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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歸玄嘆了口氣：「你對我真的有點誤解啊，比如別人要是說你是我女人，你冤枉么？」

夏歸玄誠懇道：「就是太康太荒唐，后羿造反，沒別的，反而是後來太康學有所成，把他老婆帶走報復，後人說是嫦娥奔月。」

可她又說前一種感受過太多……

「別入戲太深了好不好，叫你太康哥哥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太康了啊……」小九怎麼可能信：「就算你真是姒太康，造反的后羿也不是射日的那個啊，射日的那個是堯時代的人，差了好多年的。」

神乎其技。

「那……」小九低聲道：「等你歇會，等會去了主城我換給你看。」

小九眼中定格的時間實際上0.01秒都沒有，隨著九聲合為一聲的爆響，九眼蜈蚣的九隻眼睛炸成了漫天血肉，慘嘶之聲震動天地。

綠色的毒血噴洒而出，夏歸玄戰衣啟動，在一秒之內溶解得徹底消失。

九道寒芒既出，真正是如同劃破了蒼穹一樣，整個天地盡失色彩，包括那九個太陽般的眼睛射出的光華，都在這九道箭芒之下被遮掩得黯淡無光。

小九沒好氣道：「女頻這麼寫，我書要撲街的。」

夏歸玄忍不住問：「你到底什麼職務？」

小九認得出這箭是競技場獎勵，級別其實很一般，他們才和_圖_書贏了一場競技場能有什麼好東西？甚至這東西有點諷刺來著，屬於新手裝，在新手區射普通野獸用的，連最低級的槍械都不如。

夏歸玄忽然發現，這可能是第一次見她聽安排……之前的她，好像一直都在做安排。

小九偏頭想了一陣，笑道：「你的意思是，和殷筱如凌墨雪都不是那關係？」

夏歸玄奇道：「怎麼忽然這麼柔，看上我了？」

「你為什麼會認為，你現在不是個撲街？」夏歸玄依然誠懇：「虐戀不吃香，你聽我的改，受眾大多了，何須限於女頻……」

「轟！」

夏歸玄猶豫了一下，還是「嗯」了一聲。

如同末日般的場景里，山岩粉末與漫天血肉交纏的半空中，一道人影如流星閃過，準確地刺入了蜈蚣小腹的弱點。

一切歸於平息。

回城途中，是小九騎車，夏歸玄坐在後面研究戰衣，有些小小不服氣地吐槽。

「唔……」夏歸玄想了想，笑道：「你知道后羿射日的傳說最早的出處是哪嗎？」

小九扶著他起來，到Boss消失之地看了一眼，笑道：「現成的新戰衣，還是觸手型的，看起來挺適合你。」

遊戲里殺Boss爆的裝備，當然沒有什麼血肉污穢的問題，全新可穿。夏歸玄直和*圖*書接換上，還真發現四周有些可以控制的觸鬚，此外還有九個能量發射口，威力很足，變化也多，可比之前那個白板好多了。

小九臉色微紅，柔聲道：「女裝的話……你好像沒有看過我穿？都是一身戰衣和軍服的樣子。」

「？」

夏歸玄笑道：「確實沒看過。」

「怪不得遊戲里很多人要搶裝備啊，早穿這個，我戰鬥力起碼翻一倍，怎麼可能被區區一隻蜈蚣弄得如此狼狽。」

本來肚子里想說被你抱著和被男人抱著沒多大區別，一點柔軟感都沒有……此情此景也知道不能說，大概說了會被打……

夏歸玄笑道：「有時候故事本來就很離奇，所以才是故事……就當我也在寫小說吧。不管怎樣，姒太康因為搶后羿老婆才被造反的這種劇情實在太傻了，這個劇情你能不能不這麼寫了，實在看不下去，小心我棄書。」

夏歸玄定定地看了她一陣，咧嘴笑道：「好。」

「欺負……算了。」小九微微剎車，奇道：「你的意思，這兩個羿本是一個人，被傳說演化之後變成兩個？」

小九悠悠道：「對小說而言，一來體現姒太康的荒唐，二來找一個造反的理由，大綱如此，但這個劇情倒確實不是必須的，你如果有更好的提議，我和_圖_書可以接受啊。」

「好。」夏歸玄也懶得糾結，感受了一下身體狀態似乎恢復了些，便撐著起身：「去主城補給一下，今天的競技場就不打了吧。」

說著俯身去撿戰利品，小九看著他破破爛爛的背影，眼裡越發複雜。

「你女人多。」

夏歸玄有些稀奇地看著她。

「……觸手怎麼就適合我了？」

小九想說什麼又沒說，很聽話地「嗯」了一聲。

小九不說話了，只是安靜地抱著他休息，那面頰的紅潤始終未散，眼神卻有些悵惘地看著遠方，那股氣息真的是個很文藝很書卷氣的知性小女人，夏歸玄覺得這種人怎麼會去參軍呢……參軍也是文藝兵才對。

這不是體系之外的仙法，真正是人類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帶動天地能量而產生的破壞。

小九失笑道：「你比我還能編故事，不覺得邏輯亂了嗎？」

夏歸玄也不在意：「算了衣服有嗎？」

哦對，她搞科研的，某種意義上也算文藝兵，非戰鬥序列嘛。

夏歸玄悠悠道：「李靖都能變成殷商陳塘關總兵，一個原型變成了兩個人，后羿為什麼不能變成堯時代的另一個人……其實啊，即使往事推百年，他也不是跟堯混的，是帝俊啊。」

小九燦然一笑，之前總是膈應他渣男的切齒語和*圖*書調早就不知道哪去了，柔聲道：「歇會就歇會，這裏只有你我，走點光怎麼了，我都不怕這樣抱你，你倒矯情起來了。」

「女裝？」

「誰能分那麼清楚呢？」小九道：「如果只能選擇一種，你希望我是個並肩作戰不懼生死的戰友呢，還是躲在你背後被保護著的文藝小女人？」

小九笑笑：「一旦涉及現實，我就做不了這樣的小女人了，別問可好？」

「所以《天問》還說，浞娶純狐，眩妻爰謀，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夏歸玄道：「這個羿不是欺負太康的那個嗎？」

「呃……」夏歸玄想了想，答道：「一個是說別矯情，一個是說別逞能……不算矛盾。」

「跟后羿學的你信嗎？」

夏歸玄倒也覺得這個想法有些意思，反問道：「那麼你自己想選擇哪一種？」

夏歸玄有些虛弱地靠在她身上，笑道：「這三級戰士軀體不得勁，透支了……沒事，現實無損，遊戲里的體能狀態歇會就行……或者有沒有這類的恢復藥劑？」

蜈蚣在地上劇烈地翻騰，所過之處，山巒傾頹，巨岩盡成粉末。

蜈蚣轟然倒地，抽搐著失去了氣息，化為遊戲白光消失在原地，露出了掉落的獎勵。

小九笑道：「你用白板弓箭都能如羿射日，這手段哪來的？」ｗｗｗ•heｔｕbｏｏｋ•coｍ.ｃｏｍ

小九道：「那讓你選一個，你選哪個？」

快如電閃，矯若龍翔。

快被Boss腐蝕成白條了都……戰衣徹底沒了，內衣破破爛爛，露出了精壯的軀體，連下身都有點小小的走光。小九臉色有些緋紅不去看，卻依然抱著他沒有鬆開。

她永遠無法想象，一個三級戰士拿著白板弓箭，到底是怎樣射出這樣撕裂蒼穹的箭來。

小九露出一絲笑意：「有，曾經周家出品的體能恢復藥劑，比殷家白狐公司出品的亂七八糟的藥劑有用多了……但我沒帶。」

但在這一秒內，他已經脫身退去，只剩一個穿了遊戲白板內衣的軀體踉蹌地倒跌而回，正撞在小九藏身的巨岩上。

小九搖搖頭，笑道：「你前一句說我一副男兒氣，何必女人心，結果才轉個頭就說女人躲後面，你矛盾么？」

小九眼裡有些看不透的複雜，低聲道：「前一種，我感受了太多……這裡有你，讓我選擇第二種可好？」

彷彿是把自己的一切力量，所有的精神氣血灌注於此，引動了遍布空氣中的能量，聚合在一點上……不，是九個點。

小九道：「屈原《天問》，羿焉彃日。」

夏歸玄沒好氣道：「我誰都不選。」

小九看都沒看一地金燦燦的獎勵，飛轉過去抱住夏歸玄，急促道：「沒受傷吧？」