！」他臉上掙扎著，旋即神色鄭重起來：「卻也是王貴！」

天子垂拱而治，四方賢能，牧民守土。

總是可以腦補出不一樣的東西。

這就是勇敢海又被人稱為『義海』的緣故。

「我們是死了！」

所謂時來天地皆同力。

他們中的人，在某次輪迴一心一意，追隨王貴，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國家興盛，科技發達，人民富強！

有來自崑崙州的奴隸，也有被殖民者從呂宋、柔佛等地轉運而來的夏人後裔。

接著，他大吼了一聲：「大家安靜！」

他只m•ｈｅｔuｂｏｏｋ•coｍ•ｃoｍ是趴在地上，神色掙扎、猶豫。

怕是會投降的比法蘭還快！

他想了想，問道：「敢問王兄，如今以為自己是『王貴』，還是那些葬身於這片海域的人？」

但也只是感懷罷了。

「但這有什麼關係？」

都將造成可怕的災難！

靈平安聽著，不是很能理解。

顯然超出了王貴的認知。

「那麼糾結我現在是不是王貴，重要嗎？」

但……祂所說的話，卻實難叫人相信！

那一個個皮膚被勇敢海的烈日，晒成了小麥色的人們。

崩潰者有之，絕望者有之！

是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著這個輪迴的可憐亡魂？

王貴回頭，看向靈平安，抱拳道：「仙人所示，自然是真的！貴就算不信，也不得不信！」

空間似乎可以為他負擔一部分的瘋狂。

「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或者也可以說，充滿惡意！

終究無法感同身受，更難以理解。

也是他曾經經常做的事情。

「既然如此……我們還有什麼遺憾的？又還有什麼可以畏懼的呢？」

就像小孩子抓到了一隻蝌蚪，於是裝在瓶子里，非常好奇的想要看到蝌蚪長出四條腿來。

他的一切，都是拼湊出來的。

哪怕如今這條米蟲發現自己居然是個怪物，隨時可能毀滅世界。

「那些魂魄，大抵是曾經在這片海域，與秦陸賊人血戰的海軍將士……」

「阿布！」他抓住對方的刀：「你不能死！」

「啊……」一個又一個人蹲在地上，又哭又笑。

他或許將不再是縫合怪。

也太叫人驚訝了！

他看過的書告訴他，對英雄人物來說，沒什麼不可能。

於是，他問道：「王貴……你為何沒有和別人一般？你不應該比這些人更恐懼和害怕這個事實嗎？」

這個奇迹，對靈平安沒有幫助。

王貴眨眨眼睛，道：「我自然是王貴！」

為了解放被奴役的人民。

可謂是既不知有漢，無論魏晉！

記錄著這些人在這個世界的無數次輪迴與歸零的和-圖-書經歷。

靈平安於是明白了，自己來這個噩夢世界的緣故。

「死，解決不了問題！」

但在下次輪迴，卻因為種種緣故成為了叛徒。

只是隨波逐流而已。

他們可以創造任何奇迹！

所以，他雖然對王貴的慷慨言辭頗為感懷。

一個由無數殘破的意識，縫合在一起的形象。

這些光點，就是這個噩夢世界的底層記憶。

「哪怕我曾被敵人抓到，千刀萬剮！」

也讓靈平安欽佩！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

更有著數萬名陸軍將士，血灑勇敢海的群島。

「仙人……」王貴掙扎良久，終於一咬牙齒，叩首問道：「小子不知仙人為何這樣說……」

出乎他的意料，作為主角的王貴，沒有崩潰，也沒有絕望，更沒有尋死覓活。

這……

光點入體，所有人都趴了下去，乾嘔起來。

視蒼生如草芥，以萬界為芻狗。

「更何況！」他深吸了一口氣后，道：「蒙仙人點化，我已經明悟了俗慧，知曉了真實來歷！」

到了下次輪迴，卻重又成為那個忠心耿耿的追隨者。

「我的記憶，沒有這種東西！」

而是一個真正的人。

我是誰？

好在，作為怪物的他的那一部分，對他的人性很溫柔。

因為他的眼睛能看到對方的身體，就是無數不同的碎片拼湊在一起的魂魄。

他或許，將成為一個真正的有著自己意識和觀念的個體。

一次次的輪迴，被清洗的記憶，重新釋放。

在噩夢空間之中，他有著一定的自由。

「既然如此……」

「所以我認同我的選擇！」

那些噩夢空間編造的虛假記憶都不屬於他自己。

主觀上，小孩子對瓶子里的蝌蚪，沒有惡意。

他總是能找到辦法否認。

而真實世界，早已經天翻地覆！

終於……

王貴就這麼吼了一嗓子，頓時就鎮住了場面。

「我對我做過的一切選擇都不後悔！」

在這片海域，百年戰爭中，發生了無數慘烈的海戰。

若是怪物的他，稍微用點手段，靈平安感覺自己恐和-圖-書怕別說反抗了。

他又一腳將另一個意圖自殺的人踢翻：「林大郎，你在數十次輪迴中，一直在我身邊，我記得，我們曾有十幾次被人逼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但我們也沒有放棄希望！」

下凡的仙人，確是神通無雙的。

「太祖皇帝，太宗皇帝和高宗皇帝，也沒有背棄他們對天下和我們的諾言！」

「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他感嘆著：「真可謂金玉良言！」

破交、截擊、戰列艦對轟……

一個縫合在一起的怪胎，居然開始融為一體了！

「哪怕，我曾因為做的選擇失策，導致無數無辜者被牽連，死者的屍骸，飄滿大海！」

然而……

不高興，打碎一個世界來消解煩惱。

就像他從前察覺到的一些異樣。

「真的是英雄人物，自有氣概？」靈平安想著。

此人，在明白了自己的存在後。

只是……

因為，劇本限定了他，只是一個呂宋的夏商後人。

雖然連百分之一都不到。

再也不是什麼縫合怪了。

大夏海軍，在百年戰爭中，至少在勇敢海，被秦陸的殖民者艦船擊沉上千艘大小艦船。

那他就會是徹徹底底的怪物。

他站了起來，一把拉住了一個就要舉劍自刎的崑崙人。

一個看似搖搖欲墜，實則堅不可摧的意志！

畢竟，他不可能是什麼英雄。

都只是劇本早已經確定的路線。

「我們沒有白白犧牲！」

靈平安聽著，目光灼灼，似有所悟。

不愧是有著宋江/劉備/曹操等英雄人物影子的劇情主角！

僅僅只是單純的覺得好玩或者單純的想要取樂。

這就是他的怪物面。

這意味著……

怪物這種東西，可不是人類能夠理解的。

就像小孩子捏的泥人。

種種記憶，在他們腦子裡橫衝直撞。

哪怕是他，也無法理解！

即使如此，他其實也一直在退縮，在退避，在否認。

「哪怕再讓我做一次，我也同樣會去做！」

「那些人……那些英雄，留給我的東西里，也不存在什麼恐懼……」

實則惡意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