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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說清到底是誰變了，誰做錯了。

現在的她大概還不知道，自己的老師到底做出了什麼樣的思想鬥爭，才選擇了這種交心的方式來教導她。

她會跟在麻衣身邊，搶著幫麻衣做所有的事情，晚上又會趕回奶奶那裡，和奶奶聊天，生怕她覺得孤單。

路德的聲音很平靜，他很少提及那個夜晚的血腥，這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最激烈的一次反抗。

在哈拉走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心煩意亂的她脫口而出：「我絕對不會做讓師父不喜歡的事情！」

幸運的是，他的朋友們雖不贊同，卻能理解，協助了他。

古茲馬真的太幸運了，有多少人能在被傷害后再給一次機會？

可是看到路德坦然的樣子，驚訝就變成了敬佩。

初中時的朋友可能和你勾肩搭背，你覺得他豪爽，熱情。

有。

教育是個嚴肅的事，從來馬虎不得。

不同的環境，不同的年齡，不同的閱歷，會讓人產生截然不同的轉變。

這些以往只在麻衣和阿渡他們口中和_圖_書得知一鱗半爪的事被路德娓娓道來，希嘉娜感覺自己在看一本長篇的小說，刻畫著自己師父短暫卻不平凡的數年時光。

當路德與麻衣相遇時，看著他臉上浮現的笑意，希嘉娜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並感慨師母果然很有魅力。

文學題材里那些被背叛的人不是極度憤怒，生氣，崩潰，就是鬱鬱寡歡，彷彿天塌下來了。

露莎米奈曾經前來偷聽過一段時間，當路德提及自己過往的黑色經歷時，她難掩臉上的驚訝。

庫庫伊制止了路德：「謝謝你的好意，讓我來吧。」

誰能保證自己收的徒弟不會是下一個古茲馬呢？

「小錯嚴懲，身為師父的我自罰，努力補償受傷害的人。」

有多少人害怕這次機會會成為又一道傷口。

路德一直嚮往著當一個老師，卻總是畏懼著那一天的到來，就是害怕自己教壞了孩子們。

「掃地出門，然後親自清理門戶，竭盡全力補償所有被徒弟做錯事傷害的人。」

哈拉的www.hetubook.com.com行為算不算聖母，路德不知道，但是他真的沒法討厭起來。

看見希嘉娜認真思考，提出疑問的樣子，露莎米奈覺得她真的很幸福。

這不是能輕鬆分享出來的事，一直以來路德都深埋心底，把他從自己現在美好的生活中剔除出去。

然而今天哈拉的話讓自己明白了一些東西。

後者則是號召他人行善，充當聖母，而自己混入其中沾光，搖旗吶喊，享受虛名的渣滓，兩者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觸及到黑暗並且無力自保的他選擇了一條很少有人能理解的路。

聽到這些話，路德感慨萬分。

哈拉向路德和露莎米奈微微欠身：「我和你的做法不同，我決定再給古茲馬一次機會，這一次我親自教導他，讓他重新做人。」

「請說。」

「露莎米奈，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不可饒恕的錯誤……逐出師門，然後，親自清理門戶。」路德說。

路德第一時間就有了答案，然而話到嘴邊卻沒能說出去。

人和hetubook.com.com人的感情，經歷並不共通，他們的喜與悲，回憶與經歷場外人完全不清楚。

他是否有行差踏錯？

善良的人總是受傷更多，這句話並不矯情，唯有那些沉默不語，不擅言談，普通過日子的人才明白其中的辛酸。

起初希嘉娜不知道，也不願意評論路德的決定，然而在路德的不斷鼓勵下，她開始闡述自己的看法。

奇藍的瘋狂，夾竹桃的悲傷讓她握緊了拳頭。

「只有這一次機會，如果他無法做到，我保證下一次會是我親自對付古茲馬。」

路德不知道怎麼做別人的老師，他沒學過，只能用最蠢的辦法，以自身的經歷去教。

這句話說著簡單，但是路德眼前卻突然浮現了希嘉娜圍在自己跟前，像個鳥兒一樣嘰嘰喳喳，問這問那的樣子。

在某個人背叛你的一瞬間，連帶著你過去的回憶一起變得不真實了，彷彿這個人帶走了你的人生中一段重要的時間。

聽到路德得知夢妖魔可能會因為增幅裝置失控時，她渾身發抖。和_圖_書

這是一個互相解惑的過程，笨拙的路德和懵懂的希嘉娜，這對笨蛋師徒正在努力摸索著，一起前進。

正人先正己。

希嘉娜自從哈拉走之後就有些沉默。

終於知道背叛的刻骨銘心到底是怎麼來的了。

高中時候你再見他和你勾肩搭背，就會覺得他煩人，搞不清楚距離，親疏。

「如果古茲馬屢教不改，哈拉下不了手，通知我。」

「人因我而死，可以這麼說。」

聽到路德的回答，希嘉娜身子顫了一下，她伸出手想要拉住路德的手臂，但是卻有些怯生生地縮了回來。

棲島的精靈們圍繞著她一起嬉戲的場景是如此美麗……

沒人。

路德以自身為基準，給希嘉娜提供一個參考的標準。

「做個好師父吧，不要像我這樣不稱職，以前古茲馬是個好孩子，可是後來越走越歪，我時常想這是我的原因，還是他的原因。」

哈拉以自身作伐，試圖挽救古茲馬的良知。

哈拉帶著哈烏走了，那個背影像極了朱自清老師描述的老父親。

他不是文學和-圖-書影視素材里的臉譜，大多刻畫好之後就沒有了變動，而是複雜無比的個體。

這是特殊的一晚，希嘉娜坐在路德跟前，靜靜地聆聽著路德訴說著自己踏上旅程后的所有經歷。

大過年時候悄咪|咪舔霜奶仙，被霜奶仙的奶油糊了一臉，像敷面膜的模樣……

「師父你殺了人？」希嘉娜的聲音有些顫抖。

哈拉沒有回答希嘉娜，而是拍了拍路德的肩膀，讚揚他的實力，最後附在路德耳邊說了些什麼。

這是一個回顧自身的過程，路德努力給希嘉娜剖析著自己做出一些決定時的內心所想，並且鼓勵她談論自己的看法。

「今天我明白了，無論是誰的原因，我是他的師父，收了，就要教。教不了，就是我的錯，我得認。」

從以前就很清楚，人是會變的。

聖母和聖母婊是兩種不同的生物，前者身體力行，努力行善，哪怕被人嘲笑做無用功，她的內心依舊純粹，潔凈，並竭盡全力挽救他人。

看的人總覺得這些人就是矯情，多大點事啊，吃頓好的不就完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