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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霄頓時打了個激靈。

楊開微微眯眼：「你很緊張？」

種種心得在腦海中翻湧，只需稍稍閉關一次，趙夜白便有信心突破自身大道的瓶頸，晉入下一個更玄妙的層次。

「殺機確實要有，但殺機過甚未必就是好事。」

趙雅迷茫：「不殺如何守護？殺光敵人，自然就能守護住那一份堅持！」

「好好修行，早日晉陞聖龍之軀吧。」瞧了他片刻，楊開這才開口道。

「遇到比你弱或者實力跟你差不多的，自然可以借殺機奪人膽魄，可若是比你實力強的，又當如何？」

楊開失笑：「那我可真要加倍努力才行。」

不過看樣子，趙夜白等人晉陞的時間跟自己預料的差不多，若不是他們這一次被吞進了初天大禁中，三小肯定已經晉陞了九品，到時候無論是他們還是退墨軍這個整體，都必定要實力大漲。

楊雪便領著步伐僵硬的楊霄朝遠處行去，又忽然回頭叮囑道：「大哥，千萬小心！」

退墨軍如今處境不妙，隱匿行蹤已經耗費烏鄺很大一部分心神了，若是這個時候趙夜白等人晉陞，怕是立刻就要暴露，到時候又是一場麻煩。

趙夜白扭頭望去，只見師尊不知何時竟被墨之力包裹過，儼然已化作一個墨徒，一槍襲殺到了自己面前。

他能一路修行到如今的境界，只有一個原因，他與空間大道有極高的契合度，似乎就是為了修行空間之道而誕生的。

「義父！」楊霄https://m.hetubook.com.com把腰杆子挺的筆直，額頭上一滴豆大的汗水順著滑落下來。

楊開輕輕哼了一聲。

然而趙雅的攻勢卻是連綿不絕，如江河決堤，一槍快似一槍，一槍猛似一槍。

趙夜白頓時看的如痴如醉。

「未戰而先奪敵魄，自能更好地斬妖除邪。」

「強敵不滅，殺念不止！」

這可是極為罕見的，一般成年的鳳族都處於這個層次，不過鳳族本身有得天獨厚的優勢，空間之道是他們的本命大道，修行起來比任何生靈都要順暢。

大弟子教導完，輪到了二弟子，楊開扭頭看向趙雅。

許意敏銳地察覺到了，滿心心酸：「喂大師兄，我好像是順便被守護的那個。」

她的槍術，有大自在槍的影子，但更多的卻是自身的積累造詣，單就槍術而言，楊開覺得她甚至要超過自己，這讓他有些無奈。

楊開站在原地，受了他們一禮，這才伸手虛託了一把：「起來。」

楊開覺得自己若是按部就班的修行，恐怖無法達成趙夜白這樣的成就，他的大道造詣之所以很高，主要是在大海天象和無盡長河河底的收穫，在這兩處奇妙之地，他煉化吸收了太多的純凈大道之力，讓他得以在各種大道上的造詣都得到了巨大提升。

楊開微微搖頭：「小雅，槍道確實攻伐之道，但你要搞明白一件事，你的槍是為殺而生，還是為護而生！」

傳授完晉陞和圖書九品時該注意的事項和一些心得，楊開神念涌動，又與烏鄺溝通了一下，和顏悅色道：「難得有一些空閑，你等修行上可有什麼需要解惑的地方？」

雖迫不及待想要做這件事，可礙於眼下局勢，趙夜白只能暫時按捺。

趙夜白當即施為，感受那空間之力的波動，楊開眉頭一挑，不免驚喜。

人族當中達到這個水準的，應該只有李無衣了，可是李無衣修行的歲月要比趙夜白要漫長許多。

那個時候趙夜白還沒出生！

倒不說楊開在傳授大道的時候有什麼藏私，只是有真正拜師這個過程的，除了趙夜白他們，再無旁人。

「我要守護的……」趙雅迷茫的眸子變得清明，目光掃向趙夜白所立之地，又隨便瞥了許意一眼。

三人頓時精神抖擻，由趙夜白率先道：「師尊，弟子的空間之道似乎已經到了一個瓶頸，正要請師尊指點。」

趙雅不解：「還請師尊指點。」

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掃過，楊開露出微笑。

「沒有！不能！」楊霄矢口否認，「如斯困境中得見義父，孩兒心中歡欣鼓舞。」

楊開頷首：「催動空間之力我看看。」

雖說這種事楊雪之前便跟他們傳授過一些經驗，但每個人晉陞九品遇到的情況都有所不同，此刻再聽師尊一番教導，日後晉陞自有裨益。

楊開當年之所以起意收他為徒，便是在自身小乾坤遊歷時，察覺到還在母胎中的趙夜白與自身的空間大和圖書道生出了共鳴。

他對空間之道的親和，抹平了資質上的一些欠缺。

按楊開自身對大道層次的劃分，如今的趙夜白已經處於第七層巔峰，只差一步便可踏入第八個層次。

這樣天生便迎合一種大道之力的武者，若是去修行旁的大道，必定事倍功半，但修行契合之道就截然不同了。

楊開正詫異他們何故這般反應，陡然間神色一凜，剎那時，驚人而徹骨的殺機籠罩在自己身上，下一瞬，一點槍尖便在眼帘中急速放大。

楊開抬手輕點，擋下趙雅襲來的一槍。

楊開輕輕點頭：「你們也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你們這是快要晉陞了？」楊開忽然察覺到三人的氣機有些不太對勁，眼前三小，無論是誰，氣機都有些起伏不定，卻又被一種力量壓制住了，他們自身同樣在努力收斂著。

「小雅你的槍術很是了得，但殺機太甚了。」楊開一邊擋著那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一邊輕輕開口。

楊開微微頷首：「理當如此。」

目送楊雪與楊霄離去，楊開這才轉頭看向自己的三個弟子。

「來來來，晉陞九品，為師多少有些心得，正好跟你們說道一番。」楊開這般說著，從小乾坤中取出幾個蒲團丟在地上，與三個弟子一起盤膝而坐。

她的殺機愈來愈盛，彷彿面對的不是楊開這個師尊，而是與她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的敵寇。

虛空道場中大多數弟子都繼承了他的一部分衣缽，得以在各種大ｈｅｔuboｏｋ.ｃｏm•com道修行上有所建樹，這麼算下來，整個虛空道場出身的武者都可以說是他的弟子。

趙夜白道：「稟師尊，我們確實快要晉陞了，不過烏鄺前輩說如今退墨軍正在躲藏之中，不易鬧出太大動靜，所以便由伏廣前輩出手，在我們身上下了一些禁制，拖延晉陞的時機。」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便聽到趙雅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不要！」

趙夜白等人連忙正襟危坐，仔細聆聽。

論修行資質，趙夜白在三個弟子當中應該是最差的，他的資質甚至都不如許多虛空道場的弟子。

「去吧。」楊開擺擺手。

楊開總算明白趙夜白和許意為何是那般反應了，看他們的樣子，顯然是領教過趙雅出槍時的威勢的。

「是，必不會讓您失望！」楊霄鏗鏘應道。

但真正得他親傳的，只有眼前這三人。

楊開這才看向一直站在旁邊的楊霄。

因為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所以趙雅此刻根本沒有催動天地偉力和自身的大道之力，只以槍術施展。

趙雅出槍，收槍，再出槍，身形如翩躚的蝴蝶，在楊開身邊游掠騰挪，將小小的空間化作槍影籠罩之地，她開口道：「槍道乃攻伐之道，殺機不甚，如何殺得了敵？」

小妮子當即起身，抬手便在虛空中抽出一桿長槍來，抖出一朵槍花：「還請師尊賜教！」

槍道是沒辦法如之前那般指點的，只能上手交流。

楊開這一番施為，等同於將空間大道抽絲剝繭擺在了和-圖-書他面前，對他展示這大道最深處的玄妙，以趙夜白對空間大道的契合，自然感悟良多。

「拜見師尊！」三人齊齊跪倒在地，叩行大禮。

是這混亂的處處充滿危機的世道，才造就了這驚人的槍術，這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話落時，原本端坐在楊開面前的趙夜白與許意俱都臉色一變，急忙掠到一旁。

與楊雪說笑一陣，兄妹二人胸中俱都溫情滿滿。

許是血脈之間獨有的感應，她似是察覺到了楊開接下來會去做什麼危險的事，眉宇間滿是憂色。

「啊？什麼？」趙夜白扭頭問道，話落之時，忽然心生涼意，一股死亡的氣息將他籠罩。

大道的交流難以用言語來形容，楊開略一沉吟，也催動起自身的空間大道之力，一點一滴地給趙夜白展示其中的奧秘。

三人分別繼承了楊開的一種主修大道，一直以來都被楊開寄予厚望，而從這麼多年的結果來看，他們也沒有辜負楊開的期望和自身的天分。

楊開微微含笑：「你攻來便是！」

長槍在手，趙雅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氣勢凌人到了極點。

趙夜白等人三人這才起身。

「你要守護的是什麼？」楊開問道，此時他已抽出了蒼龍槍。

許久，他才開口道：「師尊偉力，弟子拜服！」

「槍可殺萬敵，亦可護眾生！」楊開一手擋著趙雅的攻擊，另一手探入虛空，聲音繼續響起：「一味的殺伐，只會讓人迷失心智，每個人心中，都該有一份守護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